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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53:50 作者: 曬豆醬
薛業一邊燒開水一邊偷聽,扒著廚房的門敲牆皮。
「所以?」祝傑等他往下拆招。
沈欲指了指腿:「蹬踹動作,拉開距離。」
「蹬踹……」祝傑重複,這又是自己一個弱項,跑步的腿力和蒙古摔跤的下盤不是一個量級,「老雷多高?」
「沒你高,1米8出頭,但轉移速度很快,不能被他近身纏上。」沈欲看向偷聽的薛業,「老雷從小學摔跤,他的路數是壓住對手猛打,不要小看他身高不足,上個季度老雷TKO了4場,降服1場。」
這些術語祝傑明白,薛業不懂,端著一杯水遞過來,偷偷用手機查百度。
TKO是技術性KO,雖然沒有直接擊倒對手,但是雙方實力懸殊巨大,已經沒有翻盤的可能性了。降服就更猛,把對手打到拍地認輸。
查完了,薛業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轉頭看窗外,看體院的樓。他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傑哥打不了,他眼睛腫了。我上行嗎?」
「所以我問,影響視力了麼?」沈欲的臉出人意料的冷漠。
薛業忍不住齜牙:「媽的,你……」
「薛業。」祝傑又把他拉回來,沙發床很矮,他們並排躺著像摟在一起,「左眼視力沒問題,但是兩周不一定消腫。」
「是一定沒可能消腫。」沈欲對傷痛復原的速度最熟悉,「我曾經有一場,老闆的朋友從大馬士革弄回來的人,他們打賭,我不能輸,兩隻眼睛腫到近乎失去目力。」
薛業奮力地擰著被子,布料擰出一個旋渦狀。
「除了腫,主要是血。」沈欲說,「血液侵入眼球是目力的第一公敵。」
祝傑閉上右眼想像那種感覺。「那你怎麼贏的?」
沈欲沉默良久:「你怎麼知道我贏了?」
「你輸的話,這事肯定不拿出來顯擺。」祝傑反將一軍。
沈欲的笑容很淺,慢慢才綻開:「我還會柔術。不過我的意思是拳擊也好,格鬥也好,不一定非要依賴目力,地面的震動,對方的呼吸,腳步聲,都可以幫你贏。」
「不能近身的人,怎麼打?」祝傑繼續問,「如果有個對手,量級優於你,蟬聯過好幾任的散打王,你會怎麼打?」
沈欲不加掩飾地回答:「好打……和老雷很像,不能近身,所以你要來陰的。」
「怎麼陰?」祝傑繃起滿是淤青的大臂。
「保留實力的陰法,不能讓對方按倒了起不來,又要收著力氣給致命一擊。老雷就是這個打法,他是習慣性的TKO,KO有一萬塊獎金的。萬一被按倒,一定不能讓他把你拔起來,爬也要爬在地面上,然後……」
話還沒有說完,門鎖響起,張蓉歸心似箭,不料屋裡來了客人。
「你是小傑的體院同學吧?」她打量,這個人看著很老實,低頭有個瞬間和薛業有點像啊。
「我……沈欲,欲望的欲。」沈欲匆忙站起來,「您是祝傑的媽媽?這個就是祝傑的妹妹吧?」
祝傑很不滿地切了一聲,偏過臉去。張蓉不做回答,強勢地站到沈欲面前,像一隻羽毛炸開的老鷹。
「你是小傑在拳場認識的人?」她問,雖然不確定。
「是,我……」
「別再來找他,他不幹了。」張蓉打斷他的話,轉身又打開了門下逐客令,「你們把他打成這樣,我不找律師起訴,已經很客氣了。」
沈欲只是平淡地點了點頭,走了出去。這個兇悍的女人管不住祝傑,祝傑不聽她的。
張蓉鎖好門,肺快要氣炸了:「往後不准和這種人接觸,你喝什麼呢?」
「你話真多。」祝傑把喝空的密封袋扔過去,「葡萄糖,你今天忙不忙?」
「忙,周末最忙。」張蓉戴上圍裙,先去熬了一鍋大米粥,又來擦地,祝墨在她身後跟著,寸步不離,「瞧你,怎麼當哥哥的,妹妹嚇得直哭。」
「我擦吧。」薛業想幫她,無奈傑哥拉著不讓動。傑哥不讓,那他就不動。
「我又不懂她哭什麼。」祝傑用不腫的右臉枕枕頭,「你帶她去上班吧,白天我睡覺,沒人管她。」
「我肯定要帶她走,家裡這麼亂……」張蓉不想自己像個老媽子,數落孩子打架又數落家裡不做衛生,「飯我做好了,你記得吃消炎藥和消腫藥,雲南白藥也買了,記得擦,還有……」
「有事給你打電話,聽幾百萬遍了。」祝傑眯著眼。
「你聽幾百萬遍了你倒是記住啊!」張蓉立即變成一個老媽子。
「打籃球和跑步還滿足不了你充沛的體能了,是吧?」
「你說想學拳,我給你找最好的拳擊教練,就為了等你長大打什麼黑拳嗎?」
「沒輕沒重!有這能耐你怎麼不扛大鼎去?」
「早知道有今天,我當年就不該請教練。」
薛業聽著,被傑哥往懷裡拽。剛認識的時候,他誤以為傑哥和張蓉關係不親,直呼其名也不說謝謝。沒想到傑哥在張蓉面前不僅會耍小脾氣,還會挨訓。
「你笑什麼?」祝傑捏住薛業的後背,薛業在偷笑。
「我笑傑哥你……挺好玩兒的。」薛業掙扎著,「傑哥你別使勁,你有傷,我不笑了。」
「好玩兒?」祝傑咬了他的鼻子,「等張蓉走了,咱們接著玩兒,我讓你好玩兒。」
祝墨確實被哥哥的傷勢嚇壞,根本不敢過來搗亂,直到中午被張蓉帶走。家裡突然安靜下來,祝傑也安靜下來,思考著春節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