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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55:37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她絕對不會允許他的小孩還活在這個世上。

    唐不言看著她,漆黑的眸光倒映著面前冷靜的人,輕聲說道:「你總是這麼勇敢,是我不如你。」

    沐鈺兒眨了眨眼。

    「我若是有你這樣的勇氣,可以放任你在這件事情上摔得頭破血流,便也不會這樣為難。」唐不言摩挲著她的指骨,「我只是希望你能平安和我一起到老。」

    沐鈺兒的呼吸瞬間安靜下來,剎那間,她似乎聽到一個細微的心跳聲。

    它在胸前鼓動著,安靜又平和,卻又裹挾著一顆不安膽怯的心。

    一向無畏的唐不言在害怕。

    他在為告知她這件事情的真相而害怕。

    這一刻,藏在沐鈺兒心底二十多年的委屈澎涌而出。

    小時候,坐在門檻上聽著那些小孩無知卻充滿惡意的話,她只能故作不在乎地吃著糖,把乾枯的荷葉放在手心來回捏著,一坐就是一整天,只是為了等著一個不可能再來找她的人。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卻又不肯多說一句。

    她從一歲等到二十歲,從懵懂無知的孩童長成無所畏懼的大人,可那個人依舊沒有等來。

    她有些不好的年頭,卻又不敢仔細想著,只能當自己無所謂一般埋了起來,一層又一層,直到所有的事情即將蓋不住了……

    唐不言看著她驀地紅了的眼眶,心中惶惶,卻只是伸手把人緊緊抱在懷中。

    「再等等。」他聲音帶著微微的哀求。

    ——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再出現一個太子遺孤也不能攪動時局的時候。

    沐鈺兒緩緩閉上眼,輕輕嗯了一聲。

    「那個男人我查了一下,好像確實是流浪漢,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許是之前外邊生亂逃進來的,如今住在一個道觀里,那道觀里還有一個熟人,就是之前纏著要給張叔算命的人,兩人看張叔心好就賴上了。」好一會兒,沐鈺兒再一次開口,卻是轉移話題,低聲說道,「看來是我想多了,不是壞人。」

    唐不言只是繼續抱著她,聞著她身上清苦的酒麴的味道。

    只有這樣真真切切的抱在懷中,那種得知真相時的慌張和不安才能被完完全全壓了過去。

    「後天就是梁王壽辰了,張叔明天就會酒都送過去,之後就可以安心過年了。」沐鈺兒又說,「今年過年要給張叔做一件新衣服。」

    「好。」

    「你見過我顧叔嗎?」

    「不曾。」

    「那我過幾天帶你去見一下。」

    「好。」

    —— ——

    沐鈺兒下了馬車,站在唐家側門邊。

    雪越下越大,照得大地白茫茫的一片,只有一排竹竿上挑著的風燈,照得路面微微的亮。

    唐不言下了馬車,塞給她一個手爐:「小心凍瘡。」

    「不冷。」沐鈺兒開口,呼出一口白氣來,便也跟著多吐出幾口氣。

    「別調皮,快進去吧。」唐不言拉著人就往裡面走。

    沐鈺兒哈哈笑著:「今年入冬晚,但冷的還挺快。」

    兩人說話間,背後突然傳來馬蹄的聲音。

    沐鈺兒扭頭去看,驚訝地嗯了一聲:「這馬車好像是大娘子的馬車。」

    唐不言眯眼看了一眼,眉心皺了皺。

    馬車很快停了下來,駕車的木安恭敬喊道:「三郎君,司長。」

    馬車內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聲,唐惟清的身形露了出來。

    「你們也聽到消息了?」她並未像往常一樣華衣金釵,只是簡單的挽了一個髮髻,臉上不施粉黛,可見出來得匆忙。

    「什麼消息?」沐鈺兒不解問道。

    唐惟清臉上更為驚訝:「你們不知道……那你們大晚上過來做什麼?」

    沐鈺兒扭頭去看唐不言。

    「為了一個案子。」唐不言簡單說道。

    唐惟清眉心緊皺,隨後直接跳下馬車:「看來你們真不知道,要出大事了。」

    「什麼事情?」沐鈺兒見她如此,頓時緊張起來,連忙追問道。

    唐惟清接過木安遞來的披風隨意披著,一點平常的尊貴都沒了,只是壓低聲音,卻又忍不住急切說道。

    白煙在漆黑的夜色中飄起,很快又消失不見,連帶著聲音都逐漸飄忽。

    「有人說明仁太子並非陛下親生。」

    作者有話說:

    寫到這一步,這本書我真的是看到結尾的影子了,嗚嗚嗚,我又想立flag了!~感謝在2022-11-06 23:23:14~2022-11-07 23:41: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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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98章 玫瑰求

    野心

    唐家書房, 燈火通明,僕人人安靜地站在雪中,好似一尊尊石雕。

    沐鈺兒和唐不言坐在一起。大娘子和唐母坐在一起, 上首坐著還未就寢的唐閣老,幾人沉默地坐著,任由手邊的茶盞熱煙逐漸散去。

    「是以誠說的,他今日知道暮鼓響完才下值, 回了家心神不寧, 我再三詢問才說求今日的聽聞,他如今在禮部,正在籌備陛下千秋大典, 閒暇時聽到幾個同僚說起此事,再三逼問才說是從外面聽來的流言。」唐惟清揉了揉額頭, 低聲說道。

    「流言?」唐稷眉心緊皺,「哪來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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