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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53:50 作者: 曬豆醬
    「有事?」祝傑盯了他一眼。

    陶文昌拳心有些癢。「你打過他?」

    他?祝傑的視線落在陶文昌臉上。「別叫這麼親切,你倆不他媽熟吧?」

    陶文昌笑了,確實,自己和薛業真算不上熟,田徑隊裡天天群嘲他,擠兌他三年。可為什麼要問,大概是自己一直以為祝傑是他媽有人性的,薛業這麼舔他不至於挨打。

    「因為他跟你頂嘴?」

    「頂嘴?」祝傑匪夷所思地一瞥,「我他媽有那麼變態麼?」

    「你他媽還不變態嗎?」陶文昌咂舌,「白隊說王茂現在醫院縫針呢。」

    「他自找的。」祝傑說完要走又被陶文昌擋住,「你突然這麼關心他?」

    陶文昌退後一步,打架是運動員大忌。「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個人。」

    祝傑轉身打開了衣櫥,背向陶文昌,一塊塊地撕著指腹上的肉色肌貼。正當陶文昌以為他默認自己不是個人的時候,祝傑反問道:「王遠志,任新航,劉帥,張田,趙濤,還記得吧?」

    耳熟,絕對聽過。陶文昌開始回憶。

    「一中校籃隊那批人?」陶文昌想起來了,高兩屆,明星陣容,和祝傑有仇,「你丫變態吧,自己打過的人還記名字,拉人生黑名單嗎?」

    「不是我。」祝傑雙手支在衣櫥的門框邊,隆起一片矯健有力的背肌,「薛業動的手。高一冬訓他們幾個占場地,扔了我的包,他背著我跟校隊約架。」

    陶文昌倒吸冷氣。「操,那留校察看處分……」

    「我替他背。」祝傑說得很自然。

    「然後呢?」

    「親手把他往死里打,讓他記著怎麼疼。」

    陶文昌震撼。「你丫查過自己是不是精神病麼?」

    「薛業腦袋裡只有一根筋,打服了他才長記性。既然遲早要挨這頓打,與其別人動他不如我親自動手。」

    陶文昌把臉轉向別處。「你丫真是野逼。」

    祝傑的目光越過他一言不發,沉默足夠久。「他是RH陰性AB型血。」

    回到宿舍,薛業躺下才覺出疼,要不是腰傷不至於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現在翻個身異常艱難。忍痛換好衣服刷個牙,再睜眼隔天中午。

    可是忘了的那句是什麼來著?薛業支棱著雞窩頭去洗臉,疼得齜牙咧嘴。

    意外之喜是掛彩臉有打賞加成,之後4天和伍月直播3次拿回將近1500塊。薛業將賺的錢分成兩份,一份攢起來治腰,一份攢到年底買傑哥的生日禮物。

    傑哥再嫌棄自己,舔還是要舔的,能舔到就是幸福。

    紅V仍舊每天踩點進場,騷得滿屏特效。起初薛業擔心受傷會影響sky的觀吃體驗,結果人家一句都沒問。

    不僅有錢,還有內涵,還有禮貌。

    除了點菜全是自己最不愛吃的,邊吃邊想把這逼捶飛。

    周五,薛業帶著校服T恤和針線盒躲在最後一排上大課,老師在上面講,他在下面縫領子。潘露過來稱讚針腳細膩,薛業笑著說瞎縫的,實則落針遊刃有餘。

    3歲離開父母,15歲之前一年回家1次,高中三年給傑哥補了幾十件訓練服和護膝,這點本事不在話下。

    犯困了,剛要收針旁邊坐下個人,薛業警覺地看過去,孔玉。

    白襯衫、藍領帶,溫莎結用領針頂得高隆,髮型一絲不苟。薛業猜他剛拍完省級比賽的證件照。

    「有事?」薛業收了中指骨節頂針尾的頂針。師侄面前不能太賢惠,擺擺架子。

    孔玉用近乎偷窺的神色打量他,很高挺的男生,寬闊的領口裡戴著一條很女氣的鎖骨鏈,撓過幾下癢的喉結粉紅色。

    「你是傑哥什麼人?」孔玉單刀直入。

    「我?」薛業幾乎沒有思考,「我給傑哥拎包的啊。」

    「只拎包?」孔玉不自在地往外挪了挪,「你別以為自己是傑哥什麼人。」

    薛業被問得猝不及防。「沒覺得自己是傑哥什麼人,也沒想當他什麼人。」

    「真的?」孔玉盯著他的側臉,像馬上要睡著。身上很香。

    非常特別,他沒聞過。

    薛業很遲泄地點頭,劉海碎碎遮住眉骨,眼裡儘是困態。「傑哥用我一天,我給他拎一天包。他用不上我了,我滾蛋。」

    「呵,是嗎?知道你給傑哥惹多大禍嗎?」孔玉用伸張正義的語氣,「王茂回來了,說要把事鬧大讓傑哥禁賽。」

    薛業慢慢睜開眼睛。

    「幹嘛?」孔玉又往外挪了挪,被這種狠辣的眼神盯得發毛,「打我啊?」

    「我不打晚輩。」薛業把針線盒放回書包,「王茂那逼在哪兒?」

    「計算機系,宿舍在北校區。」

    薛業對東、南、北校區都不熟,找半天才摸到宿舍樓,校籃隊總部也在這邊。北籃球場新建成,休息區坐著大二的球員,大一新生在擦球。

    王茂頭上有紗布,看到薛業先是一笑,跟著兄弟們站了起來。「嚯,還沒找你呢,自己來了。這回沒有祝傑還想怎麼著?」

    「不怎麼著。」薛業被校籃隊的人圍成鐵桶,自己把書包摘了,「我道歉,先動手的人是我,要整整我,這筆帳學長別算在傑哥頭上行不行?」

    「道歉?你丫不挺狂的?」王茂看他做小伏低的假象很來氣,揪起衣領被香味噁心了一下,有點下流地頂他下巴,「呦,傷好的挺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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