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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55:37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沐鈺兒耳尖:「糖餅,可是揚州特產的那種,用糖水和面,再用筷子把麵餅夾入油中煎炸,繪製成餅狀的那種軟鍋餅。」

    店家聽得嘖嘖稱奇:「哎呀,貴人好見識啊,正是如此,說的分毫不差,只是小人也不曾做過,每次餅都做的有些硬,早些拿出裡面的粉又沒熟。」

    沐鈺兒砸吧了一下嘴,似乎回味著味道:「大概是油那邊出了錯,要燒熱之後在翻入,再反覆給它翻面,微微金黃色就可起鍋了。」

    「司直也懂這些灶台之事。」王兆驚訝說道。

    沐鈺兒扣扣下巴,不好意思說道:「不太懂,但會吃。」

    「原來如此,饕客好厲害。」店家取了經,滿意離開。

    「你不是廣州人嗎,怎麼還吃起揚州的甜食了。」沐鈺兒笑問道。

    王兆只是笑了笑,眼波閃爍光澤,一看便是春心萌動。

    沐鈺兒瞭然,打趣道:「這根桃花簪真不錯,花紋細緻小巧,一看便是南方的樣式。」

    王兆一張臉頓時紅了起來,半張臉埋了下去:「只是在南市隨便買的。」

    「哦。」沐鈺兒長長哦了一聲,滿臉揶揄。

    幸好店家很快就把東西端了上來,兩人也不再多話,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這隻鵝表皮用蜂蜜拌酒塗了再烤制,鵝肉爛如泥,湯汁也鮮美,怪不得你時時惦記。」沐鈺兒笑說著,「只是這肉也浸出鹹味,當真厲害。」

    王兆靦腆一笑,右眼處眼下的那點小紅痣竟有些明顯。

    「因為鵝的腹內要用三錢鹽,外加蔥絞粉末用酒和勻後仔仔細細擦一遍,之後塞入一把蔥,才上架的,之後蒸鵝時不能碰水,不過這些東西都是說得簡單,我讓家中廚子用了許多辦法卻始終做不出小時候的味道。」

    「原來如此。」沐鈺兒隨意咬了一口炒米餅,狀似無意問道,「我上次記得你好像和姜才關係不錯。」

    王兆連忙放下手中吃食,擺了擺手:「關係尚可而已,姜才人雖然驕縱了些,但本性不壞,只是學中都是世家子弟,各有各的傲氣,這才傳出不好的名聲,他上次不是還同意讓我搭車嗎。」

    沐鈺兒笑著點頭:「姜家子弟,總該是有些脾氣的。」

    王兆聞言笑了笑:「我剛才還看到他去了陽春街,路上看到一個小乞兒沒飯吃,還給他扔了幾塊糕點,您瞧,他不壞的,只是脾氣不好,再說了人本該就有稜角,不是嗎。」

    沐鈺兒眼睛微亮,可聲音還頗為隨意:「他去牡丹閣了?」

    牡丹閣南市最有名的紅樓。

    王兆一介讀書人,被人這般大刺刺地問起,臉泛紅暈,頗為不好意思地說道:「這某就不知道了。」

    沐鈺兒心中暗喜,正準備離開,就聽到王兆有些猶豫的聲音。

    「德明的母親病得很厲害了,現在還不知道他的事情,冒昧請問司直,此事查的如何,若是快結束了,我們這些同窗商量了一下,為他送行入葬,他母親之後也由我們共同贍養。」

    王舜雨字德明。

    「此事還未了解,若是結束了,會來通知你們的。」沐鈺兒低聲說道。

    「鄒博士一直被學院針對,祭酒鐵了心想要趕他走,我們已經鬧過一場,如今又發生這樣的事情,現在眾人心中都惴惴不安,還請司直體諒我們的心急之情。」他為難說道。

    沐鈺兒好脾氣地點點頭,隨後故作隨意地問道:「祭酒為何要趕鄒博士走。」

    王兆嘴角喏動一下,最後訕訕說道:「我也不知,監學中一向很多規矩,許是,犯了什麼忌諱。」

    沐鈺兒瞭然。

    鄒思凱寒門出身,和姜則行不是一路的。

    「知道了,我該走了,你慢吃。」沐鈺兒擦了擦說,笑說著。

    「等,等下,有件事某不知該不該說。」王兆突然開口,臉上浮現出一絲掙扎。

    沐鈺兒心中一動,聲音立刻放軟,笑說著:「若是想清楚了,自然可以。」

    王兆不知在想什麼,手中捏著的炒米餅都被捏碎了還不知道。

    沐鈺兒並沒有催促,只是很有耐心地坐著。

    「德明字寫得好,我當次的雕刻作業是小篆,便想請他幫忙寫幾個字,走到西側花廳走廊時,突然聽到牆角下有人在低聲吵架,正是鄒博士和德明。」王兆艱難開口,「兩人似乎在吵架,但聲音壓得極低。」

    「司直大概不知,祭酒為了讓學管更好管理學生,整個後院除了樹和彎彎曲曲的遊廊,之後是沒有任何遮擋物,一眼就能看到後門處。」他眉心緊皺。

    「因為都認識,所以我也不敢走近,只能躲在廊柱後面,但隱約聽到名單,考試什麼的。」

    他聲音一頓,再開口便更加艱澀沙啞:「德明讀書格外認真,前幾次皆以微弱的名次錯過春闈,所以去年開始他便挑燈夜讀,一日連三個時辰都睡不到,加上魏博士的仔細教學,進步很大,第四次旬考時考到第二十三名,可十一月的選拔考卻沒有考中。」

    沐鈺兒眸光微動:「你是覺得今年監學選拔有問題?」

    王兆嚇得連連擺手:「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也許是失誤,畢竟他壓力太大,這也說不定的。」

    沐鈺兒笑著安撫道:「是這個理,不必慌張,然後呢。」

    「沒有了,他們很快就看到我了,後院並無遮擋的地方,我為了避嫌也不敢躲起來,只是背對著他們。」王兆明顯沒有繼續說的欲.望,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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