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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55:37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王皇后這麼著急過繼一個孩子過來,便是當時的尚在後宮的陛下膝下已經有平安長大的長子。

    「這幅畫送給陛下看了嗎?」唐不言問。

    盲眼婦人點頭 :「陛下和……她都看過了,但出人意料的是,陛下並沒有選擇留下來,反而是送回去了。王皇后大怒,本打算撕碎這幅畫,卻被太子殿下偷偷藏了起來。」

    沐鈺兒驚訝:「藏起來了,也就是說這畫看過的人不多。」

    盲眼婦人點頭:「想來是這樣的,當時也就照顧殿下的我、殿下本人、王皇后、高.宗,以及,她。」

    沐鈺兒突然明白為何陛下在第二次遇見幻覺時,神色如此狠厲,卻又不肯說出到底看到什麼東西,但篤定一定涉及到王蕭舊人。

    一副只被幾人看過的畫,且在認知中看過的人中,尚知道此事的人,只有她一人。

    「所以這幅畫後來是如此處置的?」唐不言又問。

    高足酉說道:「殿下連同三皇子,一起給了我們。」

    「殿下雖不是王皇后親生,但王皇后對殿下很好,王皇后死後所有東西都被人毀了個乾淨,殿下當時只藏的住這幅畫,哪怕後來去了房州也不敢扔,再後來殿下預感自己處境不妙,便將這幅畫交給我們保管,說想要留個想念而已,可他不想要三皇子知曉此事,只想要三皇子今後平安長大,我們便一直替三皇子看著。」

    「那毛婆羅是怎麼知道的?」沐鈺兒不解問道,「你們之前認識嗎?」

    「不認識。」高足酉冷硬說道,「此人心腸狠毒,我恥於與他為伍。」

    「那他如何知道此事?」

    高足酉眉心緊皺:「我也不知道,但天樞開工沒多久他就找到了我……」

    ——「高足大監瞧著剛正不阿,心底卻還是坐著賭博的買賣,這次打算在天樞內做什麼事情。」

    ——「胡說八道什麼,我要在天樞內做什麼。」高足酉皺眉,不悅說道,順手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甩開。

    ——「不做什麼,您千里迢迢來這裡做什麼,不賭?您把燕王的兒子留在身邊做什麼?難道只是愛心泛濫,想要照顧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滾,什麼燕不燕王,我不認識。」高足酉聲音微高,轉身就要離開。

    ——「你想清楚了再走出這道門,我手裡可有你們的秘密,你夫人可是從房州梁王府出來的,我若是告訴陛下,你猜你這個工作能不能保住不說,你們一家三口的性命,我覺得都不好說了。」

    ——「你,你想要幹什麼?」高足酉臉上閃過一絲殺氣。

    ——「別生氣啊,你如今也是大監了,做得好,已經前途無量啊,便是做一個大將軍也不是沒可能的,實在不行,就讓你去高麗做蕃長、去做郡開國公,也是綽綽有餘的。」

    高足酉冷哼一聲。

    ——「我聽說你手邊有一幅畫,你只需要把那畫給我,剩下的事情便都一筆勾銷,我保證天下再也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

    「你給了?」沐鈺兒揚眉。

    「自然給了。」高足酉伸手,握住老婦人的肩膀,「我怎麼能拿我的妻兒開玩笑,而且一幅畫也掀不起什麼風浪,沒了這幅畫我們一家三口才能真的開始重新生活。」

    沐鈺兒瞭然。

    這幅畫對他們而言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一旦被引爆就是死無葬身之地,現在被人拿走了,反而心中鬆了一口氣,便是那人反咬自己一口,也只需要死咬著不承認即可。

    「你之前說毛婆羅把所有事情推給你,是什麼事情?」唐不言捏著手指,冷不丁問道。

    高足酉沉默。

    沐鈺兒立刻板著臉說道:「你想要真的重新開始,就要趕緊把此事掀過去,吞吞吐吐像什麼樣子!」

    「我來說吧。」盲眼婦人嘆氣,「此事我夫君也是猜測。」

    沐鈺兒笑說道:「猜測也說出來聽聽。」

    「我夫君懷疑高足酉在地上挖了一個暗道,他雖然不會看圖紙,但雕刻多年,還是知曉一二的,他看過工部的圖紙,卻在一次交談中發現工匠手中的圖紙不一樣,可還未等他仔細看就被毛婆羅發現了,後來就被人威脅了一番,不敢再過多打聽。」

    唐不言眸光微動,看著夫妻兩人沉默的臉頰,突然說道:「沒有過多打聽?」

    「大監多日加班時,真的沒有一趟究竟嗎,可那個貓女是怎麼出來的?」

    高足酉臉色大變。

    「你心中不說,卻借著他們的刁難,每日深夜都在天樞內徘徊,甚至引起毛婆羅的注意敲打也不肯後退,直到有一日你奇怪的發現你雕刻的龍首有些不對勁……」

    唐不言的話輕柔卻又像釘子一般,聽的人心頭一整。

    「我……我……」

    「可你與司直說過貓女的事情,才兩日前,不該忘記。」唐不言話鋒一轉,聲音放低,冷沁沁的,「所以你還發現了其他事情嗎?」

    高足酉身形晃動,震驚地看著唐不言。

    「你老實交代!」沐鈺兒厲聲說道,「不然到時候毛婆羅都栽到你身上,陛下若是信了,你們的下場可不好……」

    高足酉神色糾結。

    「是那次中毒的事情?」唐不言在一眾人的沉默中,再一次冷不丁開口問道。

    他眸光黝黑,宛若溪深蒼雪,注視著高足酉,信誓旦旦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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