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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55:37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我聽說事後又來人鬧事?」沐鈺兒問道。

    姜才隨意說道:「蠢貨一個,也不看看那地方是他這種人可以去的嗎,現在還在洛陽府關著呢,再說此事他們也不敢聲張,買賣考卷,他們以為自己脫得了干係,還不是得咽下這個苦果。」

    「梁堅的考題是誰出的,你為何又要給他另外一個考題。」沐鈺兒對這種世家做派早有耳聞,只是每次聽著都覺得窩火,不得不冷著臉轉移話題問道。

    「就是有人跟我說,萬一我運氣好,抽到真的考題呢,怎麼也不能便宜了梁堅那畜生,後來我們就隨口想了一個。」姜才漫不經心說道。

    沐鈺兒揉著指骨的手一頓,堅持問道:「誰跟你說這話的?」

    姜才不耐煩說道:「我哪裡記得。」

    「那題目是誰出的?」沐鈺兒堅持問道。

    「我哪知道,世人誰不知道我爹如今的困境。」姜才眸光一轉,看著沐鈺兒譏笑著,「本來就是打算為難他,我管他是誰出的題目。」

    「可偏偏那題目中了。」沐鈺兒冷笑,「閣下不覺得奇怪。」

    「我就說梁堅那王八蛋自來運氣就好,真是見鬼了,這樣都能被他撞大運撞到。」姜才握緊酒杯,憤憤不平說道。

    沐鈺兒眸光打量著他,心知他並未完全和盤托出。

    ——能讓姜才這等眼高於頂的紈絝維護的人到底是誰?

    「此事鬧大了,姜家也保不住您,閣下不如把事情交代清楚。」沐鈺兒試探著。

    姜才冷笑:「這可怪不得我,若非他們心懷不軌,哪裡能被我有機可乘,說來說去,不過是怪自己貪心而已,便是鬧破了天,小爺就不信能把我怎麼樣。」

    沐鈺兒譏笑:「閣下背靠姜家一輩子衣食無憂,卻要怪這些用邪門歪道為自己搏出一個出路。」

    姜才抬眸,眸光傲氣冷淡:「那就怪他們投不了一個好胎吧,國子監受家族蔭蔽的何止我一人,國子學三百學生,太學五百,四門學五百,哪個不是如此,就連那位唐家雪娃娃,你以為當真是靠自己的才學考上去的。」

    沐鈺兒面容冰冷,這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腳踩著用百姓血肉鑄成的金磚,手一伸就能碰到星光燦爛的銀河,嘴裡卻厭惡其餘趕上他們的人。

    「百姓中有梁堅這樣陰險詭譎之輩,便有王舜雨腳踏實地往上走的人,世家子弟懷中有閣下這般冠冕堂皇,自作惡事不以為恥的人渣,自然就會有唐不言這等靠著真才實學上去的貴子。」

    沐鈺兒淡淡說道,嘴角微微勾起,反諷道:「你如何與他相比。」

    姜才臉色大變,蹭得一下站起來:「混帳東西,你這個賤.人,竟敢罵我。」

    沐鈺兒面不改色,身形鎮定:「閣下難道敢做不敢當,你知道自己闖出大禍,便擅自划走王舜雨的名字,你敢說此事不是你做的,你爹幾次三番逼迫想要讓鄒思凱離開國子監,不就是為了掩蓋你的罪行。」

    姜才臉上閃過一絲心虛慌張。

    沐鈺兒目光如炬,琥珀色的瞳仁就像出鞘的利劍,指日則光晝暗,冰冷銳利:「閣下眼中所有人不過是螻蟻,可螻蟻尚有憾樹之心,你為了一己之私,毀掉的是一個五年來不曾喘過一口氣的學子,是一個自小挑燈夜讀的博士。」

    「他們終究會讓你們的傲慢付出代價。」沐鈺兒冷冷說道。

    姜才獰笑著:「一群螻蟻,還能給我翻天不成,我是劃了王舜雨的名字,那又如何,怪就怪他運氣不好,被梁堅設局騙了,做了他的代筆,我總不能顧惜他,讓我自己為難吧。」

    「所以你就逼死他?」沐鈺兒冷不丁問道。

    姜才一怔,隨後大怒:「我殺他做什麼,我便是把他送到陛下面前,你看陛下是信我還是信他。」

    沐鈺兒仔細打量著他,姜才並非能藏著心思的人,他此刻的憤怒卻不是因為心虛,是真的覺得被侮辱了。

    「王舜雨和鄒思凱關係如何?」沐鈺兒移開視線,淡淡問道。

    姜才不耐說道:「我怎麼知道,司直要搞清楚,國子監雖是學校,但自來就有三六九等之說,這些人便是爬到我面前,也不值得我多看一眼,我怎麼會關心他們的事情。」

    這話難聽,卻也是這些貴族子弟常用的做法。

    「那日你為何不去探花宴?」沐鈺兒冷不丁問道。

    「有什麼好去的,我一看到梁堅那無恥嘴臉我就頭大。」姜才口氣煩躁說道,在屋內來回打轉。

    這個理由有些離譜,但沐鈺兒倒是相信了。

    畢竟姜才的性子要是真的貼上去才真的有鬼。

    「人不是我殺的,梁堅得罪這麼多人,誰知道會不會是仇殺,那個王舜雨就是自殺的,和我有什麼關係,另外那個誰,我見也沒見過,我這次說到底也不過是假借春闈做了一筆買賣,你就是把此事說個陛下聽,陛下最多只是責罰我幾棍子而已。」

    「你覺得誰最有可能殺了梁堅。」相比較姜才的氣急敗壞,沐鈺兒鎮定問道。

    姜才算是看明白北闕的人有多難纏了,不得不來回踱步著,絞盡腦汁地想著:「若是王舜雨沒事,那肯定是王舜雨殺的,梁堅這人真不是東西,王舜雨成績好,就整天給人使絆子,若不是魏道和鄒思凱護著王舜雨,只怕早就被梁堅逼死了。」

    沐鈺兒點頭:「可他死了?如今嫌疑人最大的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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