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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55:37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也就是兇手要在三刻鐘的時間來回奔跑梅園和牡丹園,□□薪說過梅園和牡丹園最少的要一炷香時間,最遠的繞道需要至少三刻鐘。」
她在時間軸的上下兩個方向各自劃出一個小圓圈,代表梅園和牡丹園。
楊言非眼睛一亮:「曲園守衛森嚴,那人若真的來回奔跑,一定會被侍衛看到,若是連環殺人,一起殺死在假山里才是,這樣來回奔波,時間上會來不及。」
「先殺程行忠,身上就帶血,先殺梁堅,衣服會被打濕,不論誰前誰後,一旦被發現,事情就敗露。」一直沉默的唐不言踱步走了上來,盯著那幅簡單的畫,面露讚賞之色。
「對!」沐鈺兒眼睛一亮,沉吟片刻後直接說道。
「梁堅是左撇子,他和程行忠生同鄉,而且兩人都是彼此最後一個見到的人,梁堅身上還有莫名血跡。」沐鈺兒目光一轉,盯著唐不言的手指看,「梁堅對你心懷怨恨,所以趁你昏迷嫁禍給你,這才導致刀柄上的指紋和梁堅對不上。」
眾人齊刷刷地盯著唐不言的手指。
唐不言索性大大方方伸出手來。
雪白修長,精緻纖細。
「梁堅手指粗壯,刀柄上的血跡卻比較纖細。」陳菲菲一眼就比對出了結果,「是你手指的模樣。」
「真的有怨恨,為何不直接把人殺了。」王新不解問道。
沐鈺兒比劃著名:「兩個人成了兩具屍體肯定有兇手,但兩個人一個死了,一個沒死,那就可以構成一條鏈子。」
「原來如此。」楊言非點頭。
「所以現在所證據都指向梁堅殺了程行忠,之後他走假山小道,那條路我走過,我這樣的腳程也要走一刻鐘,之後梁堅被埋伏在瀑布下的人殺死。」
楊言非問道:「那殺梁堅的人是誰?」
王新帶入自身情況,思考片刻:「這人一定渾身都濕的,怎麼會沒有發現。」
「這就要等張一把侍衛那邊的口供拿來,當日不是還出現過意外傳錯消息,誤以為救火的事情嗎?」沐鈺兒意味深長地說道。
「呵,你們這屆新科進士得罪誰了。」觀摩了全程的陳菲菲倒吸一口冷氣,「這麼招人恨啊,殺人還湊對的。」
沐鈺兒沉默,驀地響起那條淺藍色的腰帶頓時覺得頭疼,好一會兒才說道:「這事我瞧著還沒完,我還要再去一趟程行忠遇害的地方。」
「菲姐,屍體你在仔細看看,若還有其他問題,找人來告訴我。」
「得咧。」陳菲菲回了停屍的正堂。
「不萌,我有件事情要拜託你。」
楊言非以為要被拋下了,見自己也有任務立馬精神起來:「你說。」
「我讓張一取了今年新科進士的花名冊,可這些畢竟都是虛頭巴腦的東西,你去這些讀書人愛去的茶樓酒館打聽打聽,尤其注意梁堅和程行忠的社交。」
「好。」楊言非開開心心地走了。
唐不言眸光微閃。
「唐別駕。」沐鈺兒背著手,走了幾步,扭頭對著他抬了抬下巴,「您自由了,但還要等卑職上摺子稟明案情,是以煩請您在東苑好好休息吧。」
唐不言慢慢悠悠地走了上來:「自然,不敢勞煩司直。」
沐鈺兒懶懶轉移話題:「哪裡的話,白蹭了別駕一頓早膳,甚是不好意思呢。」
兩人穿過長長的遊廊,任由兩側的藤蔓時不時拂過她們的衣袖。
春風乍起,料峭微冷。
「司直覺得是誰殺了梁堅。」唐不言跟在身後,冷不丁地反問道。
沐鈺兒聲音像是含在喉嚨里,隨口問道:「別駕有何高見。」
唐不言悶笑一聲,就像細風穿過耳尖,聽的人心痒痒。
「不知。」他咳嗽一聲,氣息微微弱了下來。
「您之前在揚州任別駕,刺史的佐官,處理州府總理眾務,每年科舉選報乃是大事,您雖說和梁堅不熟,但敢問周圍人對這位狀元評價如何。」
唐不言垂眸,盯著她發間晃動的紅髮帶:「頗有才學。」
「還有呢。」沐鈺兒帶人拐過一個彎,腳步便也接著慢了下來。
「沒了。」
沐鈺兒扭頭,打量著他的神色,敏銳說道:「你當初為何劃了他的名字。」
唐不言沉默。
沐鈺兒本以為他不會回答,誰知道卻又聽到他開口:「涉及揚州官場,司直可要聽。」
沐鈺兒立刻在嘴巴比了一個大叉,表示拒絕。
「梁堅的死怕脫不開當日赴會的人。」她話鋒一轉,嘆氣,「一連折這麼多進去,我心裡瘮得慌。」
「司直當真慧眼。」唐不言誇人實在是磨耳朵,冷淡極了,聽不出真情實感,偏側首看你時,又讓你恍惚覺得大概也許可能真的是有一點微乎其微的真心。
沐鈺兒掏了掏耳朵,覺得自己大概是被美色騙暈了,企圖從他嘴裡套到一句真話。
兩人話不投機,很快就在東西兩苑交界處的小花園裡分道揚鑣。
沐鈺兒很快就回到曲園,她看著如巨龍般起伏的假山。
曲園大致被假山分成一個十字,院障皆由這座假山擔任。
她溜溜達達走到入口處張望。
正午的日光熱烈亮堂,卻絲毫照不進假山,因為頭頂的迎春花經過幾年的藤蔓,早已密密麻麻包圍著整個假山隙縫,偶有幾處光亮也不過是其餘入口投射進來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