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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55:37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周岩也跟著慢吞吞說道:「事關京兆府全體,我升為少尹,也有義不容辭的責任。」
確實是『編外』無關人員的沐鈺兒突然感受到了三重壓力,想也不想就抓著唐不言的手臂用力扯了扯,眼巴巴地看著他。
唐不言的袖子立馬皺巴巴地落在茶几上。
「原先的案子都是沐司長辦的,她知道跟多細節。」唐不言無奈說道,卻沒有抽回袖子。
秦知宴立馬噗呲一聲笑起來,打趣道:「三郎脾氣是越來越好了。」
周岩看著那隻自若抓著袖子的手,眸光微動,目光在兩人身上一掃而過,眯了眯眼。
——沐鈺兒正心滿意足地給人整理袖子,態度敷衍到了極致。
唐不言察覺到他的視線,抬眸,輕輕回敬了過來。
許是這位唐家三郎對外一向是冷淡疏離的,瞧著冷冷清清,和常人格格不入,可這一眼卻在片刻間充滿警告和冷冽。
周岩一怔,很快就移開視線。
沐鈺兒捋不平唐不言袖子上的褶皺,有些心虛地用手壓了壓,最後又心虛地歸到唐不言手臂的邊上。
上首的望春芝滿腹心思,也沒注意屋內頃刻間勇氣的暗潮湧動,只是見屋內幾人都不肯動的樣子,只覺得頭大如牛,但又不得不繼續說道:「她說她當日來到東北面時,是親眼看著裴眠掉下去,也看到她邊上有人站著。」
沐鈺兒一驚,竟然和苗玉蓮的話對上了。
「可有看到是誰?」她忍不住開口問道。
望春芝搖頭:「她沒有說太多,只是說聽說貫家的人來了,想著也許貫五娘的事情也不簡單,所以才特意來告知。」
周岩冷不丁說道:「這位大娘子一直在觀察貫家!」
貫家和余家雖說是鬧起來了,但到底也是體面人家,在京兆府的衙門上才開始廝打,也許門口處會有些爭執,但尋常人是聯想不到之前的事情的,可府尹前腳把人送走,吳家後腳就來了,未免也太快了點。
望春芝嘆氣,顯然並不驚訝。
這位馬上就要致仕的京兆府府尹,愛和稀泥,卻也不是愚笨不知事的人,不然也不會穩坐這個位置十多年。
「總之她只說了這句話就走了。」他摸著肚子,又是唉聲嘆氣,「我想著她該是知道什麼的。」
「那還不帶過來問問!」秦知宴立馬起身說道。
「哎哎哎,坐下坐下!」望春芝連忙把人攔下,第一次板著臉教訓道,「你這般衝動如何是好。」
秦知宴皺眉,不解說道:「這兩人的死因明顯都有問題,既然來報案了可不是要查清楚。」
望春芝頭疼地無助腦袋,虛弱的哀嚎著:「哎呦,哎呦,我都要致仕了,怎麼還攤上這樣的事情啊,頭疼,頭疼死了,手下的人還這麼不聽話,跟頭疼了,我好可憐啊,我也太可憐了。」
周岩見狀,對著秦知宴使了個眼色,咳嗽一聲,正兒八經勸道:「這事沒鬧大就說明事情不想鬧大,你這一去,說不好就鬧大了。」
望春芝立刻頭也不疼了,睜開一隻眼去看望春芝,嘴裡大聲嘟嘟囔囔著:「就是就是!」
秦知宴不甘心,立馬眉心緊抿,扭頭去看唐不言:「三郎你說。」
屋內剩餘四人全都看了過來。
唐不言捏著手指,沉吟片刻,抬眸去看望春芝。
兩人對視一眼。
望春芝不虧是靈活的水泥匠,立刻捧著腦袋哎呦哎喲叫喚起來。
「只是有一點某不明白。」唐不言清冷的聲音瞬間打算望府尹的哀嚎聲。
「什麼?」秦知宴不解問道。
「是誰跟貫家說俞寒曾經對貫韻香見死不救。」唐不言輕聲問道。
屋內的氣氛倏地一靜。
「對啊,公主殿下當日可是說過此事誰也不准說出去的。」沐鈺兒說道,「而且俞寒不算見死不救,貫韻香直接摔斷了脖子,沒法救了。」
周岩驚訝:「不是說就是從二樓掉下去嗎?怎麼就直接摔斷脖子了。」
「因為運氣不好。」沐鈺兒嘟囔著,歪了歪腦袋,「脖頸處的那塊頸椎,直接撞到石頭上。」
周岩擰眉:「這也太巧了。」
沐鈺兒點頭:「確實太巧了,但是菲菲驗的,應該不會出錯。」
陳菲菲在洛陽可算是名字,各家衙門碰上棘手的屍體,都是要高價請人過去驗屍的,這些年還不曾失手過。
「我怎麼聽說是貫韻香和裴眠因為一些事情產生爭執,然後裴眠把人推下去,然後自己驚嚇過度,跳水自盡了。」秦知宴消息顯然頗為靈通,湊過來小聲說道,「現在看來不是這樣的。」
唐不言把他錯過來的大腦袋推開,淡淡說道:「秦家那日有人赴宴?」
——沒有!
秦知宴立馬縮回腦袋。
沐鈺兒眨巴眼,好奇問道:「那你怎麼知道的?」
秦知宴裝死,捧起茶盞,僵硬轉移話題:「所以是有人和貫家說的,說明有人想要把這個事情鬧大,是誰要攪亂渾水啊。」
上首的望春芝神色一僵。
唐不言沉默,只是岔開話題說道:「某想和望府尹單獨說兩句。」
望春芝似乎明白什麼,頭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立馬起身說道:「裡面說話。」
屋內三人目送兩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