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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55:37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菲姐。」她點了點陳菲菲。

    陳菲菲接過炭筆,在板子一側隨手寫著:「死因就是尖銳刀具所傷,鎖骨處的那一處是致命傷,傷口自上而下貫穿而入,所以兇手一定比他高,且是右撇子,死者沒有太大的掙扎痕跡,傷口平整,死者手腳都是農繭,臂膀上肌肉紮實,能這樣一擊斃命,初步判斷是熟人作案。」

    沐鈺兒點頭,隨後看了一眼王新。

    「司直之前叫我查的春香閣的薔薇露,我查到了,他們店賣出這東西都有記錄上面這些,三月初一,也就是進士宴的前兩日,梁菲購買的,一下買了十兩,花了一千文。」

    「買這麼多啊。」張一聽得咂舌。

    「對,因為一下買太多了,所以老闆很快就想起來了,說當時有個男的站在外面,高高大大,我給他看了梁堅的畫像,但他不記得了。」

    「不過老闆說那人穿著雲錦。」王新補充著,隨後又指著梁菲的名字,「梁堅的妹妹說他哥哥和程行忠入洛陽後發生了數次爭吵,赴宴的前一天甚至還拿刀了,說再不給他錢就把他做的事情散播出去,梁堅手底下不乾淨,估計被程行忠捏了不少把柄。」

    楊言非看著他手中的一疊東西不解問道:「這是什麼?」

    王新無奈說:「這是我從程行忠和梁堅家裡帶回來的書籍,梁菲一口咬定他哥就是被程行忠殺的,還去他屋內鬧了一通,我怕把證據都毀了,就先把東西都帶回來,這幾本被程行忠整整齊齊放在案桌上,邊角都翻爛了,但上面又壓著硯台,也不知道到底是愛惜還是不愛惜。」

    唐不言聞言便順手接了過去,王新頓時露出受寵若驚之色。

    「張一,侍衛那邊怎麼說,兩人是相互的最後一個人嗎?」

    「對,我根據當日上值所有侍衛的口供,還有曲園那邊提供的地圖。」張一把一疊厚厚的冊子放在桌子上。

    「我把所有通向瀑布的路,瀑布到梅園的路,通向梅園的路都畫了起來。」

    張一攤開地圖,只見一張兩尺半長,一尺寬的羊皮紙在桌子上被攤開。

    地圖上是密密麻麻的線條。帶有花朵標誌的花園方塊,甚至連幾間屋子都清晰的標註起來。

    別看張一吊兒郎當,流里流氣,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但他有一個好記性,還有一手格外出色的臨摹手藝。

    「當日這些紅點就是守衛站崗的位置,梅園沒有小道,除了那條假山,所有大路都有人把守。」張一點了點幾個主要路口,「當日梅園就來了三個人。」

    他悄咪咪看了一眼唐不言,悄悄咽了咽口水,小聲說道:「就唐別駕,梁堅和程行忠,而且侍衛都不曾看到他們出來。」

    唐不言微微挑眉,抬眸看他,頓時把張一嚇得眼睛亂轉,整個人猛地繃直。

    「當日程行忠跟在梁堅後面?」他隨口問道。

    張一乖巧狀地連連點頭。

    「倒是有趣。」他意味深長說道。

    「我從那個假山小道頂部發現一條雲錦勾絲,正是梁堅身上的衣服,他殺了程行忠從那條假山小道走,可以直接到瀑布,從而來到牡丹園,只是沒想到螳螂捕蟬,那邊站了一隻黃雀。」

    「如今程行忠的所有證據都指向梁堅,剩下的便是一個動機。」

    「程行忠和梁堅在揚州關係不錯,素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唐不言順手把程行忠的策論卷子放在一旁,誰知那書本破破爛爛,一不小心就散了,和王舜雨的卷子混了。

    唐不言蹙眉,只好一點點替人理起來。

    「可有查出到底為何反目?」沐鈺兒皺眉問道。

    眾人搖頭。

    「好友反目,不外乎錢色權三樣。」沐鈺兒摸了摸下巴,「兩人都是平頭百姓,所以排除權,兩個大男人總不該是色吧,所以程行忠家境一般,梁堅莫名寬裕,倒是和錢有些關係。」

    「這也和梁菲的口供對得上了。」楊言非說道,「大概是梁堅一夜暴富,程行忠心生不滿,兩人爭吵數次,隨後梁堅氣不過,就把人殺了。」

    「氣到要在曲江宴那日殺人?」陳菲菲驚訝說道,「那可真的是太生氣了。」

    沐鈺兒嘆氣:「這案子的線索都是斷的,別駕有什麼要說的嗎?」

    唐不言搖頭。

    「那接下來梁堅和王舜雨。」沐鈺兒點了點兩個人的名字,「那個木頭上的痕跡都檢查過了?」

    陳菲菲點頭:「我把木頭晾乾後,紅泥都掃了,左邊一段有幾根看不出材質的絲。」

    她掏出一個牛皮紙放在桌子上。

    「若不是兇手留下的,就是那些伐木匠人留下的。」她說。

    「這是什麼?」沐鈺兒撿起一根看了起來。

    「有點像棉?」張一也跟著趴過去看,「很多工人做工的時候,會在手上纏一下,免得手受傷,是不是他們扔木頭的時候勾上的,這木頭還未處理,表皮確實有點粗糙。」

    沐鈺兒若有所思,放下細絲,又問道:「梁堅突然發財的原因查到了嗎?」

    王新搖頭:「梁堅此人風評不好,梁堅入國子監時為了二十兩銀子求爹爹告奶奶,後來也不知怎麼湊齊了,只是後來被國子監開除後突然錦衣加身,為人更加囂張,便是對院中同居的那些同鄉都不吝於顏色。」

    沐鈺兒冷不丁響起那些國子監學生的話,眼皮子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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