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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05:32 作者: 素衣渡江
他這才鬆手,一旁的綠影趕緊去看小姐的手腕,見皓腕上留下一圈的於痕,忙細細的揉開。穆錦麟搭了一眼,見果然給她弄青了,將綠影推開,對暇玉說:「誰叫你來的?你不來不就沒這事了麼?」
他正在氣頭上,她可不想火上澆油,擺出良好的認罪態度,抽抽噎噎的解釋:「今個是老祖宗第一次叫我來,我也想……」
「你想怎麼著?」背著他見穆靜宸?他惱然的捏住她的下巴,一副審訊的架勢:「是不是想著見什麼人?我才走了一個月,你就耐不住了?」
這廝胡說八道什麼呢?暇玉心說,她被他捏的疼,擺頭想要掙脫他,這個動作讓那個她一陣眩暈,又是坐船又是落水的,她早就暈的可以了,此時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捂住嘴巴痛苦的乾嘔了幾下。
他只聞女人懷孕後有嘔吐的症狀,一算自己離家有一個多月了,是不是暇玉有喜了?便歡喜的問:「你覺得噁心?」
暇玉使勁點頭。
「那個……那個,你是不是,有了?」眼神亮晶晶的閃耀,和剛才判若兩人。
她一怔,她可不想有身孕,這幅身子骨難產的可能性不是一般的高。她不禁面露恐慌,穆錦麟則喜氣洋洋的咧嘴笑:「咱們快點回去叫大夫給你把脈。」如果是真的,那麼剛才的種種不順都可以拋之腦後。
可暇玉忍不住了,想到他的惡行,報復心湧起,抓過他的衣袖不放,哇的一聲吐了他一袖穢物。穆錦麟便感一股熱流順著他的手臂流了下去,妻子把他的袖管當痰盂了。
她覺得舒坦多了,佯裝恐懼的說:「……對不起……我實在忍不住……」然後等著他發怒,不想他卻無所謂的笑笑,還問:「那個,還想不想吐了?」
她掏了帕子擦嘴角,搖頭:「不想了……」
他甩甩袖子,待丫鬟們給他掏帕子擦手的時候,他笑看她,問:「是有了吧?」
「……」
見妻子不答,他不知哪裡來的自信,由疑問變成了肯定:「一定是。」
「……」暇玉倒是十分肯定自己只是著涼生病,並非懷孕。但穆錦麟這會高興,她總不能潑冷水,但心裡忐忑不安。
隨他回府後,立即請了大夫來問診,一把脈,和暇玉想的一樣,大夫立即否認了他的猜想----夫人並無身孕。
穆錦麟卻還不信,又叫來一個府里養的大夫來看,得到的答案仍舊一樣後。他便黑著臉坐在床邊:「空歡喜一場。」
她渾身沒一點力氣,只等著熱水燒好去沐浴。可他生著悶氣,放著不管後果可能很嚴重,於是她柔聲說:「……你太心急了,怎麼也要等一等……」就算懷了,才一個月,饒是她家人也未必摸的出來。
「那你嘔吐,是因為病了?」他道:「要不要請你家兄弟給你瞧病?」暇玉當他是關心自己,溫聲說:「不用,我歇歇就好了。」
「也是,要不然好端端個人被莫名的診斷出疫症就不好了。」
暇玉心說果然什麼都不瞞不住他,只嘆自己命苦,嫁了位專門負責打探情報和逮人審訊的丈夫。既然他知道了,她也不好瞞著了:「……秋煙居的幾個妹妹,病應該好了,可以出來請安了。不知她們是願意請安還是願意病著。」
錦麟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因為那幾個人稱病不來請安,她便將計就計整治了她們:「你既然心思這麼多,怎麼對付東府的人少根筋,我問你,你看到誰把你推進水裡的了嗎?」
「未必是人推的,可能是我絆倒誰的腳,自個掉下去的。」
「反正這事兒沒完!」他負氣般的自言自語:「真是的,剛回來就沒一件好事!」往她身邊一躺,雙手枕在頭下,心說反正暇玉趕到的時候,他已經罵完了靜宸,她應該沒聽到細節,只知道兩人的罅隙是畫中女子產生的,眼珠一轉,便扯了個謊:「對了,我打靜宸是因為他惦記著蓮兒,我納了她做妾,他還沒完沒了的糾纏,這不我剛回來就聽說他畫了蓮兒,一怒之下才打了他。」這麼一說,自己的行為就合情合理了,還順帶在她面前潑了靜宸一身髒水。
蓮兒……是十姨娘的小名。原來靜宸惦記著他的小妾,那就怪不得他對他動手了。
「所以他不是好東西,就算他救了你,你也不用感激!你最好離他遠點。」
雖然穆靜宸救了她,但感激歸感激,她可不想走的太近給自己惹麻煩。尤其兩個男人爭一個小妾,她個局外人瞎摻合什麼。
「我知道……想不到他是這種人。」
他聽她的口氣有幾分不屑,立即心情大好,攬過她的腰,讓她和自己對面躺好。暇玉不想看他,便閉上了眼睛,他倒也安靜,於是兩人相安無事。可惜沒過多久,就聽他說:「你這衣服,我怎麼看著眼熟?」
「哦……是東府二小姐的,我落水沒換的,暫時穿一下。」
「多噁心!快脫了!」說著就去扒她的衣裳。
作者有話要說:
☆、山雨欲來
本來他剛才挨著她躺下,她就覺得事情不好,現在竟真的開始動手動腳了。可現在天還黑,哪能這樣做:「我知道這衣裳不好,可我現在難受的緊,等一會去洗浴的時候,再換了不遲。」
這話說的有道理,妻子不舒服且又說一會脫掉,他總不能直接用強去脫,雖然他很想那麼做:「想洗的話就快點,一會到了飯時。」暇玉嗯了一聲,虛弱的說:「等我好一點就去。」他便無聊掃興的躺回床上,拿過她一隻手在手裡,揉著她的手指玩:「我成婚三天就撇下你了,這次我處理完了慶王的事,找時間多陪陪你。」
多陪陪,現在她就覺得和他相處的時間已經足夠多了。比起在他面前如臥針氈,她寧願暈頭轉向去沐浴更衣消磨時間。但表面總要維持著,暇玉便聲音軟軟的說:「那最好了,別再撇下我了,你要是在家,也不能出今天的事情。」說完,見他沒反應,便撐起身子道:「水應該準備好了,我去堂子洗了。」
他一把拽住她:「怎麼我才陪你一會,你就急著走?」
暇玉笑道:「哪裡是急著走,我洗好了,咱們清清慡慡乾乾淨淨的再團聚不好麼。」
「也是,那你去吧。」這才放了她走。
讓浮香過來伺候她穿了鞋,找出乾淨的衣裳帶著去堂子洗澡。這裡侍候的丫鬟們,畢恭畢敬的給她脫了衣裳後,還要進一步的伺候著。暇玉不習慣打發了她們,單留浮香一個人在身邊。
室內充滿了一池子的熱水散開的氤氳熱氣,她呼吸微微困難,不僅想起落水時候的情景來:「綠影怎麼樣了,好些了麼?」
「她一身粗皮橫肉,能有什麼事兒。」浮香恨恨的說:「她個眼拙的,我問她是誰推您下水,她竟說沒看到。」說完了,看了眼門口,才低聲說:「是不是暖雪那丫頭乾的?」
「我也說不準……或許是船斜的時候,我不小心自己絆到了別人的腳。」
「奴婢看,您以後千萬別過去那院了。老爺和那邊結仇不是沒有原因的。」
其實今天的事情,不是她落水也不是錦麟對著東府的三少爺發火,而是他剛回來就知道她落水這件事。他不知在家裡安排了多少探子和眼線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再事無巨細的說給他聽,想想就恐怖。
慢悠悠的洗完,已近傍晚。她換了乾淨的衣裳回屋讓浮香梳頭,進門不見他,一問才知道是東府的梁安侯過了,找他說話。打了兒子,父親就找上門來了,相比之下,錦麟雖沒家長管著,可出來事也沒家長給他撐腰,是好是壞,過成什麼樣全靠自己。
她大概理解了錦麟對孩子的心急,西府只有他一人,若是他有個意外,這攤子家業便要歸有仇怨的叔父們承襲。
她頭髮未乾便梳了髮髻,濕漉漉的難捱,一心盼著天黑好把頭髮散下來。過了一會,就見他鐵青著臉打外面進來,把帘子摔的啪嗒作響,那狠勁估計是把所有的東西都當仇人了。
想必叔侄間的對話不大愉快。
她可不想哪壺不開提哪壺,站起來賠笑著說:「老爺,你回來了,那我就讓人傳菜了。今天準備的都是您吃的。」錦麟喜歡吃什麼呢,她可是仔細詢問過下人。總結起來就是,他是貓,必須要吃腥。也許是隨封地在江南嫁入京城的郡主母親,他喜歡吃水物。魚,蟹,蝦是最基本的,牡蠣,江瑤柱,河魨也要常吃,反正都是從南往北運特別麻煩的東西。
他坐下,沉默了一會道:「今天太累了,我沒什麼胃口。」
「我……其實也沒什麼胃口……不過總要簡單吃些。」她輕聲說。錦麟便點點頭:「吃完了,咱們早些歇著罷。」
等菜端上來,他挑了河魨肝吃,沒動幾筷子便起身說:「我吃好了,你多吃些罷。」從一旁的果盤上拿了塊八珍糕,走人了。
她望著一桌子的菜,問負責布菜的丫鬟:「這些怎麼辦?」那丫鬟一點負擔都沒有的說:「回夫人,這些東西不新鮮的就話就沒法吃了,當然是扔了。」
「……」良久她抿了抿唇說:「那你們就撤下去吧,我也不吃了。」
「是。」
吃的金貴不說,浪費起來更是毫不眨眼。
回了屋見他坐在床上,瞪著眼睛呆怔出神,但手扣著床沿,指節泛白,一見便知是想仇家,一副恨不得對方就在眼前,立即上去揍一頓的模樣。聽到她的腳步聲,緩緩抬頭:「你覺得我是個怎麼樣的人?」
「……」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她溫笑道:「你是我的夫君啊。」坐到他身邊,摟住他一個胳膊,裝作很自然的問:「怎麼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他笑:「也是,我怎麼會你這種問題。」正好她摟著他的胳膊,他便順勢攬住她的腰,將她裹在懷裡倒在床上。嗅著她的頸窩,他帶著笑意說:「好香啊……快給夫君聞聞……」
天剛擦黑,哪有就往床上躺的,暇玉試著推了他一下:「現在就歇著,也太早了。」言下之意,讓他再等等。可他來了興致,哪裡管那麼多,將她剝乾淨後往被子裡一塞,放下幔帳自己也退了衣服鑽進被子找她。她因為緊張身子繃緊:「你輕點……」但他這會迷了心竅了,哪裡會聽,不待她做好準備就行起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