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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55:37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沐鈺兒伸手打開盒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根髮簪。
「這是我第一次見梁菲時, 梁菲正在挑選的桃花簪。」沐鈺兒拿起簪子說道。
「這個料子很一般。」楊言非打量著, 「我瞧著就是普通的玉料,光澤都沒有,雕刻也粗糙,賣不出二十個銅板。」
「上面有字。」沐鈺兒摸著簪子上的字,端正秀氣,筆鋒連綿,「吾妻菲。」
楊言非和她四目相對,喃喃說道:「王兆還挺,挺痴情的。」
張一酸不拉幾地齜了齜牙:「王兆家挺有錢的,雖然上頭有哥哥姐姐,但身為幼子屋子布置還算奢華,現在一個二十銅板都沒有的簪子還放這么小心,看來確實對梁菲上心。」
沐鈺兒放下簪子,順手拿出第一張書信,信用的是普通信箋,但聞久了有桃花淡淡的香氣,精緻秀氣。
「好與眾不同的味道。」張一動了動鼻子,「怪好聞的。」
「這是二月二十八那日梁菲寫個王兆的信,說探花宴後梁堅就要把她賣給吏部王侍郎做小妾,已經收了他二十兩銀子作為聘禮。」
沐鈺兒看著第一張信封,眉心緊皺,隨後翻看了其他信件的日期,卻發現這是兩人通話的最後一封。
「我曹,梁堅這王八蛋真不是人!」張一大怒,呸了一聲,「那個王侍郎五十幾了吧,臉黃勾背,明日就要躺棺材的衰樣,要不是背靠姜家,早就被人擼下去了,怎麼好意思要一個十五歲的小娘子做小妾。」
「梁堅確實,有些寡廉鮮恥。」楊言非也不悅說著。
張一罵罵咧咧:「梁堅那龜孫子真不是個東西,逮著他妹妹使勁霍霍,真是噁心。」
「怪不得王兆要在探花宴把人殺了。」沐鈺兒捏著信紙一角,「因為三月四日就是梁堅給梁菲選的出門日子。」
探花宴的第二日,王兆確實沒有時間等了。
「那是不是可以斷定是王兆殺的人。」楊言非蹙眉,「動機,時間,殺.人手法都對得上。」
「那他為何要殺王舜雨?」沐鈺兒問。
「要給自己脫罪啊!」張一嚷嚷著,「要不是老大英明神武發現王舜雨根本就不是自殺,王舜雨不是早就給他抵罪了。」
「張一說的有道理,他讓王舜雨做自殺的狀態不就是為了給自己脫罪嗎,還假惺惺留下遺書,王舜雨的經歷根本禁不起細查,前有和梁堅因為衣服的爭執,後又被梁堅騙去賭錢,輸了一百兩銀子。」
楊言非嘆氣:「真的是被逼的沒有活路了。」
這些話沐鈺兒早在心中過了一遍,可還是隱隱覺得有些彆扭。
這個案子從一個狀元之死,衍生到科舉舞弊的官場案,再到如今兜兜轉轉,竟然成了一個為情殺人的痴情案子,實在是高起快落,砸的她有些不真實。
「一定要把王兆找到。」沐鈺兒放下那封信,嚴肅說道。
張一哎了一聲,快步離開,卻見王新匆匆而來。
「找到了。」王新一臉古怪。
沐鈺兒揚眉:「在哪找到的。」
「他去找梁菲。」王新抿唇說道,「我們的人守在外面,直接抓了個正著。」
「真是痴情啊。」張一聽得瞠目結舌,「我還以為他逃了,沒想到去見心上人了。」
沐鈺兒腰間的刀一轉,直接戳了一下他的肚子。
「走,去見王兆。」她冷聲說道。
幽深的北闕地牢,高瘦矮胖的雙胞胎獄卒正不錯眼地幽幽看著角落裡蜷縮著的人。
「痴情種。」
「怪可憐的。」
「還長得挺俊。」
「肉一定很好吃。」
兩人異口同聲,高低不平,卻又詭異融合在一起的聲音在寂靜的牢內怪異響起,若是常人只怕早已嚇死了,可偏偏王兆宛若失了魂一般,只是靠在角落裡發呆。
沐鈺兒一日兩下暗牢,一見兄弟兩人又在嚇唬人,氣得敲了敲木柱,威脅道:「沒事情干就去上面倒夜香。」
雙胞胎兄弟嚇得不敢說話,灰溜溜跑了。
王兆還是穿著早前看到的那件淡紅色袍子,衣服是上好的雲錦,可花紋卻是最普通的流雲紋,頭上的桃花髮簪相比較盒子裡的那根,顯得精緻華貴。
「這簪子是你自己雕的吧?」沐鈺兒出聲,淡淡問道。
王兆回神,抬眸看著她,好一會兒這才一口氣重重吐出:「對,我雕了兩根,自己一根,菲菲一根,用的是和田玉,花了我一個月的時間,我本打算大婚那日給她戴上的。」
他有些失神,聲音逐漸壓低,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我和她在桃林認識的,梁堅用一兩銀子讓她去伺候一個年逾七十的書店老闆,她不從就當眾打她,我看不過,就把人攔下了。」
「畜生啊。」
雙胞胎一左一右躲在角落拐彎處,幽幽罵道。
「那個梁堅確實該死。」不遠處的紫雲道人嗤笑的,「殺得好,司直別查了,我看那個梁堅死有餘辜,現在應該在刀山上掛著呢。」
「是,梁堅該死。」王兆像是突然回神一般,眼睛瞪得極大,幾乎要溢出血絲來,「司直知道他幹了什麼事情嗎?」
「他騙他母親說要帶妹妹來洛陽找個人嫁了,卻轉頭把人當成貨物一次次交易出去,這個人渣,自私自利,為了自己的前途,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他母親,他妹妹,為了他讀書付出了這麼多,那他呢,把她們拆骨吸血還不夠,要榨乾菲菲的最後一滴血才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