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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53:50 作者: 曬豆醬
「你就在外面等著!」祝傑很久沒這樣疾言厲色地罵薛業。祝振海脾氣上來,薛業不會打拳的手腕子就撅斷了。
薛業負氣地扭了個臉:「嗯,我聽你的。」
「你倆說夠了沒有?」陶文昌突然開口。
「我開門,你倆去樓上找祝墨,找到就帶下來,不要管我媽說什麼,她不敢報警。」祝傑拿出備用的家鑰匙,很邪性地頓了一下,「找到我妹,立馬帶走,不要管我和我爸。」
張釗活動著肩,把頭一歪:「你爸這麼厲害啊?」
「你們真打不動他。」祝傑脫掉羽絨服,和薛業情侶裝的黑色短袖,「我爸,祝振海,他是蟬聯過的散打王,比我還高呢。前年在路邊見義勇為,他一個人撂倒好幾個。」
「我操……」陶文昌笑了,「寶刀不老啊。」
「雖然我不一定打得過。」張釗用運動發箍攏了攏頭髮,三個體育生像流氓要債似的集體活動,「但是,我如果打他一下撒腿就跑,散打王絕對追不上長跑冠軍。」
「那你試試。」祝傑掃了張釗一眼,太二了。鑰匙插進鎖眼,然後才是指紋驗證,門咔噠一聲打開了。祝傑已經做好和這個家長期抗爭的準備,但沒想,回來得這樣快。
為了祝墨。
客廳的擺設經過上次大鬧,被砸得慘不忍睹,現在煥然一新。
「氣派。」張釗和陶文昌唏噓不已,「有人嗎?拜年來了!有鑰匙不算私闖民宅啊!」
祝振海正下樓,電子門衛提示門被打開了,料到會是兒子。他穿一身穩重的灰西裝,看到兒子身後還有兩個同齡人的時候,腳步開始放緩。
「我以為你在外頭知道辛苦了,就會回家認錯。」祝振海解開西裝扣,衣服輕輕掉在台階上,他邊解腕扣邊下樓,「你姥爺說得沒錯,你真是長大了,翅膀硬起來了。現在還帶人回來,你還想幹嘛?」
「你打祝墨了?」祝傑迎著他問,「我妹呢?」
「打她?我不和女人孩子動手。」祝振海走下最後一節台階,比面前三個剛成年的大學生都高,「我不可能打她。」
「狗屁!」陶文昌怒不可遏,「墨墨的後腦勺以前有個水腫包,我他媽還以為是保姆沒帶好,你是不是人啊?」
水腫?祝傑看著祝振海,用眼神質問。
「我永遠不和女人孩子動手,你們闖進我家還呼三喊四?」祝振海看著面前的不速之客,用非常輕視的表情,「你們是我兒子的同學,還是他找來的幫手?哪個大學的?」
張釗就看不得大人裝逼:「你管這麼多幹嘛?人口普查啊!」
話音未落,陶文昌的餘光內黑影一閃,祝傑用生撲的架勢沖了過去。
我操,話不好好說完直接動手,這麼野的嗎?陶文昌也顧不上了,強闖民宅、搶奪民女、室內搶劫……所有能安在身上的罪名依次過了一遍,拽起張釗往樓梯上跑。
這他媽要是捅到學校去,別說春季校聯賽,他們的下場和祝傑一模一樣,直接禁了。
「干!」張釗一步邁三節,往後一看冷汗滿頭,「說打就打啊,祝傑他爸是不是想揍死他?」
「別看了釗哥,快找找……」二層面積更大,還有三層,陶文昌一扇門一扇門地找,直到最底端的門怎麼都擰不開,「奇怪,這屋鎖著的啊?」
「他爸不會是神經病,把女兒給關起來了?」張釗哐哐哐地砸門,「有人嗎?裡面有人嗎?有人就喊救命!我們是警察!」
陶文昌一聽,完了,偽裝警務人員,罪加一等:「別喊了,不在這屋,上樓!」
祝傑沒戴拳套,裸拳的傷害更大。他原本想趁其不備迅猛地出擊,擊中祝振海的下巴或耳根邊直接KO,痛快地解決戰鬥。可祝振海充足的對戰經驗不是一個沒學過散打的人能攻破的,閃開、回身、絆腿、肘擊,一連串連貫的泰拳招式,確實寶刀未老。
「翅膀硬了是吧!」祝振海飛踢一腳。他真是不明白,為什麼好好的兒子非要喜歡男生。
祝傑不再說話,從前,他總想和祝振海爭出一個是非對錯,現在他知道,動手就行了。他放棄防守,迎著祝振海的拳風抱住纏鬥,像打戰斧,攻擊人類脆弱的鎖骨。
兩拳下去,祝振海已經發覺,兒子和從前不一樣了。
速度、力道和擊打精準度,像是脫胎換骨。但僅僅這些還不夠當自己的對手,祝振海左腿滑步,微弓,右腿跟一步前進,利用散打近身攻擊的優勢將身體左旋。
左手曲肘,抱拳,右手鉗制祝傑的小臂反關節內旋,緊跟一個直衝拳,朝著兒子的下顎刺去。
他的拳心是向下的,勁道全在拳面上,標準完美的散打招數。這一下擊中重則當場暈死。但祝振海不會對兒子下死手,只想把兒子打服,讓他知道家裡人的苦心,讓他知道所有的治療都是為了他好。
讓他知道,父母只想他回頭是岸,只要小傑願意認錯,改正,這個家永遠對著他敞開。
沒有哪個父親是願意打兒子的,除非兒子不正常。不管著他,他就會做違背人倫道德的事。
突然之間,祝振海控制住的人抽身而退。
祝傑長了太多的記性,從前仗著自己拳擊的基礎好,硬碰硬,一點便宜都占不到。拳場教他的招數太多了,拳頭臨近的瞬間他假裝低頭閃避,偷偷用左腿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