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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05:32 作者: 素衣渡江
暇玉深知他的秉,他若是示好,她就得接著,否則便是強大的反撲,硬擠出笑容:「好在那孩子不是你的,咱們穆家並沒失去孩子,這點還是值得慶幸的。」說違心話,更累。
他擁了她入帳,吻上她的唇,撬開貝齒,索取著她嘴裡的香津,他本想和她親昵一下就睡的,但暇玉卻推他:「你不是累了嗎?」一下子挑起他的鬥志:「現在又不累了。」使勁眨了眨酸澀的雙眼,雖然腦海里困的一片空白,仍舊努力的辦事。
「你的祖父大人,下個月做八十大壽,我和你一起回去慶祝,你說咱們給老人家準備什麼賀禮好?」沿著她的鎖骨向下吻,溫香軟玉的身體抱在懷裡真舒服……困……
不能睡,不能睡。
「你要和我一起回去?」
「當然了,我是……吳家的女婿。」再堅持一下,雖然已經幾天沒好好睡過覺了。
暇玉心驚,她對天發誓,她敢肯定吳家上下對他幾乎沒有任何好感,他的到來只會增加壽宴的壓抑氣氛。想想他之前都做過什麼,把自己的哥哥關進大牢加以拷問,對自己的父親脅迫恐嚇。
「你要是忙的話,咱們派人送賀貼和壽禮就好了,他老人家一定理解你的難處。」聽不到他的回答,連動作都停了。
「錦麟?」
她叫他,卻無回應。頭枕在她胸口,動也不動。
原來是睡著了。
!
☆、人言可畏
第二天,錦麟一睜眼,發現身邊的妻子不見了,呆坐好一會。她以前翻個身,他都知道。現在可好,她起身穿戴離開,他竟然一點沒察覺。再想想昨晚的表現,錦麟自我安慰的想,一定是自己太累了,才會睡的人事不省,使得她離開,自己卻不知。
問了丫鬟,說夫人帶著浮香和綠影去後花園了,他便起身穿戴好去找她,剛進花園,遠遠就聽到她的聲音在說:「接住,接住,哎呀偏了。」走近了看清楚,原來是暇玉在和兩個丫鬟踢毽子。那兩個叫浮香和綠影的丫鬟體力比她要好,多數都是她們兩人在踢,待兩人覺得接下來的毽子的軌跡適合小姐了,才將毽子傳給她。
她提著裙擺,目光鎖住飛來的毽子,表情期待而又認真,仿佛在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飛來毽子落到她前,她卻一腳踢歪,那毽子便朝穆錦麟飛來。
他一揚手,將毽子打飛開去。
她先說:「老爺,您起了?」又問:「哎?毽子呢?」
穆錦麟一指不遠處的樹枝:「在那。」
浮香忙說:「夫人還想踢想的話,奴婢這就去拿棍子把它弄下來。」
一個有能力的大活人就在面前,何必費事,再說了毽子就是他打飛的。於是暇玉看了眼樹上的毽子又看了眼穆錦麟,軟軟的喚:「老爺……」
穆錦麟繃住笑,道:「我抱著你,把它取下來。」張開雙臂:「過來。」
她就要轉身走:「不勞煩您了,正好我累了,今天就算了,而且那毽子的毛不多了,也該丟了。就在樹上放著吧,哪天院裡的小貓上樹了,給它當個玩物……呀,你幹什麼,快放開我,我都說不要它了。」
穆錦麟打後面抱住她的腰,往樹前拖,一邊走一邊笑:「那樹不高,我抱著你,你伸手就夠到了。」他雙手卡住她的腰,把她舉起來:「夠得到嗎?」
暇玉掙扎未果,又氣又惱,心說這叫別人看到成什麼樣子?便氣鼓鼓的說:「你抱穩點。」伸手碰了下那夾在枝椏上的毽子,然後使得那毽子不偏不倚正好啪的一聲落在他臉上。
毽子粘著的塵土撲了他一臉:「眼睛迷住了。」把妻子放下,便去揉眼:「你就不能看著點兒?!」
暇玉忙俯身問:「要不要緊,我給你吹吹。」見他不答,心說完了,剛才由他捉弄就好了,何必耍小聰明整他,現在好了,估計又生氣了。
他忽然摟她入懷,捏著她的臉蛋笑道:「好你個心狠的小娘,敢算計我?」昨晚太累把她放過了,今早可下把人逮到了,自然不能放過。她的身子軟軟的,暖暖的,一想到與這身子有肌膚之親該是如何**徹骨,便忍不住血脈噴張。但時辰不早,該去衛所了,失望之餘,挑了下她的下巴,笑道:「看我晚上回來怎麼收拾你。」
「……」於是暇玉希望他晚上最好不要回來。但是如果他不回來,九姨娘那邊,她沒法自作主張的處置,可他似乎是睡了一夜把這件事完全忘在腦後了,要不要提醒他?還是他得意九姨娘,打算放她一馬?
想不通,猜他的心思實在太難了。等穆錦麟用過早飯去了衛所,今天本應該是雨過天晴,享受平靜無事的愜意,可她沒一點心思,又想起昨晚他說的,要回吳家過壽的事情,心情更加鬱悶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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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麟剛在衛所露面,李苒就跟了上來,在他身後賠不是:「大人,昨天的事情我越想越難受,我還是登門給夫人道個歉吧。」他間接得罪了吳暇玉,就算他和穆錦麟的關係再好,也怕天長日久的枕邊風。
「那點小事,暇玉沒放在心上,你走後,她提都沒提。」
李苒鬆了口氣,但畢竟出了事情,得儘量補救:「大人,這些天可忙壞咱們了,今天好不易閒下來,晚上我和其他幾個弟兄做東,宴請大人,不知大人肯不肯賞臉?最近新開的歌翡樓,不僅有咱們中原的姑娘,還有色目歌姬在那裡作陪……」
家裡還有事沒解決,還是推了這宴請罷。正要開口,就聽身後有人說:「哈哈,李校尉,你和穆同知關係那麼好,難道不知道穆同知自打娶了親,可是不近葷腥,有日子沒在以前常玩的地方見到穆同知了。」
李苒趕緊拱手作揖:「見過周大人。」
錦麟心說,自己成婚伊始就被外派,回來之後和暇玉也是聚少離多,怎麼就變成因為她不近其他女色了?他的確沒再見其他的侍妾,那是因為乏味了,跟娶了吳暇玉沒關係。
「下官見過周大人。」錦麟回身拱手施禮,笑道:「原來大人是怪下官生疏了和兄弟們的關係。那今晚下官做東,請大人和各所的兄弟們吃酒賠罪。」
周聃假惺惺的說:「能那麼快的審訊出姓季的兩個兒子的下落,多虧了穆同知,是該我做這個做指揮使的謝謝你,怎麼能叫你請客?」
「大人您就別推辭了。」錦麟誠懇的說:「就賞下官一次薄面吧。」
那周聃嗯哼了一聲,嘖嘖嘴:「那就這麼定了,今晚上咱們就好好聚聚。」
能做到千戶的人,肚子裡都不缺油水,更別提指揮使周聃和同知穆錦麟了,酒菜自然沒什麼好期待的,能活絡心思還在美色二字。但白天的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酒過幾巡,錦麟覺得酒勁上來了,便暫時離席準備去樓下透口氣,眼見天色已晚,心想暇玉興許還在等他回去。此念一出,自己連忙搖頭否認,她等他是天經地義的,她一天天沒事在家待著,多等他幾個時辰怎麼了?!
「……哎,你說穆大人他……」忽然耳朵里飄進來提及自己名字的隻言片語,他本能的警覺,掩身貼著牆邊站好,細聽來人的對話。
「哎,你說穆大人他新娶的那位夫人,該是個什麼樣的國色天香的人物?能勾的穆大人一到時辰就準時回府,就說這幾天穆大人在詔獄審訊那姓季的,之前還沒什麼,可就是周大人帶回聖上的口諭,說問不出那兩個兒子的下落,便不許當值的人員離開詔獄半步,哎呀呀,那就不得了了,穆大人突然就來勁了,硬是逼問出了那兩人的下落。我看邀功請賞倒是其次,他就是想回家。」
另一人嘿嘿偷笑:「是啊,是啊,我還聽說那位新夫人剛入府,就讓穆大人把受寵的三姨娘給拔舌丟到鄉下去了。要說那位姨奶奶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當年她入了教坊司,想去看她的人,差點把教坊胡同的牆給擠塌了,最終落到穆大人手裡了,可惜,嘖嘖,遇到更厲害的夫人玩完了。」
「可不是,這位夫人是從別人手裡搶來的,那遲家和吳家這門親事定了多少年了。咱們家大人見了人家吳小姐一面就中意了,說什麼也得讓遲家退婚,遲家敢不答應嗎?痛快的把沒過門的准媳婦雙手奉上。嘿嘿,吳家的嫡孫吳澄玉的死罪都給免了,那小子吃死了御史都沒事。這位大舅哥以後不犯十惡不赦的大罪是死不了了。人家有好妹子,瞧瞧你我,自己模樣不行,連個出挑的妹子都沒有。」
兩人呵呵笑著,你一句,我一句的邊說邊走遠了。待兩人走了,早就氣的渾身發抖的穆錦麟,吐出一口氣,道:「鎮撫孔釗,千戶馮時黎,你們兩個給老子等著!」
裝作若無其事的回到席上,錦麟盡情豪飲,幾次周聃說時候不早了,要散席,都被他阻止了。一行人直喝到天邊放光才作罷。錦麟拜別了喝的雙腿打晃的周聃,黑著臉騎馬往自家走。
他就奇怪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流言是打哪出去的,說他稀罕吳暇玉,恨不得天天膩著她?他們懂個屁,吳暇玉只不過是長的還湊合,恰好又是穆靜宸心上人罷了。想到心上人三個字,心情更晦暗了。
敲開大門,怪府里的燈籠沒全點亮,黑咕隆咚像進入了死宅子,把管家臭罵了一頓,便往上房走。對,他就是對她太好了,那幫人才會誤會。他都想好了,她若是敢把上房的門插上,不讓他進門,他就一腳踹開,給她點顏色看看。可誰知,那門他只一踢,就開了。
她伏在裡間的桌子上,衣不解帶,頭枕著一條手臂,似是受到了驚嚇,猛地抬頭,看到是他,肩膀一松:「是你回來了。」
「哼,我回來還要跟你匯報嗎?還有,誰叫你等我的,我在外面玩,幾天不回來是常事兒,你還能幾天不睡覺的等?」
暇玉不知他又抽哪股風,聞到空氣中的酒味:「我去吩咐人,煮醒酒湯。」
「不用你假殷勤,我馬上就走,去汀蘭居找老十,在她那歇著。」示威似的提起眉梢,心說別以為我陪你是天經地義的。暇玉淡淡的哦了一聲,默不做聲的看著他。
錦麟哼道:「你看什麼看?」
她半夢半醒間被他嚇醒,這會腦子木訥,直接說:「我在等您走啊,您走了,我好歇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