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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53:50 作者: 曬豆醬
    「你除了捶人還會幹嘛?」

    薛業繃著嘴角。

    「不用你替我出頭。」

    「滾。」薛業整個人杵在原地。

    「你!」孔玉憤憤離去。薛業手腳冰冷像從高空扔進深海,寸步難行。

    他被雙重打擊打廢,身體無礙可比賽心理出了障礙。無法訓練,也不能看同齡人訓練,體校不能待了。

    他像個心理上的殘疾一步一摔地離開,誓要將三級跳徹底割裂。可割裂體育猶如割裂他當時不到15歲的身體。

    身後是萬丈深淵,他往後栽倒,教練,隊醫,被自己最信任的職業背叛,再也不想相信誰。快要活不下去的時候傑哥來了,自己像一條落水狗圍著他打轉,竊取他的無畏和勇氣,躲在他光芒背後,重新回到跑道。

    三年,除了長跑,其他訓練沒有落下。因為薛業心裡還有一個信念,他會回去,基本功不能斷。榮耀只有領獎的一刻,挺住意味著一切。

    羅季同的時代還沒有過去,師父的練法更卓越。自己就是最好的證明。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

    「傑哥。」薛業抓緊這根救命稻草。

    「怎麼了?」祝傑剛從拳場的健身房出來,下一場打32強排名賽。烏黑的眉梢結著血痂,腰身比一個月前精悍。

    田徑運動員要控制無氧訓練,現在他暫時不需要了。

    薛業摸著自己滾燙的臉:「沒什麼,剛才……剛才有人找孔玉麻煩,我替他出頭了。」

    孔玉,男的,喜歡男的。祝傑聲音不悅:「你和他還在一起?」

    「沒有,他走了。」薛業兩隻手抓住手機,「傑哥,我喜歡你。」

    「你一個小時前已經說過了。」祝傑收了張權的轉帳,「薛業。」

    「傑哥。」薛業很乖地應了一聲,「你說,我聽著。」

    祝傑打燃打火機,迅速吐出一口煙:「是不是和外人動手了,怕我回去收拾你。」

    薛業搖頭,好像傑哥能看見:「沒有……是他先招的我。」

    還是動手了。祝傑鑽進頂層的樓道:「嚴重麼?」

    「不嚴重,就一拳,我挺克制的。」薛業舔了舔嘴,「傑哥你什麼時候回家?」

    「馬上。」有人跟進樓道抽菸,祝傑準備結束通話,「帶祝墨回家等我,我不在,別和外人動手。」

    回家等我。薛業在這句話里沉浸,帶著隱秘的笑容來找孫健:「把祝墨給我吧,我們要回家了。」

    祝墨有好多哥哥陪著,一點不想爸爸了。她抱著薛業的脖子四處亂看:「哥哥呢?哥哥吃飯了沒有?」

    「傑哥馬上就回來。」薛業單手拿鑰匙,「傑哥這半年做兼職,明年中旬就好了,到時候讓陶文昌帶你看我們打比賽。傑哥墜棒。」

    「嗯。」祝墨撅嘴,「傑哥墜棒。」

    終於到家了,薛業把燈打開,一點風聲都聽不見。開放式的陽台裝好隔層玻璃窗,昨天還沒有。一定是張蓉今早找工人弄的。

    好暖和,把7級的東北風關在外面。

    薛業脫了鞋,又替祝墨脫了鞋,所見之處鋪滿了地毯,到處毛茸茸。

    「哥哥,我的腿累了。」祝墨爬上沙發床,拍拍旁邊,「我想睡覺。」

    「現在睡太早吧?」薛業脫掉羽絨服,裡面是高三的校服短袖,他去洗衣機里亂翻,抱出一堆傑哥打算洗的上衣,「先躺躺,傑哥說馬上回來。」

    「傑哥馬上回來。」祝墨見他躺下,立馬蜷靠過來,「哥哥去哪裡了啊?我想哥哥。」

    「傑哥啊,傑哥去做兼職。」薛業用傑哥的衣服給自己弄了個窩,蓋著抱著夾著,陷進枕頭不想起來,明明祝墨說想睡他卻困了,「咱們歇一下,傑哥馬上就回家。」

    他翻了個身,像摟著自己失而復得的妹妹。

    祝傑捏著一張名片看,不懂那個男人為什麼追到樓道里。沒有真實姓名也沒有工作單位,名片上只有一個諢號和手機電話。

    小馬哥?

    祝傑把名片塞進包里,回憶他的長相,只記得側臉低頭有個角度,像薛業。

    門口多了一張鞋墊,肯定是張蓉買的。祝傑不喜歡花里胡哨的東西,但承認這些擺設讓他更有回家的感覺。他迫不及待擰開門鎖,客廳的燈開著,沙發床占據半個客廳,一大一小,臉對著臉睡很香。滿床都是自己的髒衣服。

    均勻的呼吸聲,祝墨只脫了鞋,薛業嫌熱倒是脫了不少,打赤腳。

    祝墨,女的,親過薛業,還總想著親。祝傑把她從薛業身邊抱走,輕輕放回臥室。然後他開始脫衣服,解開圈住腹肌的繃帶,踢了鞋,直接趴在薛業身上。

    薛業很好聞。他一邊聞著,一邊動手拆他的護腰。掛鉤很煩,看了許多單手拆掛鉤的視頻仍舊沒練會。

    薛業慢慢醒了,肌肉的硬度、輪廓和骨架的重量,汗味和最熟悉的止汗劑在身上。「傑哥?」

    「和誰動手了?」祝傑從背後舔吻他。

    「外校的,他先招的我。」薛業不做抵抗,「我不願意幫孔玉,可欺負他不行。就一拳,傑哥我牛逼吧?」

    「孔玉喜歡男的,離他遠點。」祝傑肆意揉弄他的頭髮,打拳的副作用出現了,下手會變重,聽到薛業吸涼氣的聲音,「弄疼了?」

    「不疼。」薛業搖頭笑了笑,「心肺復甦那次,是真的疼,緩好幾天還疼呢。現在這點手勁,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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