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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55:37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北闕這般無理抓人,我可是要去告御狀。」

    「對,我認識繼魏王……」

    沐鈺兒眉心一皺。

    那人頓時得意起來:「我所做之事皆是……」

    「堵嘴。」沐鈺兒抬手,淡淡一指,「帶去一邊,你親自審問。」

    那人一驚,還未說話,就直接被人高馬大的王新捏小雞一般捏住,直接堵住嘴巴,交給手下偷走。

    「你,你們……欺人太甚。」

    「律法言謂人有所買賣,在傍高下比價,以相惑亂而規自入者,杖八十。」一個淡淡的聲音在沐鈺兒背後響起。

    沐鈺兒回頭,只聽到唐不言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眉眼清冷,眸光並無任何激烈之色,只是落在那些人身上,就好似冰冷的霜雪凍得人一個哆嗦。

    原本還鬧事的人頓時噤若寒蟬,戰戰兢兢抱團。

    「諸市司評物價不平者,計所貴賤,坐贓論;入己者,以盜論。」唐不言攏了攏披風,聲音冷靜,帶著點森然宣判的威嚴。

    「諸位高價售賣草藥,不僅要仗八十,坐地分贓,銀錢悉數歸於自己,便是盜竊罪,盜竊十兩最低也要流放一千里。」

    漆黑的眸子淡淡掃過那些人,所過之處,人人戰慄。

    「而你們……罪該論死。」

    眾人臉色大變。

    「少卿饒命,少卿饒命啊。」他們哆哆嗦嗦下跪,大呼救命。

    唐不言垂眸:「帶下去。」

    王新一手拎起一個,直接朝著地牢拖去。

    「你怎麼出來了?」沐鈺兒無奈說道,「這些人都是滑頭,與他們說這些做什麼。」

    唐不言垂眸看她。

    「司直也熟讀律法,剛才為何沉默不語。」

    沐鈺兒背著手,溜溜達達回了屋內:「可我們的北闕又不是講理的地方。」

    「可人自來就是無理不服。」唐不言跟在她身上慢吞吞說道。

    「那少卿覺得剛才與他們說了道理,他們真的服了嗎?」沐鈺兒揚眉,「真的會誠心俯首認罪。」

    「自然不會。」唐不言走過她的身側,坐回原來的位置。

    「那我為何要多此一舉。」沐鈺兒坐會他的對面,開始摸糕點吃。

    唐不言鎮定說道:「可這樣他們無話可說,之後司直做什麼都是有憑有據,無人可指摘,律法森森,天道昭昭,總不會讓北闕再受人指摘。」

    沐鈺兒嘴裡塞著一塊糕點,眨了眨眼,含含糊糊說道:「少卿……少卿怪……陰險的。」

    寅時過半,北闕的大門第三次被人敲醒。

    來人卻是一個誰也沒想到的人。

    ——蘇懷。

    沐鈺兒眼皮子一跳,還未說話就看到那人直接跪倒在門口,再抬首前早已淚流滿面。

    「請少卿,救救太子。」

    唐不言看著他如此皇子模樣,緩緩閉上眼。

    心中的那塊巨石終於落了地。

    ——東宮,確實出事了。

    「怎麼了,快別哭了!」沐鈺兒急了,把人拽起來,「進來,快說。」

    她也不等人說話,直接暴力把人提溜進來,順手把門關上。

    蘇懷是走路過來的,大概一路上摔了好幾跤,衣服上到處都是泥濘,甚至連著臉上都被劃出血痕,狼狽可憐。

    沐鈺兒粗暴塞了一杯熱茶給他,站在一側,直接說道:「別墨跡,快說。」

    蘇懷捧著茶盞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昨夜子時剛過,東宮大門就被大統領金鳳敲響,統領直接帶刀穿入東宮……」

    ——「殿下,陛下有請。」

    金鳳幽深的面容在燭火下冰冷若煞神,此後不論是誰人詢問皆沉默不語,直到太子被人請上轎子,東宮眾人皆一無所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昨夜在右春坊休息,一看這架勢便知道,一定是魯寂的事情被陛下知道了、」蘇懷聲音都在顫抖,「陛下本就想要廢……」

    「閉嘴!」沐鈺兒立刻把人呵斥著。

    唐不言也抬眸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蘇懷唇角動了動,最後抹了一把滿頭大汗的臉:「是我失言了,後來東宮被千牛衛團團圍著,不准進出,還是太子妃借著請太醫的名義才把我送出來。」

    「是不是魯寂的事情被發現了。」他就像抓著最後一根稻草一般,身子前傾,緊緊盯著唐不言,目光竟帶著一絲急切的猙獰

    「只有你們能救太子了,只有你們唐家能救太子了。」

    「太子是高.宗親子,你祖父與高.宗皇帝白首之交,你們唐家不會不管的是不是。」

    「當年厲太子死,你們唐家就束手旁觀。」

    「太子,太子不能再出事了!」

    「你說啊,你說啊!」

    「夠了!」沐鈺兒抓著人的後衣領把人拉回位子,強迫他坐在原處,一口氣也終於吐了出來。

    蘇懷那咄咄逼人,急切不安的語氣,那一頂頂帽子給人扣上,便是她在一旁聽著都覺得窒息,覺得奔潰,覺得恐懼,更別說是唐家人,面前的唐不言。

    立儲大事,自來便是艱難的,更別說是當今天子手下的太子。

    如今東宮更是命懸一線。

    所有東宮人的希望都在唐家,而唐家能出面只有唐不言。

    孱弱的唐三郎。

    「太子,太子便是有再多不好,可她是高.宗親子,太.宗後裔啊。」蘇懷掩面痛哭,「已經死了一個太子了,已經死了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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