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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55:37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小內侍眯眼歪頭打量了一下,猶豫說道:「字不是這個字,但,有點像這個封皮。」
沐鈺兒驚訝:「這是洛陽的話本皮,基本上所有謄抄的話本都是這種皮。」
「魯寂屋內有一本田橫,東宮的官屬里也有一本。」唐不言垂眸,「這本先帶回去。」
沐鈺兒點頭,直接壓在記錄的本子下面。
「你還記得當時屋內情況如何,魯令史神色如何,是否有不妥。」唐不言又問。
小內侍一張臉緊皺著,仔細回想起當夜的時候。
那夜,風大雨大,落葉都吹到門口。
屋內昏暗。
他敲了敲門,大門很遲才打開。
正好一陣風落下。
他在風中打了一個寒顫,下意識抬眸就看到一雙白氣氣的臉。
他嚇得打了一個哆嗦……
「對了!」小黃門整個抖了一下,「魯令史臉白白的,魯令史本就比一般男子要白一些,當夜屋內燭火大概不太亮了,這麼猛一照還把奴婢嚇了一跳。」
「那屋內呢?」沐鈺兒半個身子從唐不言身後探出來,扒拉了一下他的寬袖,露出自己的臉來,緊追著問道。
小內侍苦著臉:「實在是不記得了,屋內也有點黑,但我隱約感覺到書桌上有點陰影,很像是疊著很多書。」
沐鈺兒抬眸去看唐不言:「書,是不是準備帶走的書?」
「你當日還曾見過其他人嗎?」
小內侍搖頭:「已經很晚了,當夜大概就剩下王令史屋內的燈還開著,所有人都走了。」
「可有聽到爭執?」
小內侍搖頭。
「你當夜還來過內院嗎?」沐鈺兒問。
小內侍點頭:「來過,給蘇令史和吳令史添茶,還給王令史端了一盆熱水說要泡腳去去寒,說去來也真奇怪,奴婢本來打算來倒水,卻發現水空了,王令史說自己順手倒在廊檐下了。」
「那你們呢?」唐不言沉吟片刻,這才看先一直沒說話的兩個侍衛。
「何時見魯令史離開的?」
兩個侍衛對視一眼,其中年長一點地說道:「卑職當日和盧三一起搭檔守值,魯令史是亥正一刻未到就離開了。」
他又多解釋了一句:「門口有一個刻漏,當時夜已經很黑了,雨也逐漸大了,在魯令史出來之前,是蘇令史,當時是亥時正刻出來的,刻漏發出水聲,所以卑職便多看了一眼。」
「蘇懷是正刻走的?」沐鈺兒翻了翻前面的記錄,吃驚說道,「不是說一刻的時候才走的嘛?」
侍衛仔細想了想,隨後點頭:「不是一刻,當時刻漏發出了水聲,該是正刻,許是蘇令史記錯了,卑職記得魯令史屋內的更漏就慢了一刻。」
沐鈺兒驚詫,去角落裡看水滴漏,如今剛剛走完一格。
「壞很久了,但魯令史一直沒叫我們修。」小內侍也符合道。
沐鈺兒心中微動,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海中浮現。
「魯寂走時有何異樣嗎?」唐不言接過她的話,繼續問道。
侍衛為難搖頭:「卑職對這些令史也只限於記住模樣名字,具體性格如何卻是不得而知的,有些健談一些,譬如蘇令史、王令史還稍微了解一些,兩位令史關係好,時常同走同去,也算健談,但像魯令史這般寡言的,卻是話也不曾說過一句。」
「當時他穿著黑袍子,懷裡抱著東西,帶著兜帽,直接沖入雨中,卑職還和程四說魯令史當真是回家心切呢。」矮小一點的侍衛跟著解釋著。
「正是正是。」程四連連點頭。
「可有誰神色慌張的嘛?」沐鈺兒冷不丁問道。
兩個侍衛沉默,盧三猶豫說道:「麗正殿修繕事急,眾人皆是神色匆匆之色。」
沐鈺兒挑眉,聽出他的未盡之意。
「那是誰有些反常?」
盧三神色掙扎,聲音低了下來:「蘇令史脾氣最好,往日要離開時,見了我們都會打聲招呼的,那日他竟然匆匆走了,我準備給他拿傘都沒喊住他。」
沐鈺兒眉尖一跳,和唐不言四目相對。
「蘇懷。」她在紙上龍飛鳳舞寫下這個人的名字,「也許該單獨見見他。」
「還有其他異樣嗎?」沐鈺兒點了點其他兩個人的名字。
「王令史說在路上摔了一跤,走路一拐一拐的,卑職見他是崇文館已經沒人了,就送他出了崇教門。」盧三見沐鈺兒猶豫,便多解釋了一句,「卑職是內宮侍衛,所以當值期間不能出崇教門。」
沐鈺兒點頭:「王新民是如何摔的?」
「說是當夜下雨,雨大風大糊了眼,年紀大了,不小心絆了台階,沒站穩。」盧三說道。
「他當時穿的是什麼鞋子?」沐鈺兒又問,「圓頭還是尖頭,有沒有沾泥。」
兩個侍衛眉頭緊皺。
「好像是圓頭的,有泥濘,對了好像有這個小白花,」程四指了指地上的花,「對了,當夜大風大雨的,那些花還染到王令史身上,我們幫他拍了拍。」
沐鈺兒嗯了一聲,再一次詢問小黃門:「他們平日裡是不是可以穿過這條遊廊直接出崇文館,不需要中間這條路。」
小黃門點頭:「正是。」
沐鈺兒心中一冽,王令史最後一個走,身形高瘦,這般想來確實有些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