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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53:50 作者: 曬豆醬
這個包引起了薛業的注意。會是什麼呢?證據?他怎麼會有證據?他是什麼人?種種問題困擾著他,同時也困擾著任英博。
「直接說吧。這是薛業,那個任英博,他們……都和你一樣。」祝傑對他的身份背景一概不知,省略了相互試探的過程,「馬晉鵬暫時停職,是我在告他。」
「沒用。」尹澤說,面前是三張年輕的臉,比自己小了7、8歲吧,「只拿請願書告他,最多是停職審查,最好的結果是開除,很有可能不了了之。要把他一步告死。」
這張臉上有和自己一樣的情緒,恨。「你想怎麼辦?」祝傑問。
「我想他死。」尹澤不加掩飾,「我手裡,有馬晉鵬和男隊員不正當性關係的證明。」
「不正當……性關係?」薛業一動不動生怕聽錯。
他以為任英博就是自己最壞的下場。
任英博喝水的動作停頓。「你沒開玩笑吧?」
就連祝傑也沒有立刻相信。這是馬晉鵬的聰明之處,行為上不逼迫,製造環境壓迫,不脫就退隊,脫不脫在運動員的意願。可這是個沒有選擇權的意願。
沒有聯繫記錄,只在猥褻層面為非作歹。二十多封實名信只有薛業的爸媽舉報他猥褻,更多的家長選擇了沉默,因為沒有證據。
「沒有開玩笑。」尹澤拉開單肩背,明顯猶豫著,「你……你們沒騙我吧?真的打算告他?告不下來,不收手?」
「沒騙。」祝傑圈住薛業肩頭,「我男朋友,姓馬的對他下手,我也想他死。」
尹澤又問:「不告到他坐牢不罷休?」
「決不罷休。」祝傑把薛業的身體,拉進了懷裡。
「好,那我願意配合你們。」尹澤正式地打開包,裡面全是紙張,每一張都用了雙面壓膜仔細密封著,「和他有關係的人,就是我。那年我17歲,馬晉鵬讓我坐穩了男子三級跳一隊的位置……」
「就是我,我一直在等有人告他。這些證據我留了10年。」
「他對我不止是猥褻,還有……那什麼。」
薛業和任英博愣住,只有祝傑保持鎮定,因為從接到尹澤的電話,他已經猜了出來。
沒有硬貨,怎麼敢出面指認。
「你……」薛業的嘴唇僵硬,17歲,他腦子裡唯一的那根筋斷線了。
「是10年前的事,我今年27了,本來打算年底結婚。」尹澤的臉明顯偏向一側,和薛業、任英博同樣,提起往事不敢直視,「現在能不能結婚還不一定,昨晚我和女朋友說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這些,是10年前馬晉鵬和我的聯繫記錄,還有我們的照片。」
聯繫記錄和照片?祝傑一一過目,內容極盡污穢。當年馬晉鵬還沒有現在謹慎,留下了把柄。
「這個號碼可以查出來,是他的電話。如果查不出來,我出庭作證指認。」尹澤下定了決心,「這些證據等了10年,因為我爸媽都是平頭百姓,就算拿出來告也告不倒。現在他停職審查,我知道機會來了。」
薛業想看看照片,被傑哥一把摁住。他只好去看尹澤,不懂為什麼尹澤不敢看他。
祝傑卻明白了。10年前馬晉鵬剛剛上任,尹澤作為第一個受害者,他的不敢反抗成了反向縱容,讓禽獸嘗到啃噬年輕肉體的甜頭。
尹澤、任英博、薛業,27歲、22歲、19歲,分別是三個人,但又是彼此的曾經和未來。
「告他很難,特別是告他猥褻,和不正當關係。」祝傑等著尹澤亮底牌,「即便你有通話證據,還有照片,也是10年前的。」
「傑哥,10年前他還未成年呢!光這一條還不行嗎?」薛業受不了了,想吐。任英博直接走到窗口去透氣。
可祝傑告訴他不行。
「不行,他這些證據,不能把馬晉鵬和苗萍送進監獄。」祝傑摁住那些照片不放,「尹澤,對吧。」
「嗯,你們要是告他……」尹澤像喘不過氣那樣費勁,「我出庭。」
「還有別的事想問你。」祝傑死死地壓住照片,「當年你為什麼不說?現在才站出來。就因為他讓你坐穩了一隊?」
尹澤的一個低頭,讓祝傑更加肯定漏掉了重要信息。「馬晉鵬反覆地問你吃了嗎,你吃了什麼?」
吃了嗎?薛業探頭過來,在滿眼污穢的簡訊記錄里找信息。草草地看過幾眼就看不下去了。
禽獸不如。
如果當年任英博選擇留隊,如果自己當年選擇不反抗,就是這樣的後果。
尹澤不抬頭。於是祝傑把那些紙往前推,推到他面前無法抵賴:「馬晉鵬,他給你吃藥,是不是?」
尹澤開始往後躲了。
「我一直想不明白。」祝傑捏緊那些塑封的壓膜,「薛業當時還在營里,興奮劑是怎麼弄進去的……馬晉鵬一直在私售抗精神集中障礙的藥,是不是?苗萍是隊醫,他們一夥。」
「苗萍?」尹澤回憶這個名字,「沒聽過。我……我遇上馬晉鵬之前沒出過問題,後來精神總是恍惚,一上場就恐慌。他弄來的藥,吃完了……精神注意力集中,訓練的完成度很高。」
精神注意力高度集中,全世界只剩下助跑道。薛業想起相同的感覺。
「馬晉鵬說那些藥很新,國際比賽都可以打擦邊球,國內更查不出來。那些藥很貴,有隊員要,他就能找來。我跳了半年的一隊就撤了,跳不下去,每天都是煎熬。」尹澤仍舊不敢看薛業,就連任英博他也不敢看,「馬晉鵬那年剛任職,我是第一個。這些年他越來越警惕了,你們是不會有證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