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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05:32 作者: 素衣渡江
方氏在腦海里瞬間勾勒出種種可能,指不定是穆錦麟讓女兒罰跪,讓她挨凍受涼了。暇玉心裡埋怨浮香多嘴,虛弱的笑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和他沒關係。」
「好了,我給你看看吧。你跟我來。」澄玉道:「爹,娘,我想帶暇玉下去,給她把把脈。」
吳敬仁道:「在這兒不行嗎?帶你妹妹下去想嘀咕什麼?」
澄玉一默,直接說:「的確有好多事想跟妹妹講。」
方氏瞪了眼丈夫,笑道:「知道你們兄妹有話說,快去吧。暇玉,你記得早點回去,你出來時間太久,他怕會起疑心。以為我們背著他和你叫什麼秘密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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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園原本是澄玉禁足的地方,可自打他住進了這裡,發現這裡比他原本住的地方舒坦多了,離祖父爹娘和宅子裡的其他人遠遠的,分外清靜。解除了禁閉後,把醫書和起居用品搬到這裡來,大多數時間都待在這裡。
兄妹兩人到了靜園裡的臥室,澄玉拉開地板上一個吊環,露出幾節石梯:「咱們下去說話。」
暇玉不知道靜園裡還有這等密室:「這是地窖改的?」
「我找人挖的。」澄玉扶著妹妹:「你注意點,別滑倒了。」她借著燭光下了石階,發現裡面比自己想像的大的多,四壁整齊的羅著醫書,中間的桌上擺著散落的紙張。
澄玉過去把零散的碎紙收拾好,吹掉桌上的藥沫把燈燭挑亮:「這會好了,咱們可以隨便說話了,不會被人聽去了。」
「哥,你搞這麼隱秘,在提防誰啊?」
「提防的人多了,有一個算一個。不過現在防的是穆錦麟的人。我敢保證,你剛才和爹娘談話的內容,這會一個字不漏全匯報到他那去了,你信不信?」
對穆錦麟的為人沒信心,暇玉哀嘆一聲,並不否認。
這時澄玉幽幽的說:「歸根結底,這件事怪我。但至少我現在能幫你,暇玉,你把他變成廢人吧,這樣就免受其苦了。」
「嗯?」
澄玉耐心的解釋:「讓他不能折騰你,也不能沾別的女人。」
她聽出來了,大哥的意思是要讓穆錦麟不舉:「這太危險了,被他發現了,幾條命都不夠賠的。」
「別人做,有可能被發現,但是有我幫你,你不用擔心。」澄玉道:「齊御史之死,雖然結案了,但到現在也沒人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這提醒了暇玉:「那他是怎麼死的?」
他輕聲說:「半年前他來找我,說可以出五百兩叫我給他配一副類似『七日一新方』的藥,且只能更好。我欣然同意,可是把方子給他後,他只給我了五十兩,剩下的銀子全不作數了。 」
「太不守信用了!」
「哎----」澄玉擺擺手:「其實我也沒守信用。只給了他其中一副催情方子,配合使用的祛毒散沒給他。七日一新方,聽名字就知道是烈藥,用完了,得點一炷靜心凝神的香,讓沒耗完的藥物失去效用,免得不縱慾的時候也動情。可他不知道,傻乎乎的以為自己洗之復起,永遠行了呢。三個月後,才發現蹊蹺,就算加大藥量也不起作用了。他不知哪個庸醫告訴他,說他是氣火不旺,需要大補。正好聽說咱家有滿春丸,非要逼我偷出來給他補身,否則就要咱們家好看。唉,剩下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暇玉驚道:「所以,不是他想御女縱慾,而是他一直吃藥,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澄玉鄭重其事的點頭:「是這個道理,就算不舉了,他仍然沒法控制自己和女人歡好的衝動。加之服了滿春丸,最忌諱縱情縱慾,便一命嗚呼了。」
暇玉後背涼颼颼的:「你打算這麼對穆錦麟?」
「齊霄用量太猛,三個月就掏空了身子。咱們可以慢慢來,用三年。他女人那麼多,就算到時候出了問題,只會以為自己縱慾過盛,導致虛弱不舉。」澄玉眨了眨眼睛:「這三年,我給你想辦法避孕,再讓個不受寵的姬妾生下孩子,養在你膝下。他不行了,你守著孩子,就有好日子過了。有我幫你,如果你不願意,穆家可以永遠沒嬰兒的哭聲。」
暇玉乾笑道:「一般人家或許還行的通,穆錦麟是做錦衣衛的,跟他玩心眼,無異於玩火**。給他用藥,一定會被發現。」
「不會。他帶著錦衣衛去齊御史家搜了一通,不是也沒發現媋藥麼。因為我給齊霄配的藥,不是塗抹或者口服的,而是泡的。只要他沐浴,你就有的是機會。想想吧,三年後,他既不會出去花天酒地了,你也不用擔心難產或者無子被休了。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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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是啊,如果他身體出了狀況就不能出去花天酒地了。暇玉回過神來發現居然在認真的考慮這件事不禁被自己嚇了一跳。她膽子小,歷來沒做過害人的事,自認為不具備過硬的心理素質忙道:「哥還是算了吧,不怕萬一就一萬,叫他知道了咱們全家都得死。」
澄玉嗤之以鼻:「你呀膽子太小了。主動出擊總比被動挨整強,你剛嫁過去,他的侍妾們就對下手了吧別否認我都聽浮香說了。你得好好想想只有錦麟這個大家爭奪的男人消失了後院才會徹底安寧。」
所謂的從源頭切斷矛盾的根源。
暇玉雖然不喜歡錦麟可也沒想害他一輩子:「我身體不濟陪不了他多少年。我走了他還年輕我不是毀人家一生了。他也蠻可憐的父母雙亡……」不等她說完澄玉拉長聲音哦了一聲:「你倒是替他著想他替你著想過嗎?」
「……哥我不是替他著想我是替咱們家著想詔獄你不是沒去過。他折磨人的法子多著呢。萬一落到他手裡想死都死不了。」
澄玉低頭想了一會:「我沒指望你現在就答應早晚你會受不了他回來找我幫你。沒關係你想通了直接跟我說隨時可以幫你。好了不說這個了你過來我給你號號脈看看你身體糟到什麼樣的程度了。」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澄玉以對妹妹的了解直接把了脈象道:「還好沒太大變化你還有救。你出嫁帶去的那些藥喝完了嗎?哦肯定沒有繼續喝著等喝完了再喝下一副。」
暇玉收回腕子小心翼翼的問:「哥你知道孟翔這個人麼?」
澄玉頭也不抬的說:「知道不就是爹在外面養的jian生子麼。」她一怔心說原來就她以為這是個大秘密合著全家上下都知道了。澄玉漠然道:「我早就知道了爹本來要把他安排在我身邊做夥計被我拒絕了他就把他扔給嵐玉了。」
暇玉為難的說:「以後怎麼辦啊?咱們繼續裝作不知道?」
「嗯咱們就裝作不知道。爹拐彎抹角的暗示過我幾次我都裝聽不懂插科打諢混過去了。你這次回來他八成要找你說你別理他。」
「我也是這麼想的。」
澄玉忽然想起了什麼笑道:「對了我最近買了個好東西給你看看。」他一笑有兩個酒窩帶著幾分俏皮正因為如此他覺得這種俏皮和大夫需要的穩重不相配便極少笑:「話說完了咱們也該出去了這裡畢竟陰涼對你不好。」
隨著哥哥出了密室到了屋內道:「哥你也少待在裡面的好太陰冷了。哎你要給我看的好東西是什麼?」
澄玉神秘的說:「我花了五十兩買的除了你之外還沒告訴別人。」
正此時就聽院外傳來錦麟的聲音:「暇玉----」似乎還在和誰說話:「你看到你家小姐進來了嗎?」
「紅玉在外面。」澄玉向外走:「她攔不住他。」
不久前和哥哥還在商量怎麼加害他這會聽到他的聲音暇玉整個人緊張起來做了幾次深呼吸才做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見他已經快走到屋子門口了而身後的紅玉一臉的無奈朝澄玉認錯:「奴婢攔不住姑爺。」
錦麟先笑道:「聽說你們相聚我便過來看看你們一直在聊什麼?」非要避開人到這裡說?
澄玉木訥著一張無喜無悲的臉拱手恍恍惚惚的對錦麟道:「見過穆通知……啊不是妹夫。」
錦麟冷哼道:「我聽說你被放出來有段日子了還沒搞清楚外面的情況嗎?吳大少爺。」
暇玉心裡叫苦就知道兩人不能見面她夾在中間不管向著誰都註定里外不是人忙迎上前笑道:「錦麟是到飯時了嗎我餓了哥走咱們去吃飯吧。」
而錦麟卻將眉頭鎖的更緊抬手示意她別說話:「我從進這院子就覺得哪裡怪怪的你先別出聲。」側耳細聽了下他走向屋檐下的一尊盛水的銅缸水面上浮著一株並蒂蓮花葉差不多遮蓋了一半的水面。
他餘光看到水缸中有條黑影閃過他身後撥開花葉:「這裡面是什麼?」
「啊……」澄玉想阻止他但他啊了一聲卻不繼續說了。而這時錦麟的手指已觸及了水面就此時他就看到一個兩指粗的蛇影自荷葉下顯現出來接著冰冷的觸感貼上了他的肌膚。說時遲那時快他一把捏住蛇頭將它拖出了水面於這一瞬他看清原來這是個雙頭蛇另一個蛇頭吐著信子朝他的手指咬來就在咬住他的前一刻他另一隻手已捏住了另一個蛇頭想都沒想兩手分別向不同方向用力從兩個頭間的枝丫處硬生生的撕扯開來去。
他把斷成兩截的蛇頭扔到地上:「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澄玉一抹眼:「我的五十兩。」
事情發生的太快等暇玉看清的時候他已經把死蛇扔到地上了:「你受傷沒有?挨咬了嗎?」她上前去捧起他的手反覆看:「這血是蛇的還是你的?」見他十指、手心手背處沒有傷口才鬆了一口氣轉頭對澄玉道:「蛇怎麼會在水缸里?」剛說完就懂了哥哥要她看的好東西就是這個雙頭蛇。
澄玉搖頭嘆氣的走到蛇的屍體心疼的說:「不在錢多少並蒂蓮下養的雙頭蛇十分少見。」
「這蛇有毒嗎?」暇玉記得在哪裡看過這種蛇好像是有毒的。
反正蛇死了又沒咬到錦麟澄玉便答:「當然沒有有的話我不會把它養在外面。」
錦麟道:「最好如此!」
澄玉嘟囔:「就算有毒除了你之外沒人會碰這個院的東西。」錦麟聽的清楚卻高聲反問:「你說什麼?」意在試探澄玉的膽量心說你要是敢重複有你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