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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55:37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唐不言眉眼低垂,側臉被晃蕩的微光罩著,顯出幾分朦朧冷淡氣質。

    「司直原本想要這份圖紙做什麼?」他淡淡問道。

    沐鈺兒老實交代:「想看看有什麼密道可以進人或者藏人,那貓女不可能真的憑空消失,十有八九就是用利用身邊的地理環境逃脫。」

    她煞有其事地分析著:「少卿也看過幻術,再高超的幻術也會是藉助道具的,我猜測天樞內部一定有這個道具,而道具一定是不起眼的,容易讓人忽略的障眼法,就像少卿今日為那個黑袋子的小女孩繫上繩索一樣,這個動作本身就是假的。」

    唐不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密道一定是有一個大小落差的。」沐鈺兒沉默一會又補充道,「或者說轉移到外面,但當時外面都是人,不該沒有被發現。」

    「若是一般來說,密道都會在哪裡?」唐不言仔細問道。

    「一般來說會建在地底下,牆壁縫隙中,比如魯寂家的那個水下暗道就是從他書房內進去的,那個架子就是開關,再比如鄭州水寨,那個虎頭對應的小黑屋。」沐鈺兒篤定道,「天樞情況又很特殊,他內部空蕩,土石構造還能挖個洞,銅鐵打造的怎麼能破開一個洞,而且內部只有那一條天階,地下又是壓實的,我實在不知道它能把密道放在哪裡。」

    唐不言沉吟片刻,很快便攤開那張圖紙,仔細看了起來。

    複雜的線條密密麻麻浮現在紙張上,看似簡單的一個弧面背後都是數不清的結構和支柱。

    高大的天樞被濃縮成一張紙張的大小,卻又被剖析地格外零碎,每一個鱗片,每一個拐角都清晰可見。

    沐鈺兒撐著下巴打量著他,隨後又隨意移開視線,開始整理現在的證據。

    目前已知秋兒女官的死因和天樞鬧鬼,雖然兩個地方,兩個事情,但隱隱約約指向一件事關前朝的陳年舊事,說明這是一個內外勾結的事情,秋兒的死指向內廷中藏有內奸,天樞的事卻又表明外有援手。

    「為何死的是秋兒?」沐鈺兒喃喃自語。

    眾人對她的評價都非常好,溫柔,平和,從不與人結怨,能在內宮如此繁雜的情況下做到這個評價,可見秋兒確實非常會做人。

    可這樣的人先偷偷設計驚恐陛下,後又被人模樣詭異地殺死,兩件事情內全都指向王、蕭舊事,意圖是陛下。

    秋兒年紀不過二十出頭,怎麼會和這麼久遠的事情扯上關係呢。

    沐鈺兒手指尖的筆在紙上隨意的畫著,突然鼻尖一頓。

    「這是有問題!」

    「那件紅衣服!」

    唐不言和沐鈺兒四目相對,隨後各自齊齊說道。

    「司直先說。」

    「少卿先說。」

    唐不言把手中的紙微微收了收:「司直先說吧。」

    沐鈺兒理了理思緒,嚴肅說道:「秋兒屋中有一件紅衣服,少卿還記得嗎?」

    唐不言點頭。

    「那件衣服和今日那個貓女身上的衣服有些相似,而且也有黑貓毛,有些味道。」沐鈺兒簡單說道。

    「我們之前一直以為秋兒就是假扮貓女的人,可秋兒已經死了,那個貓女怎麼在今天早上又出現了,且之前我們一直聽別人說起此事,但從未真正見過貓女,但今日一見,貓女骨節柔軟,這樣的人四肢會和常人不同,但秋兒的卻很正常,說明秋兒和貓女沒有關係。」

    「司直懷疑那件衣服不是貓女的。」唐不言仔細回想著,「雖然那貓女身形彎曲,但衣服模樣確實是有幾分相似的,主要是那個味道……」唐不言聲音一頓,隨後又說道,「而且此事若是和秋兒沒關係,為何這件衣服要被秋兒如此藏著掖著。」

    「對!就是這個問題,一個陛下信任的女官,不說財富驚人,但怎麼也該是是衣食無憂,但那件衣服格外破舊,可她卻沒有丟,反而只是團成一團,放在衣櫃角落裡,說明她覺得這衣服還不能扔,可一件破破爛爛的舊衣服為什麼不能扔。」沐鈺兒意味深長問道。

    唐不言思索片刻:「無非是還沒準備好如何扔,或者什麼時候扔。」

    沐鈺兒手指尖的蘆葦筆一轉:「這衣服格外單薄,就是一個外衫,扔了燒了,動動手指就能毀掉的東西,可她卻沒有這麼做,說明衣服對她還有用。」

    「有何用?」唐不言問。

    「應該說到底用沒用上。」沐鈺兒意有所指。

    唐不言眉尖一動,隨後說道:「司直是懷疑秋兒知道自己可能快要死了,這件衣服是她的保命符,但到最後卻還沒用上就死了。」

    「殺她的人一定和天樞有關係,天樞內有一個貓女,所以兇手一定知道有一個貓女,秋兒手中正好有一件很大程度上是貓女的衣物,說明秋兒也該是知道此事的。」沐鈺兒緩慢但認真地分析道,「這樣說,兩個人該是同盟才是。」

    唐不言點頭。

    「可現在兩人反目了,秋兒死了。」沐鈺兒的聲音倏地低了下來,「所以秋兒到底是暗處運籌帷幄的下棋人,還是早已註定命運的棋子?」

    「臨死前的奔跑,死後被人描繪的樣子,甚至那件偷偷藏起來的衣服。」唐不言嘆氣,「如此看來,她應該是一步步走入這個圈套的。」

    「所以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麼,這才會死,而那件紅衣服就是她給我們留下的線索。」沐鈺兒手中的筆輕輕嗑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一聲動靜,意味深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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