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2023-09-28 20:05:32 作者: 素衣渡江
「……」他竄起一股無名火,她到底想怎麼樣?既然想自己走的話,何必等他一夜?「你----」錦麟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從椅子上提起來:「我是對你太好了,你居然敢和我這麼說話!」
她只覺得突然而來的刺痛感從下身直接竄到腦仁,疼的她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咬牙也沒用,眼淚瞬間充滿眼眶:「……你……你就不能輕點?別突然拽我起來……」
「不拽你起來,還供著你嗎?」但手上的力道鬆了不少。
她疼的嘶嘶的抽冷氣,慢慢推開他,向床邊移步:「……不行了,我必須躺一會。」他願意生氣就生吧,就是他現在噴火,她亦無暇顧及了。這時浮香端著湯藥打外面進來,見了穆錦麟,朝他恭敬的喚了聲老爺後,便放下藥碗,去扶暇玉:「您葵水來了,還冷冰冰坐了一夜,定是要發病的。」
暇玉這會疼的想死,無力的說:「……喝點熱湯,暖暖身或許會好點,很久沒犯了,犯起來簡直要人命。」此時就聽穆錦麟哼道:「嬌貴,好好歇著罷!」接著門咣當一聲,人不見了。穆錦麟出了屋,念起老九那賤人,正好一肚子氣,便找她去了。
對現在的暇玉來說,比起下身的絞痛,穆錦麟的存在不值一提,心說滾了最好,千萬別回來。喝了熱湯藥,捧著手爐,仍舊疼,一天沒下床,有一陣實在疼的厲害,她忍不住心想,如果死於痛經的話,說出去也太難聽了。
蜷著身子,伸手摸了下床邊的手爐,已經涼了:「綠影……你們誰去換個熱的來……」忽然一雙溫熱的大掌包住她的手:「你就這麼躺了一天?連個大夫都沒叫?」
「我比他們明白,用不著。」縮回手,把臉也縮進被子裡,實在不想見他。錦麟卻掀開她腳底的被角,探手進來摸她的小腿,再往下摸到她的腳:「你是死人啊,這麼涼!」
「對不住,冰到大人您了。」暇玉想縮回腿腳,卻被他按住:「我給你暖暖,別不知好歹。」
隨便他吧,反正她沒損失。
「你腳這麼涼,怎麼沒叫丫鬟給你揣懷裡暖暖。」
暇玉翻了個白眼,心說她可做不出來。錦麟見她縮著腦袋不說話,恨道:「你心慈手軟,她們也看不見你的好。你對老九仁至義盡,可你知道她對我是怎麼說你的嗎?」
「你去見她了?」她探出腦袋。
他哼:「事情到了這份上,她還敢說是你誣陷她的。不過你放心,我把她……」暫時放開暇玉的腳,俯身湊近她的耳邊就要接著說。她這會病著,不想聽血腥的內容,趕緊捂著耳朵說;「您定奪就行了,不用告訴我。」
他挑挑眉:「反正你以後是見不到她了,就算見到你也未必認得出來。」
「……」過了一會,她低聲說:「下個月快點到吧,給祖父賀壽,我正好回家看看。」病了才知道家裡的好。
「咱們一起回去,我一定要把壽宴辦的風風光光的!」
「……你不用幫忙,要不然會有人說閒話……」
他道:「我既然娶了你,就不怕別人說閒話,反正我想通了,由他們去說吧!」想來奇怪,他以前欺男霸女都不怕別人議論,這次不過是幾個手下嚼舌根說他中意的妻子,他就這般沉不住氣。
!
☆、權宜之計
「以後我不回來,會派人回來告訴你,你不用等我。身子不好的話,就多養著,歇著總會罷。」
「最近太累,又著了涼,才犯了老毛病。其實我平時挺好的。」
他顯然不同意,冷哼一聲:「晚飯吃了嗎?」暇玉如實說:「沒胃口,不想吃。」錦麟道:「不吃飯,光吃藥嗎?」
暇玉心說你非得嗆著我說話?!此時下腹一陣絞痛,疼的她抓住被子渾身直抖。 錦麟嘆了聲,起身去外間讓丫鬟打水洗漱完了,回來脫衣陪她躺下。暇玉這會疼的沒心思理他,只知道他上了床。
可這時就聽他在頭頂非常鬱悶的說:「你把被子纏身上,我蓋什麼?」
暇玉這才發現自己霸占著被子,趕緊掀開一角,放了閻羅王進來,嘴上說:「對不起,我沒留意。」他哼了聲,挨著她躺好,把手探進她褻衣向下摸到小腹:「這裡涼?」也不管她怎麼回答,就覆蓋上去給她暖著。過了一會,只覺得摩挲著她光滑細膩的肌膚,頗有些意趣,把她往身邊攬了攬,嗅著她身上的淡香,不覺動情,便啞聲在她耳邊說:「怎麼辦,暇玉,我想要你。」
暇玉悄悄握緊拳頭,心說裝睡裝睡。錦麟見她不答,試探著吻了下她的嘴角。她便微微咬著下唇,可憐兮兮的看他:「……你剛才說什麼?我太疼了,沒聽到……」
縱然他臉皮厚似城牆拐角,這會對方正病痛,也再重複不出剛才的話,清了清嗓子說:「沒說什麼,睡吧。」於是暇玉暗自舒了一口氣,心說總算可以安心了。
--
壽誕的前一天,子女孫兒們先給老爺子暖壽的日子。得知穆錦麟也要來後,吳家提前做好準備,確保萬無一失,把他喜氣洋洋的迎進來,安安全全的送出去。
吳敬仁攜家帶口親自在家門口迎接女兒和女婿,在等待車隊的時候,緊張的不停的做著握緊再放鬆拳頭的動作。自女兒出嫁,再未見過,也不知她在那裡過的好不好,受沒受虐待。只知道剛成婚不幾日,穆錦麟就撇下她遠行,穆府又爆發了疫症,還叫來了侄子嵐玉去看,而嵐玉那個不省心的,也不知打的什麼主意,還把孟翔給帶上了。
一想到這,他越加覺得焦頭爛額了。
「來了,來了!」小廝眼尖,踮起腳看向胡同口。吳敬仁忙舉目去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兩隊錦衣衛,嚇的他一個激靈,而女兒和女婿的車輦則在後面。這時馬車停下來,車夫搬了踏腳石,穆錦麟先下車,接著抬手扶下自己的夫人。
「爹,娘。」
吳敬仁和方氏見女兒的模樣和出嫁之前相比,並無太大不同。人還是好端端的,都鬆了一口氣,應了女兒的呼喚。穆錦麟站在一旁,很外道的對吳敬仁和方氏道了聲:「小婿拜見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兩人乾笑著哎哎的應著,迎了兩人入宅,往吳再林的院子走去,拜見老爺子。吳再林對穆錦麟此人沒有半點好印象,但他現在已經娶了自己的孫女,成了自己的孫女婿,雖看不順眼,但礙於他的權勢和氣焰而自己的長輩身份,不得不努力裝出一個和善老者的模樣。
穆錦麟也很給對方面子,聆聽長輩的教誨,不管吳再林說什麼,他都點頭稱是。但暇玉看得出來,他分明沒在聽,嘴上說的全是諸如『您說的是』『小輩謹記在心。』這樣的客套話。
見完吳再林出來,又去上房和吳敬仁、方氏以及家裡的親戚們說話。但吳敬仁沒有父親那份從容淡定,不敢指點女婿和女兒什麼,幾度冷場。最後還是方氏說:「你們累了,先去休憩吧,一會飯好了,招呼你們。」算是把人暫時遣散了。
吳家新蓋了間屋子安置女兒女婿,本是好意,但穆錦麟一進屋,就蹙眉道:「這麼cháo,怎麼住人?」吳敬仁便趕緊讓人把暇玉以前的閨房收拾出來,讓兩人住。
錦麟一進暇玉的閨房,便好奇的左顧右盼,拍了拍床鋪:「你出嫁之前就睡這兒?」
「……嗯。」
他眯起眼睛,朝她壞笑著招手:「你過來。」暇玉站著不動,瞧他那德就知道准沒好事:「我去看看我娘那裡,有沒有需要幫忙的。」說著就要走,錦麟起身一把拽住她:「有你好幾個嬸母幫忙,你去湊什麼熱鬧。」
這時就聽門外綠影敲著門,低聲稟告:「夫人,老爺叫您過去,說有事找您。」
暇玉便理直氣壯的掰開他的手:「我爹有事找,我去看看。」
「記得早去早回,別讓我去找你。」
擺脫了他,她出門往父親的書房走去。她大概猜出父親找自己何事,無礙乎是問一些當著穆錦麟的面,不方便問的問題。
書房門口的小廝見暇玉來了,把門推開:「老爺夫人在裡面等您呢。」
她走進去,見父親搓著手,在地中央走來走去,倒是母親氣定神閒的坐在一旁。
「暇玉來了,快過來,叫娘瞧瞧你。」方氏起身拽過女兒,讓她挨著自己坐,細細打量她:「他有沒有為難你?有人欺負你嗎?我讓你二嬸打聽,說他把兩個小妾打的半死,趕出府了,可有這事?和你有關係嗎?」
其實她嫁過去後,遇到的事情不少,但父母已是糙木皆兵,自己如果照實說了,他們恐怕會更擔心:「不關我的事,是她們兩個自己惹惱了錦麟。受了懲罰。」
「和你沒關就好。」方氏轉念一想,覺得不對:「我聽說兩人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這太嚇人了。他那麼對別人,總有一天萬一那麼對你……」
暇玉苦笑:「不會的,他對我挺好的。您沒看,他都肯陪我回來賀壽麼,若是對我不好,他又那麼忙,肯定置之不理了。」不想再談論這個,便岔開話題:「我大哥呢?過壽不能把他放出來嗎?」
「你還不知道嗎?早放出來了。本來他今天剛該在家等你們,可錢莊的劉掌柜病了,劉家死活要咱們家派個人去看看,你爹就派你哥去了,估計快回了。」方氏又把話話題扯回到穆錦麟頭上:「暇玉啊,正好你回來一趟不容易,等壽宴完了,娘帶你去清泉寺,據說那裡的送子觀音可靈了……」
這時就聽門口傳來悶悶的一聲:「您想要妹妹的命嗎?」
一直沒得空說話的吳敬仁便開口訓道:「澄玉,你娘說話,不許打岔!進來不知打聲招呼,開口便胡說!」
澄玉還是老樣子,雙目無光,眼神永遠沒有焦點。看誰都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拱手朝父親躬身道:「孩兒錯了,父親教訓的是。」聲音平直,一聽就是在敷衍。
暇玉起身,親切的喚了一聲:「哥----」
澄玉盯著妹妹,半晌仰頭長嘆道:「都是我的錯。」
「……哥,其實,其實錦麟對我挺好的,你不用這樣。」她趕緊解釋。澄玉則冷漠的說:「哪裡好?我聽浮香說,你前幾天老毛病又犯了,疼的下不來床,如果他對你好,你怎麼會受凍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