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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55:37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就在此刻,一盞微微的燭火自角落處亮了起來,那道影子很快就安靜下來,隱藏在竹葉林的黑暗中。

    那盞燈籠緩緩走進,前院的旱廁只有這一個,那火光正朝著廁所方向走去,也正朝著那黑衣人的方向走去。

    —— ——

    天色不過剛微微發亮,雞鳴就此起彼伏,沐鈺兒被那吵架一般的聲音驚醒,自混亂的夢中睜開眼。

    夢中一會兒是回到一個莫名其妙的大雪中,一會兒似乎自己依舊是趴在牆頭朝著師父毫不膽怯地招了招手,再一會兒,她抱著從師父家帶回來的遺物,獨自一人走在街上。

    這個夢太過混亂,許是在沒過多久就是師父的忌日,每年這個時候,這樣的夢就會頻繁入夢。

    只是今年這個夢被那個碧璽擾亂得更加混亂而已。

    她盯著頭頂的帷帳,額頭有些脹痛,她不得不揉了揉腦袋,翻個身,打算繼續睡覺。

    就在此刻,門口突然傳來奴兒激動的拍門聲:「出事了,司長,出事了。」

    沐鈺兒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奴兒的聲音一向慢吞吞的,從來不曾如此嚴肅過。

    她快步前去開門,剛一打開門就看到奴兒正提起手來,打算繼續敲門。

    「怎麼了?」沐鈺兒問,下意識問道,「是少卿出事了嗎?」

    奴兒焦急搖頭,伸手就要去拽她朝著外面走去:「不,不是,是張一。」

    沐鈺兒臉色微變,聲音微微提高:「張一,張一怎麼了?」

    「肚子中了一刀,人都冷了。」奴兒著急說道,拉著人快步走著,「已經請大夫了。」

    沐鈺兒反手握緊他的手臂,臉色大變:「人在哪裡被發現的?」

    「就前面你們吃飯的地方。」奴兒低頭走著,神色嚴肅,「我早上來敲門但是沒人開門,我覺得不對勁就翻牆進來,正好看到任叔從後院走過來,後來我聞到血腥味,便跟任叔一起找,任叔在一片竹林邊上,一眼就看到倒在落葉中的張一,還好地下是落葉,給他遮擋一下身體,現在也不是大冬天,不然現在肯定不行了。」

    奴兒難得說了這麼一大段,口氣急促而嚴肅,沐鈺兒聽得呼吸驟然亂了。

    屋落偏逢連夜雨,兩人穿過長長的遊廊朝著外面走去,還未出了內外交接的遊廊,便聽到另外一個急促的腳步聲。

    「老大,不好了,人死了!」一直形影不離的雙胞胎兄弟,今日竟然讓哥哥陳月獨自一人出來。

    沐鈺兒腳步一頓,眼皮子一跳。

    「葉二郎死了,被人割了脖子。」陳星神色堪稱狠厲,「昨夜有人夜闖地牢。」

    「機關沒開?」沐鈺兒嚴肅問道。

    「只開了第一層。」陳星咬牙說道。

    第一層就是簡單的置換牢房的防禦性機關,並沒有任何攻擊作用。

    第二層機關一旦啟動便要見血,平日裡很少啟動,昨夜北闕內人數眾多,雙胞胎雖不在獄內,膽也沒有開啟具有攻擊作用的第二層。

    「旁的犯人可有看到?」沐鈺兒問。

    「之前少卿審問過,把他單獨放在隔間裡,所以暫時安置在甲字牢房,那一排就關著那個騙人的假道士,昨夜那人睡的沉,但隱約看到有一個女子經過,高高瘦瘦的,只是沒看仔細,沒一會兒就看人走了。」陳星說。

    「女子?」沐鈺兒眉心緊皺。

    「對,是一個女子,假道士說那人穿著黑漆漆的,以為是你,也不敢隨意出聲就任由她進出了。」陳星說。

    「可有聽到什麼動靜?」沐鈺兒冷靜問道。

    「只聽到有短促的尖叫,以為是你在審訊,也沒在意,翻個身繼續睡了。」陳星咬牙說道,「後來甚至連那女子什麼時候走的也不知道。」

    沐鈺兒神色凝重。

    「還能救嗎?」

    「已經沒氣了。」陳星凝重說道。

    奴兒倒吸一口氣,扭頭去看沐鈺兒。

    「鈺兒。」陳菲菲聲音也緊跟著匆匆晌起,同樣急促不安,「彩雲不見了。」

    「彩雲不見了!」沐鈺兒心中完全起不了波瀾,平靜問道,「她不是不會武功嗎,這幾日又被你嚇得門也不敢出,怎麼會不見了呢?」

    「就是不見了,我今日去敲門,屋內空無一人,我把西跨院都找了一遍,確實沒有。」陳菲菲嚴肅說道,「是不是她乾的。」

    張一出事消息已經傳遍整個北闕,原本安靜的北闕已經熱鬧起來,所有人都慌亂不安地涌了過來。

    「昨夜西跨院就我和菲菲,之前聽菲菲說過此事,所以我是鎖了跨門的,今日我發現鎖鏈被撬了,但我們昨夜並沒有聽到任何動靜。」琉璃跟在陳菲菲身後,低聲說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沐鈺兒沉默,一夜時間,張一重傷,彩雲消失,葉二郎死亡,所有證據都在表明,陸星背後的人……

    ——出手了!

    —— ——

    北闕眾人擠在外面的院子裡,一個個神色嚴肅而緊張,緊盯著緊閉的大門。

    唐不言站在沐鈺兒身側,垂眸看著她緊繃的眉眼。

    大概兩炷香後,大門才被人打開,陳菲菲滿身是血的疲憊走了出來。

    「血終於止住了,多虧奴兒和任叔,若是再晚一會可能就……」陳菲菲揉了揉額頭,一張臉也跟著沒有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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