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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55:37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你們認識平潭海戲班的人?」沐鈺兒冷不丁問道。
那三人緊坐在一起,連連搖頭。
「那這個面具哪來的?」沐鈺兒伸手敲了敲木偶人,木偶人發出沉悶的聲音,是實心的,關節處都有穿線的洞,是體積巨大的傀儡人而已,體積重,舉止更是笨重。
「這是昨天有個客人說木偶帶上這個會好看一些。」戲班主哭著臉說著,「面具是送的,我也是貪便宜才收下的。」
沐鈺兒嗯了一聲,手指在面具上掃過。
這是當日小昭被綁架後,那些劫匪腰間帶的面具。
「走吧。」沐鈺兒揮手放行。
戲班主臉色一喜,連忙上了馬車,只是剛走了幾步,突然又被人攔下。
「等會。」沐鈺兒盯著正中那輛馬車,眯眼說道。
戲班主臉色難看停下馬車:「怎麼了?」
「這輛驢車好重。」沐鈺兒指了指馬車山的三個小郎君,「這三位加起來也沒有三百斤,這吃重有些厲害。」
她指了指地上的痕跡,小隊長和瑾微湊過來仔細看到。
「是很重了。」小隊長經驗豐富,立刻揮手說道,「下車,全車檢查。」
人群中隊伍騷動,身後排隊的人交頭接耳,聲音絡繹不絕。
「哎哎,我們真的是做生意的,和那些殺人放火的沒有任何關係啊。」戲班主慌張說道。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不少人擠進來,也有不少人悄無聲息地離開。
沐鈺兒面無表情收回視線。
—— ——
「我們這裡就是採蓮的船。」漁夫笑說道,「雖說連著洛河,但逼近還要經過通利和慈惠,兩側也有大河,但路上會有金吾衛,被抓了可不是小事。」
程捷手裡捧著今年夏季的最後一波蓮蓬,連連點頭。
「你們這一代有多少船隻?」唐不言穿著素白色的衣袍,寬大的袖子落在兩側,精緻貴氣,如今這般隨意站在河邊,看著面前滿眼水波,先出幾分縹緲之色。
漁夫敬畏說道:「這不多,就夏日採蓮蓬和菱角的時候多一些,大家補貼家用,還有一些貴人們的遊船會在這裡出沒,但平日裡大都是打撈不潔之物的船隻。」
唐不言看著湖面上零零散散的船隻,他們各自分散開,來回遊動著,卻沒有朝著北面去。
這條河靠近南市東面,有一條主幹道河流,往被北連結通利坊和富教坊,往東則是延福坊和臨開坊,再往下甚至還能通到永太坊,一旦開了夜市,就會有遊船生意,往日裡大都是在南市的地界內來回走動著。」
「幾位貴人可是要上船游一圈。」船夫謹慎問道。
程捷捧著吃了一半的蓮蓬,扭頭去看唐不言。
唐不言頷首:「好。」
船夫連忙把人扶上船上:「客人打算去哪裡逛逛。」
這船是遊船,船夫收拾得頗為乾淨。
唐不言坐在船首,對著岸邊的奴兒說道:「琴。」
奴兒立刻把背上的琴遞了過去。
程捷接過來,順勢蹲坐在表弟身側,笑眯眯說道:「表弟好久沒有彈琴了,彈什麼啊?」
「十面埋伏。」
唐不言的目光自散落在湖面上的船隻上掃過,手指輕輕撥過琴弦,琴聲瑟瑟,清錚利索。
船隻很快就停在湖面正中,與此同時琴聲濺起,激烈澎湃,急速淋漓,宛若來到千軍萬馬,殺身震天的戰場。
湖面上本來還工作的船隻都停了下來,齊齊看向正中之人。
只見一位白衣郎君坐在船頭,膝上置上一把古琴,手指翻飛間聲音昂然群起,金鉤雙響,殺氣騰騰。
—— ——
「原來是石頭綁在車板上了。」城門口,沐鈺兒看著金吾衛無語從馬車下拖出三塊石頭,意味深長說道,「以後出門可要小心一點,可別累壞了驢,得不償失。」
戲班主擦著額頭的汗水,彎腰哈背地點頭應下。
「是是是,官爺說的是。」
「箱子和車底都查過了,木偶是實心的。」小隊長輕聲說道。
沐鈺兒點頭:「放人吧。」
小隊長頷首,揮了揮手,很快就讓人放行。
「原來是虛鬧一場啊。」瑾微嘆氣說道,「什麼時候才能把人抓到啊,還有一個半時辰就要暮鼓了。」
沐鈺兒目送隊伍離開,笑了笑:「快了。」
瑾微只好重新坐在胡床上,捏著小錢包,等下下一波可疑的人。
「還好大郎機警,第一次被攔下時就走了。」剛出南市坊間沒多久,坐在戲班主身邊的車夫就低聲說道,「現在如何是好?」
「不急。」戲班主早沒有剛才的唯唯諾諾之色,「我們爭取的時間足夠大郎從其他地方離開了。」
車夫眉心緊皺,也不說話,只是甩了甩鞭子,加快速度。
與此同時,一個賊眉鼠眼地靠近沐鈺兒,低聲說道:「我說了線索就給錢嗎?」
沐鈺兒打量著面前之人,眉間一跳,但還是點了點頭。
瑾微立刻激動地湊過去:「你說你說。」
那小混混眼珠子一轉,先一步伸手:「那先給一貫錢讓我看看,不然你們若是反悔,如何是好?」
瑾微立刻皺眉:「都是核對過了再給的,萬一你是騙人的怎麼辦?」
小混混立馬不高興說道:「那就算了,我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