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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55:37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哎,就是這個,你們怎麼知道的!」楊言非驚訝問道。

    那根一直影藏在迷霧中的亂麻終於在今日被抽出一條活路。

    沐鈺兒心中一驚,各種零散的線索在此刻清晰完全地浮現在眼前。

    死者都收到過這個畫像的帖子,而這個畫像如今出現在長安的一座荒涼寺廟中。

    死者都是生前受到痛苦的折磨,而那個被燒毀的舊寨內也曾發生這樣的事情。

    兩具略微有些不同,卻又帶著詭異相似的屍體,隔著十年時間,詭異地重合在一起。

    沐鈺兒扭頭去看唐不言,卻見他神色凝重,立刻心中一驚:「怎麼了,少卿。」

    唐不言抬眸,一雙眼被燭火一照竟然先出一絲冷意。

    「那戶人家?」他看向楊言非,眸光倒映著滿滿當當的花枝燭台,最後緩緩問道,「可是姓蕭。」

    楊言非更加驚訝了:「少卿也知道?」

    沐鈺兒湊了過去,打量著唐不言冰白的側臉:「少卿知道他們是誰?」

    唐不言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垂眸,淡淡說道:「前朝後人。」

    屋內氣氛倏地一靜,沐鈺兒只覺得後腦勺冒出一陣陣的雞皮疙瘩,隨後驚訝說道:「那不是應該姓楊嗎?」

    楊言非也火急火燎地站起來:「怎麼可能,按照二王三恪的規矩,所有前朝舊人都是登記在冊的,怎麼會有人跑出來呢,現在不是都好好在長安過日子嗎,天高皇帝遠,不知道多舒服啊。」

    唐不言眸光微動,最後看向楊言非手中的畫像。

    「前朝齊王楊暕有一個遺腹子你們可知道?」他問。

    沐鈺兒點頭:「但他不是在高.宗永徽初年就去世了嘛。」

    「那你可知他的子嗣情況?」唐不言反問。

    沐鈺兒一愣,仔細想了想隨後搖了搖頭:「不知道,說起來也奇怪,至少會奉養三代,怎麼好像他沒有後人一樣。」

    「好像是有後人的。」楊言非猶豫說道,「我聽族叔說起過,好像有一個兒子的。」

    「其後事跡,史無記載。」唐不言聲音冷冷淡淡,「因為高.宗已經抹去所有痕跡了。」

    「為什麼?」沐鈺兒吃驚。

    唐不言沉默,就像是思考著如何開口,好一會兒才會說道:「前朝舊事,是榮華富貴,也是刀劍加身,楊政道早些年隨著蕭皇后顛沛流離,最是清楚不過其中酸楚。」

    「我聽說楊政道曾被竇建德抓走,第二年時東突厥可汗感懷前朝幫助他父親繼位可汗,所以派遣使者和竇建德談判,把尚在人世的蕭皇后和楊政道帶回突厥,把東突厥境內的中原官吏百姓都給楊政道管治。」楊言非咽了咽口水,在瑾微和崑崙奴的注視下,繼續說道。

    「直到太.宗時,李靖率軍攻打並剿滅東突厥,東突厥頡利可汗的親信康蘇密攜帶蕭皇后、楊政道投降,之後回到長安,任命為員外散騎侍郎,但在那之後,他對外都自稱為蕭。」楊言非猶豫說到,「是這樣嗎?」

    唐不言點頭:「楊政道對外說是感懷蕭皇后多年來的照顧,這才改姓為蕭,畢竟朝代更替,自來前朝後裔難得善終,只是本朝和前朝聯姻眾多,這才得以平安生活,只是有些事情,是不能被磨滅的。」

    猜忌,疑心,自來就是對前朝的一大忌諱。

    楊政道不過是為了避禍而已。

    「所以那戶人家是他的後人?」沐鈺兒喃喃自語。

    唐不言點頭:「對,楊政道後來擔任尚衣奉御,可以親近陛下,臨死前為自己的兒女求的一道平民令,他不想自己的孩子一輩子活在驚疑和膽戰心驚中。」

    「高.宗允了。」

    屋內氣氛安靜的只剩下火柱子的燈芯發出小聲的爆破聲。

    沐鈺兒啞然,一時間有些恍惚:「怪不得,殺人的會是這場滅門血案中的倖存者嗎?」

    唐不言搖頭:「你們可有驗屍的結果。」

    楊言非搖頭:「人都燒成炭了,怎麼驗,當時那個佃戶本來想報案,但是被裡長連哄帶騙,而且當時的京兆府尹是,是姜家的人,大概也察覺出什麼,所以就把屍體草草掩埋了。」

    沐鈺兒眉間皺起。

    「但我這些年跟著菲菲學了一點,當時想要驗證村民說的,所以我開了一個棺,是一具成年男性的屍體,十年時間過去了,也只剩下一堆骨頭了。」

    楊言非說:「手臂腳踝,大腿處都是骨折的痕跡,骨頭斷裂出用紅傘照一下出現了血蔭,按照菲菲說的話,應該是死前被人毆打過,至於火是人之後燒的,頭骨內里沒有菸灰,內臟已經完成化成了水。」

    「當時你確實是所有人都死完了?」沐鈺兒把冊子遞給唐不言,再一次確認道。

    楊言非搖頭:「不確定,因為這戶人家雖然風評好,但和山下村民來往的機會不多,大家只是知道這戶人家很有錢,家中守衛不少,僕從也不少,主人家只有一對夫妻和一對兒女,但要說府中具體多少人,他們也不清楚。」

    「血案發生之前,村中可有奇怪的事情?」沐鈺兒問。

    「時間太久了,都說不記得了,不過村中有一個阿公倒是說案發前半個月就一直在下雨,本來還有人來遊玩的,見狀都不得不回去了,不過也有人冒雨上山,就是不知道後來結果如何了、」

    「有沒有可能是村里人幹的?」沐鈺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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