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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05:32 作者: 素衣渡江
    「你要怎麼處罰她?把她打發走不再身邊留用就行了。別把她弄殘廢了她好歹跟我一場……」

    錦麟這才想起綠影好歹是妻子的陪嫁丫鬟但綠影是昨天審訊大嫂張氏親口從她嘴巴里吐出來的同夥他豈能善罷甘休。雖然他常在別人身邊安插jian細但這事輪到他頭上卻忍不了!

    他假惺惺的說:「好吧就聽你的。給她教訓把她打發走。」一揮手讓人把綠影拖下去了。

    大早上就折騰成這樣她心力交瘁等穆錦麟走了她頹然坐下壓抑了好久才長長出了一口氣。這時浮香和青桐才敢靠上來去收拾地上的琉璃碎片。浮香白著臉說:「夫人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沒發現她和外人有聯繫……收了錢財要害你。」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要做什麼事哪會叫你知道。」暇玉道:「你們看到了不好好伺候主子就是這個下場以後都長點記性罷。」目光拂過青桐見她面色平靜心想或許是習慣了在穆家待久了對磨練心志果然有好處。嘆了聲又道:「一會你們誰去打聽一下綠影關在哪裡了我總覺得老爺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青桐自告奮勇的說:「一會奴婢去探下情況回來告訴夫人您。」浮香恨道:「她那麼害您您還關心她作甚?怎麼挨罰都是自找的!您別管她了奴婢去端早飯給您。」

    「我就是圖個心裡踏實好歹讓我知道她是活著還是死了。青桐晌午前去問問。」

    「是。」

    硬逼著自己喝了碗枸杞粥若不是為了補身子她肯定就因為沒胃口不吃早飯了。

    早飯後開始相安無事則無趣苦悶一旦來事就驚心動魄的後院生活。姨娘們來請安時見夫人一臉的冷漠亦都不敢露出什麼喜色。自這位夫人進府三姨娘被整成了殘廢丟到鄉下去了九姨娘害人不成反而害了自己。從夫人封閉秋煙居和調查九姨娘事件的手段可知她也不是個傻乎乎好欺負的主兒加之最近老爺十有八天住在她那可見風頭正勁不好招惹。

    暇玉發現今天來請安又少了一個正欲問。這時老四趕緊道:「閻姐姐病了讓我給夫人您捎個話說她不能來請安了。她是真的病了臉腫的厲害不能見人夫人若是不信可以去查。」

    上課上班還有稱病逃避出勤的偶爾不來她並不計較笑道:「那叫她好好休息吧我得空去看看她。」

    散了各房的姨娘們暇玉回到屋裡見衣架子上還搭著錦麟早上脫下的常服便拿下來翻開袖口仔細看那棕褐色的污點她越來越肯定那是個血跡了。一想到他昨晚上又鬧出一番腥風血雨就忍不住皺眉忽然這時衣服上一股淡淡的香氣飄進她的鼻腔她眨了眨眼睛心說這香味可不是她常用的。

    她用的香多數是為了安神所以香味綿遠沉靜而不像他衣服上的這般甜香刺鼻。

    她努力回想這香味絕對在哪裡聞到過……

    甜香味幽可愛……梨渦……

    衣服從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她想起來了是東府的大少奶奶張氏身上的香味。在腦海里搜索出這麼個答案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這……」她恍恍惚惚的走到繡墩前迷濛的坐下雙手捂住眼睛氣的緊咬嘴唇:「這這個人渣!」

    能沾上香味那絕不是隨便碰一下就行的定是長時間的身體接觸造成的。

    難怪他一反常態要留在東府過夜合著是去與人媾和!慢著袖口上有血跡……難不成他還是用強的?

    靜慈是個傻子他居然還去欺辱他的妻子是個人都做不出這樣的禽獸事來!

    這時青桐打外面進來見老爺的衣服扔在地上就要去撿。暇玉立即冷冰冰的說:「不用管擱那!」青桐說了聲是縮回了手對暇玉說:「奴婢剛才去打聽過了闌信開始說人被老爺賣了後來才說實情其實……」

    「有什麼不能說的?」

    「其實人被打死拖出去埋了。」

    這種死契奴婢的下場講究一個『民不舉官不究』別說她是從遼東賣到關內的就是有親人在世誰又敢去報官說錦衣衛的穆同知處死了個丫鬟?於是死就死了。

    她疲憊的擺擺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夫人您的臉色很差奴婢扶您去休息吧。」

    她默然的重複:「……你下去吧……」

    青桐還沒見過夫人這樣沒精神但不能違背命令只得不太情願的下去了。

    暇玉腦袋裡全是穆錦麟昨晚上所作所為的猜想她肯定那香味是大嫂身上的而且她確信兩人沒有任何正當理由可以進行長時間的身體接觸。所以答案在清晰不過了兩人就是糾纏在一起了。

    她眯起眼睛仔細回憶著蛛絲馬跡。

    「畫中的女子……她嫁人了……」

    想起三少爺這句話腦袋轟隆一下子炸開了一般。

    嫁人了……這不是張氏又是誰?難怪兩人支支吾吾的不說清楚敢情都惦記著自己的大嫂。

    暇玉一陣犯噁心本以為對穆錦麟的印象已經低到極點或許可以觸底反彈逐漸發現他好的一面了。結果沒想到他還可以更王八蛋更禽獸一些!

    --

    早上為了讓綠影住口他把桌上的琉璃燈摔了出去這會親自捧了個新的料絲燈進門這玩意是用瑪瑙紫石英搗碎成屑待煮爛了熬成絲後織成的燈罩的上面繪著人物山水點燃後晶瑩剔透璀璨熠熠。

    進門見她黑漆漆的坐著在桌前便笑道:「琉璃燈壞了不知道讓人去取新的燈盞用麼?行了送你個新的!」取出火摺子把料絲燈點上擺到桌上杵著下巴說:「別人送的可我不喜歡覺得太女氣不過我想你大概喜歡……」見妻子根本拿他當空氣便鬱悶的道:「不喜歡?」仍不見回答轉念一想以為是綠影的事便坐下握著她的手說:「一個丫鬟死就死了值得你這樣?」

    暇玉心裡一陣反感蛇咬似的抽出自己的手冷聲道:「是啊死就死了。」

    錦麟早就編好了『敵人』的名字:「收買綠影害你的人是我做錦衣衛得罪的人……」

    是誰做的這會暇玉根本就不關心。冷眼看他只覺得他越看越招人厭惡連附和的心情都沒有了他說完她只嗯了聲便不再說話。錦麟自然覺得奇怪:「你到底怎麼了?」

    「不舒服。」暇玉淡淡的說。

    他臉皮厚笑著伸手向她胸口:「哪不舒服我給你揉揉。」結果啪的一下手被打開了。她平日雖不樂意但都推諉有度斷不會這樣猛地的一巴掌拍掉他的手他立即沒了笑容瞪眼道:「別給臉不要臉!」

    她瞭了他一眼還是冷冰冰的不說話。錦麟心裡給自己找台階下那丫鬟畢竟跟了她這麼多年就是養條狗也養出感情了她今天難過暫且饒了她便一拍桌子:「不舒服就歇著罷我今晚不回來了讓你好好休息!」

    暇玉眼睛都不轉一下的說:「老爺慢走。」等他走了她看著跳躍的火苗想了想解下腰間的求子香囊打開燈罩用火苗把它點著。提著香囊穗待香囊燒成一團火光扔到地上任由它燒成一團焦黑。

    這時浮香打外面進來忙用帕子捂著鼻子說:「怎麼一股焦糊味啊老爺是不是因為這個才不進屋在窗戶那往屋裡看的啊?」

    ☆、第二十九章

    這時浮香打外面進來,忙用帕子捂著鼻子說:「怎麼一股焦糊味啊老爺是不是因為這個才不進屋在窗戶那往屋裡看啊?」

    這話嚇的暇玉魂飛魄散,動彈不得,但想到那廝的所作所為心底就有了底氣。她再不濟也比他占理。

    她冷然道:「是麼,怎麼不進來?」起身就去推窗,心說反正也不想藏著掖著了有些話乾脆說明白了反正跟他熬下去這命不久也得交待,不如落個痛快,要打要殺隨便吧。咣當一聲推開窗但哪有穆錦麟的影子只有個小丫鬟打不遠處路過朝她彎腰施禮。

    「哪有人?」

    「奇怪……」浮香疑惑的說:「剛才我進來的確看到老爺蹲在窗下往屋裡看……難道是我看錯了?不該啊若是別人我早就罵他了。」

    沒看到人她既慶幸又失望轉身回到桌前坐下。這時浮香端了燭台過來照亮:「夫人晚飯是等爺回來一起吃還是……」

    她只覺得從肺腑里往外躥火哪有胃口吃東西吸了口氣把蠟燭吹滅了:「不吃了我要歇著了!」說完到床上脫了鞋衣裳也不脫拽過被子倒頭就睡。浮香見這樣便放下幔帳悄悄的退了出去。

    --

    人總得找個發泄的出口。雖然當面罵不了穆錦麟但後背寫寫『大字報』圖個心裡痛快總行吧。自打他那天走了有三天沒見著人了。這天暇玉在書房鋪紙磨墨提筆書寫咒罵那廝的話。黑紙白字留下證據她自然不敢便用了只有她能看懂的字符----拼音。

    「在寫什麼?」

    她猛地抬頭見是穆錦麟背著手站在書案前看她寫字差點把心臟嚇的吐出來。掛了毛筆拍著胸口道:「怎麼進來也沒個動靜嚇死人了。」錦麟轉到她身邊看那紙上的拼音字母問道:「你寫的是什麼?」

    反正他也看不懂暇玉道:「閒著無聊隨便亂寫的。」就要收起來不想錦麟一把奪過那張紙摸著下巴道:「有些圖形出現了好幾次好像是有規律的……這究竟是什麼?」

    她想他就算再見多識廣但也肯定沒見過羅馬拼音有恃無恐的回答:「我怎麼沒看出來有規律。」搶過那張紙扔到到牆角。

    見她腰間戴的佩飾中並無那個他送的香囊便又想起她那天的所作所為來他那天撂臉子走了到了窗口忽然好奇她在自己走後的表現便從窗戶fèng往裡窺探不想卻看到她把他送的求子香囊給燒了。若是平常他肯定衝進去給她幾巴掌不可。但那天也不知怎地了只覺得心裡發堵沒等醞釀出怒氣忽見她窗戶這邊走來竟落荒而逃了。

    他在她身上花的心思不少她可好一點不領情想到這忍不住向她投去怨恨的目光。

    暇玉繼續寫字故作淡然的問:「您今天不忙麼回來的這麼早?」

    哈?!這是他的家他願意什麼時候回來與她何干?還是厭惡他到他早回來都覺得礙眼?錦麟溫笑雙手支在桌上探身向她:「還生氣呢?不就是個丫鬟麼。」

    暇玉學著他一貫的不屑口氣說:「不就是個丫鬟麼死就死了能怎麼著?」

    錦麟見她還不領情便繞到她那邊扳過她的肩膀讓她面向自己笑道:「我賠你一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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