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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55:37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洗把臉?」她問。

    「不必,你坐下歇著吧。」唐不言看到倒影在書本上的影子,蹙眉說道。

    「好嘞。」沐鈺兒坐在一側,只是她安分沒多久,很快又發出細微的動靜。

    唐不言擰眉,輕掃一眼,就看到一隻小貓兒正捧著一盒糕點,半張臉埋了下去,窸窸窣窣地吃著。

    他盯著那髮帶看了一眼,很快便又移開視線。

    ——她好像很愛吃糕點,甜味的。

    腦海里冷不丁冒出這樣的一句話。

    「賢侄真的在此?」門後突然出來一聲驚疑不定的聲音。

    沐鈺兒順勢往外看去,只看到一個穿著深紫色官服的中年男人正躊躇地站在門口張望著。

    北闕眾人齊刷刷地看著他,瞧著頗為嚇人。

    畢竟王新手中的斧子鋥亮,陳菲菲手中的菜刀上還帶著血。

    身後高大的崑崙奴輕輕鬆鬆地拎著一箱東西,歪著頭看了看,最後,伸出一隻手戳了戳他的後背,直接把人戳了進來。

    「誰啊。」沐鈺兒見那人踉蹌了一下,也不敢發火的憋屈模樣,不由樂了。

    「戶部尚書蔣素舟。」

    作者有話說:

    唐宋兩朝很早就有老人小孩撫養的孤獨園等地方,老有所依,弱有所養

    唐太宗年間,一兩銀子相當於現在4248元人民幣,所以可以算算那披風還有鈺兒那房子到底多少錢。

    第34章 銀老案

    水鬼

    沐鈺兒聞言頓時肅然起敬。

    戶部尚書蔣素舟是誰!

    掌握各府衙官吏月俸的老大啊!

    畢竟自來就是誰發錢誰祖宗。

    「你請他過來幹嘛?」沐鈺兒跟在他身後, 小聲問道。

    唐不言親自開了門,淡淡說道:「蔣尚書。」

    蔣素舟一開始還有些不滿,畢竟北闕眾人的目光實在太過赤.裸裸, 對一個常年受人奉承恭敬的人來說,這目光不算友好,可他在一聽到唐不言的聲音時,嘴巴比腦子快得先一步露出笑來。

    「賢侄!原來賢侄在這啊!」

    他快步上前, 忙不迭伸手去握他的手, 卻被唐不言順勢避開行了一禮。

    「不敢擔尚書這聲稱呼。」唐不言叉手行禮,恭恭敬敬。

    蔣素舟也不尷尬,反而更加熱情, 正打算伸手把人摟過來,奈何一抬手就看到一雙冷沁沁的眼, 下意識把手訕訕放了下去。

    ——唐稷這個老狐狸見人就是三分笑,怎麼生出這個小雪人兒子的。

    他心中吐槽, 可嘴角還是洋溢著熱情笑意:「今早聽聞賢侄高就,當真是年少英傑啊。」

    誰也不曾想吏部尚書蔣素舟馬上就要是花甲之年, 可對一個剛及冠的小輩彎腰屈膝卻是一點也羞澀, 張嘴就是奉承之意。

    沐鈺兒躲在唐不言身後看得嘆為觀止。

    「想當初愚叔與閣老同在白鹿書院求學,早早便敬佩閣老才學, 如今唐家一門三子, 個個都是人傑, 當真是閣老栽培有功啊。」

    ——瞧瞧這馬屁拍的,句句都指著唐閣佬拍啊。

    「賢侄如今回洛陽任官,也該慶祝慶祝, 愚叔在富貴樓設宴, 賢侄不吝賞臉啊。」

    ——請唐不言吃飯是假, 做給閣老看倒是真的。

    「賢侄若是賞臉,那真的是某三生有幸啊!」

    ——嘶,這馬屁……

    唐不言蒼白的唇微微彎起,冷淡地抽回手,頷首說道:「尚書客氣了,本只是通知太倉的,想來是某那小僕不懂事,竟然勞煩尚書親自送月俸過來。」

    蔣素舟熱情地笑:「聽說是賢侄的事情,我自然是上心,還以為是有那個不長眼的,敢苛待你的月俸,我定是不饒他的。」

    ——聽聽!別人的月俸苛待了,就是不饒他!北闕的就是一拖就是三個月!屁也不放一個!

    沐鈺兒悲憤握緊拳頭,太過分了!

    「太倉的官員都是奉公守法之輩,又有尚書這般教導,自然不會做下這等事情。」唐不言彎唇,客氣說道。

    蔣素舟心裡清楚得很,自己的手下都是一群什麼玩意,踩高捧低,欺軟怕硬,可誰敢得罪太倉的人,所以這些年他也不是沒別人這麼奉承過,但這話從他唐不言嘴裡說出來,那就是痛快,是舒心,是得意。

    他立刻驕傲地停了停胸膛。

    「北闕的銀子三月未曾發放,一定是背後有小人作祟。」唐不言話鋒一轉,沉重說道,「不然尚書怎麼能任由此些事情發生。」

    蔣素舟琢磨出不對勁,眼睛下意識一掃,就和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對上了。

    那眼睛又圓又亮,就像自己書房中珍藏的琉璃珠子,金橙薄絢。

    那大眼睛撲閃了一下,隨後笑了起來,露出一顆小小的虎牙:「卑職參見蔣尚書。」

    沐鈺兒從唐不言身後走了出來,不卑不亢行禮。

    蔣素舟立刻倨傲抬起下巴,淡淡說道:「你是?」

    「卑職是北闕司直沐鈺兒。」沐鈺兒笑眯眯回著。

    蔣素舟眼珠子一轉,下意識朝著唐不言看去。

    北闕他是不放在眼裡,若是前任司長張柏刀在,倒還能說幾句,現在只剩下一個司直,便是眼睛都不落她身上一下的,可今早的風向又好像有點不對。

    唐不言空降北闕,但又沒有兼任司長,只是代管,都是洛陽官場裡混的,能走到這個位置的,心眼一個比一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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