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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05:32 作者: 素衣渡江
    「……」她擠出笑容:「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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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府有處鶯塢園以林木奇石取勝可謂是「清流翠筱樹石幽奇」,亭台池塘九曲通幽。酒筵設在鶯塢園的正廳因上次錦麟打了靜宸這次再見雙方難免冷場。但錦麟是太夫人叫來過節的不好撕破臉一桌人各懷心事假惺惺的湊在一起裝作家族和睦的樣子歡慶重陽節。

    好在太夫人喜歡看戲請了戲班子來唱眾人便可以不必多言只顧看戲就成了。上次落水暇玉對這裡沒什麼好感一心盼著時辰到了回家睡覺。但是等戲唱完了太夫人卻牽頭要玩牌暇玉心裡叫苦看向丈夫結果錦麟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有他附和自然成局了。於是眾人散了席便開始打牌消磨時間。

    靜宸在旁邊看了一會藉口說身體不舒服回去休息了。暇玉心想身體不舒服這招行的通生生熬了一會也藉口身體不適要回去休息。錦麟很大方的讓丫鬟和小廝護送她回府他則繼續陪老人家玩牌。

    暇玉心說吃喝嫖賭你樣樣全沾。跟東府各位的辭了行人就走了。

    等妻子走了夫人錢氏才嘆道:「錦麟你怎麼叫你媳婦走了重陽糕沒吃呢。」錦麟這才做恍然大悟的道:「伯母說的對我去把她叫回來。」將牌給了別人起身追妻。

    結果出了鶯塢園他卻往相反的方向去了到了湖邊僻靜的小林里見果然有個人等在那裡不禁冷笑著舉步走了過去。

    「大嫂不在裡面打牌在這裡做什麼?」

    那人拿帕子掩口淺笑:「二爺我還要問您呢玩牌的時候偷塞我一個紙條算是怎麼回事?就不拍別人發現?」正是大少爺靜慈的妻子張氏錦麟笑道:「可除了那時候我找不到接近你的機會。不過我自信手快沒人發現。」說完靠近她俯身在她耳邊說:「不管怎麼說嫂夫人既然來了就是答應成全我了?」張開臂彎便要抱住她。

    張氏羞澀的掙脫開帶著幾分恨意的說:「以前我勾你沒少費功夫你都不來。今天怎麼轉性了?」

    錦麟並不掩飾直說:「就許你們東府在我們西苑勾人我來這裡勾個就不行嗎?」張氏眼珠一轉:「怎麼靜宸去找吳暇玉了?」

    他在她耳邊親昵的低聲說:「我這心裡不舒服嫂嫂你若是成全我方能解我這心悶的病症……」又要去牽她的手她一把掙脫啐道:「你個猴急的!天還沒黑呢。你今晚上不走再說罷。」說完捏著帕子小步跑了。

    錦麟哼笑亦轉身回了鶯塢園對老祖宗和伯父伯母說沒追到暇玉。反正沒人真想把吳暇玉叫回來說讓錦麟帶重陽糕回去給她便算了。

    因要勾引嫂子他自然不能離開東府打牌到深夜藉口說天黑路不易走宿在了鶯塢園的偏房。

    --

    吱嘎----

    來人沒料到門聲在安靜的夜中發出的聲響如此刺耳愣怔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如常輕輕的關好門調整步態來到錦麟的床榻前坐下慢慢摸上他的胸膛將唇靠過去:「錦麟我知道你醒著……」

    她聲音本就柔軟綿甜此時又故意拿捏腔調更是軟的能掐出一把水來。錦麟伸出指頭擋在她唇前看著黑暗的中輕笑:「嫂夫人是來投懷送抱的?」

    張氏靜默須臾咯咯笑了兩聲:「郎有情妾有意你勾我來了卻裝腔作勢!打算做聖人嗎?」錦麟戲謔的反問:「你看我像嗎?」便一把抱住她將她臉朝下按在床上。

    張氏被他摔到床上震的腦袋暈暈的卻低笑道:「二爺輕些弄疼奴家了。」

    「噓----小聲些別叫其他人聽去了。」他在她耳邊笑噴著熱氣:「大嫂大哥傻了這多年是不是沒好好疼過你?就由我代勞吧。」他在她袖中摸出手帕揉好了後猛地鉗住她下巴把帕子一股腦的塞進她口中。

    張氏被帕子塞的嘴巴里生疼想嘔卻嘔不出來。但她當他是喜歡粗暴的對待女人不僅沒生疑還儘量做出楚楚可憐的模樣希望他一會不要太野蠻。他的食指自她下顎開始向上緩緩移動繞過她耳畔繼續向上最後取下她髮髻上的簪子在手中把玩。

    「大嫂我女人雖多但對成了親的卻不感興趣尤其是你這樣心腸歹毒的。」說罷毫無預兆的將那釵身狠狠扎向她左手。

    「嗚!」她因疼痛痙攣可他在她背後膝蓋壓在她背上使她動彈不得她另一隻手揪住被褥死死的攥緊最後又因疼痛發抖而緩緩的鬆開。

    錦麟伏在她耳邊輕聲說:「你的連環計不錯就算吳暇玉逃了一劫沒讓人堵住她和和尚同處一室。但是你設計讓靜宸出現在清泉寺使得假若我日後知道這件事也會懷疑她進香是否是為了見穆靜宸而遷怒她。我剛才假裝因為此事心生怨恨找你媾和報復東府你一下子就接受了。剛才是不是覺得計謀得逞著實高興了一會?」

    張氏瞪大了眼睛心裡的慌張已經讓她忽略了掌心的痛。

    錦麟將那簪子又床板里使勁鑽了幾鑽疼的身下人一陣抽搐他則平靜的說:「可惜暇玉將見到穆靜宸這件事告訴我了。去找清泉寺的假和尚以及那兩個給她迷藥的婆子很難設計的人一定把他們藏起來了。但是從為什麼穆靜宸會出現在清泉寺查起就容易多了靜慈的新大夫是個江湖游醫叫他開口非常簡單他原原本本的告訴我說是大少奶奶告訴他要他那麼說的。要清泉寺的泉水還必須親兄弟去收集呵呵……」

    張氏的眼淚浸濕了被褥閉上了眼睛。

    錦麟按住那簪子在傷口裡攪了攪:「懷疑到你頭上之後的事情就好辦了。只需查你最近接觸過什麼人。於是你找娘家那邊找的人手便浮出水面了。你把那三個人打發回老家就以為能高枕無憂麼你該殺了他們滅口。呵呵不敢吧可是我敢!」

    張氏嗚嗚的哭個不停似是有話要說。但他根本不想聽否則也不會堵住她的嘴巴。暫時放開她下床從桌上拿起那壺熱茶一股腦的都澆在她傷口上:「詔獄有個刑法叫刷洗將人的皮膚用開水燙爛再拿鐵刷子慢慢刷掉皮肉……」將簪子拔出她的手掌去挑燙傷的皮膚:「暇玉落水也是你動的手腳吧。你這賤人覺得你守著個痴傻的呆子有幾分可憐不稀罕理你。你卻沒完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挑事!你給我記住了再有下一次不僅是你你們張家一個都別想活!」

    ☆、第二十八章

    天剛剛放亮,暇玉就醒了縮著身子躲在被子裡等錦麟回來。沒多一會就聽到了推門聲,很快腳步聲來到床前,帶來一股外面的涼氣。她雖然醒了卻不願見他便閉著眼睛,祈禱他安安靜靜的換了衣裳去衛所。

    突然間,一雙冰冷的手伸進她後脖頸涼的她哎呀一聲的驚坐起來怒視穆錦麟:「你嚇死我了!」

    他嘿嘿一笑:「誰叫你裝睡,我就不信,你沒插門敢在屋裡呼呼大睡。」她則恨道:「這有什麼不敢的再大膽的賊也不敢在這個家裡鬧事。」他笑著說了句:「我就是那採花的賊!」便去撲她。

    一大早上起來她哪有這份閒心立即拿枕頭擋在自己面前使勁推他:「也不說散散身上的寒氣剛才被你弄的我這會脖子裡還是涼的。」錦麟一聽把手往她面前一伸:「廢話少說你是爺娶回來的媳婦快給爺暖暖。」

    暇玉心不甘情不願的把他那爪子捧過來放在面前呵氣:「……怎麼搞的這麼涼東府晚上睡覺給沒你被子麼?你昨晚就該跟我一起回來。」

    「怨我昨晚上沒回來?」抽出一隻手攬過她的肩頭笑道:「獨守空房寂寞了吧。」

    她知他翻臉比翻書還快這會笑眯眯的和你調笑下一刻說錯了一句話指不定就被他呵斥了便違心的說:「寂寞倒不至於但你不在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這話說的貼心他愛聽。他當然想趁熱打鐵黏住妻子好好溫存一番但考慮到時間他只得把心思暫時收了:「行不管少什麼爺晚上統統補給你。」在她臉頰上印了下:「乖乖在家等我回來。」

    暇玉暗鬆一口氣慶幸他要出門。丫鬟端了溫水來她則把漿洗熨燙好的飛魚服取出來伺候他換上。這時她注意到他換下的衣裳袖口有半個指甲大的暗紅心說看這顏色倒像是血跡難道昨天又和靜宸打起來了?

    錦麟沒發現妻子的異樣正了衣冠坐下讓綠影伺候他穿靴子。綠影本來在收拾床鋪聽了這話著實愣了下這不該是她的活每天都是老爺自己穿靴的怎麼今天要她來伺候了?她疑惑的看向小姐。

    暇玉沒辦法皺眉努嘴那意思是老爺叫你去你就去先把他打發走再說。

    綠影回了聲:「是老爺奴婢就來。」放下手裡的幔帳到他面前俯身給他穿官靴。因為緊張害怕雙手略微顫抖偏這時就聽頭上的那人冷笑道:「這鐲子不錯攢的月例錢買的?」

    綠影一瞧自己露出的半截腕子把鐲子給顯出來了趕緊擼下袖子遮蓋。穆錦麟瞧見冷眼陰笑待綠影給他穿好了靴子突然一腳蹬在她肩膀將人踹出老遠:「你個賣主求榮的賤人!」

    暇玉嚇的心臟提到嗓子眼:「這是怎麼了?錦麟有話咱們好好說大早上咱們別動氣。」錦麟站起來指著綠影道:「還用說?你在清泉寺被人陷害如果沒有知根知底的人走漏消息外人怎麼會知道?」張氏說了那次暇玉落水一來是給她個教訓二來就是讓綠影跳水救主表現忠心讓暇玉親近陪嫁的丫鬟疏遠他給她安排的下人。

    暇玉不敢相信的看著綠影又看向錦麟:「可是……吳家上下知道我要去清泉寺的人也不少。我的叔叔嬸嬸們堂兄弟們在前一天就都知道了怎麼就肯定是綠影她做的?」

    「我說是她自然是有人招供指認了她!」

    綠影聽到老爺這麼說心知全完了立即伏地磕頭:「奴婢該死奴婢被豬油蒙心才做下這等事收了大……」後面的『少奶奶』三個字沒等說出口就被迎面砸來的琉璃燈打中了頭啊的慘叫一聲抱著頭伏在地上再說不出一句話。

    「閉嘴!我什麼不知道?!別用你的辯解污爺的耳朵!」幸好出手快讓她住了口。他可不想讓人知道他被一個饑渴的婦人愛慕才惹出這麼多事情來。他一般情況下不畏人言但和嫂子不清不楚的流言蜚語最好扼殺在搖籃中不讓任何人知道。

    暇玉看著綠影心裡亂糟糟的又氣又恨但她現在被錦麟打的跟血葫蘆似的下場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想到這裡她可憐她哪還說得出指責的話只感嘆自己識人不清把這麼個白眼狼留在身邊還帶出來陪嫁。

    錦麟此時發號施令:「來人給我把她拖出去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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