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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45:42 作者: 水在鏡中
岳方祇把她一路推到了廚房去,按在椅子上,然後給她倒了碗綠豆水:「你不都看見了麼。」
他老娘捂住胸口,看樣子馬上就要背過氣去了:「你……你跟男的……」
岳方祇拽過蒲扇,沖他老娘扇了扇風:「這又沒什麼大不了的。」
趙淑英拍著大腿嚎啕起來:「你丟人不丟人啊!這要是讓左鄰右舍知道了,全家怎麼做人啊!」
要是擱在平常,岳方祇聽了這種話,十有**要生悶氣。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覺得整個人懶洋洋的,頗有幾分不痛不癢的意思:「我又沒礙著別人。再說你不往外說,誰知道?別人要是非問,就說你兒子窮,娶不上媳婦兒,不就得了。」
趙淑英扯著嗓子,手都在抖:「你……你到底要不要臉啊?打小你就邪性,淨往邪門歪道上走。你三姑跟我說的時候我還沒當回事兒……現在可好,原來是都擱這兒等著我呢……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岳方祇往後一靠,混不吝道:「兩口子辦事兒有什麼邪性的?你們不辦事兒,我是打哪兒來的?」
趙淑英怒道:「這是辦事兒的事兒麼?你能不能要點兒臉!你屋裡要是個女的,我能這麼著急上火麼?」
「得了吧。」岳方祇直白道:「你什麼時候替我著急上火過。淨我替你們著急上火了。這個倒不是要緊事。說吧,到底什麼事兒電話里不能說,非得你頂著大太陽跑過來?」
趙淑英似乎一下子就滅火了。
岳方祇臉色沉了下去:「岳大勇該不會又去摸牌了吧?」
趙淑英不太有底氣地搖了搖頭。
岳大勇其人,說來也是個奇葩。他偶爾會賭錢,但不是拿自己的錢去賭,而是套別人的錢去賭。贏了自然皆大歡喜,可摸牌這種事,哪裡會總贏呢。輸了肯定被人上門要帳。他回回都是拖著,非要等下次贏了再還人家錢,於是每每搞得家裡雞飛狗跳。
可他賭,好歹還知道有個上限,雖然鬧得全家不安生,卻還比不過他做的那些所謂「投資」讓人火大。今天這裡投一個什麼項目,明天那裡又投一個,沒錢就向銀行和貸款公司借錢——他老是抱著一個東山再起的夢不放手。可是投資哪有那麼容易,十有**都是打了水漂。結果就是那些年家裡欠了巨額外債,岳大勇本人被關了起來。
出來後其實算是消停了挺多年。唯一一次沒記性,也被岳方祇放了狠話。現在老兩口忙著幫襯老大,看上去很是在做正事了。
沒想到還是狗改不了吃屎。
菜市場的攤位,租金是要年交的。岳大勇摸著了成疊的錢,本來就心思活絡,剛好被人盯上。於是錢變成了成箱的劣質老年按摩儀。做宣講的人許諾他一本萬利,是看他人好才拉他一起做生意。哪成想東西到手就是爛在手裡,一件都賣不掉。而當初舌綻蓮花的小年輕帶著他的宣講會早就跑了個無影無蹤。
交
不上租金,攤位就沒了。攤位沒了,也就沒法掙錢了。
「交不上就不幹了嘛,把攤位賣掉,你的棺材本兒也回來了。放在銀行吃利息,大家都安心。」岳方祇不以為然道。
趙淑英趕忙道:「那怎麼行,趁著能動,要賺錢的。再說租金一年也沒太多,我就想著……」
「想著來管我借錢了是吧。」岳方祇無精打采道:「去找我大哥嘛。你們賺了錢,都補貼他們家了,和我又沒什麼關係……」
「唉。不能這樣啊。你大嫂本來對你哥哥就不滿了,家裡的事還是不要讓她知道……」
「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要是放在從前,岳方祇早就發火了。可是現在大概是舒坦日子過久了,人的脾氣也沒那麼大了。他平淡道:「再說我也沒錢。每個月貸款還多少你也不是不知道,還要還朋友的錢。我這生意冷清到什麼樣你也瞧見了——大熱天的,饅頭賣給誰去?這幾個月鐵定是要賠錢了。我自己都顧不了我自己呢。」
「那你還有心思和男的瞎搞!」趙淑英的聲音提高了。
就在這時候,一隻手忽然伸過來,把岳方祇的手握住了。岳方祇抬起頭,發現白墨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
他看上去小心翼翼的,但卻規規矩矩地靠著岳方祇坐下,把腰挺得直直的,拘謹又乖巧道:「阿姨好。」
趙淑英捂住胸口,看上去又要背過氣去。
岳方祇的拇指摩挲了一下白墨的手,對自己老娘道:「你還是先喝口綠豆湯吧,真進了醫院,又是一大筆錢。」
他老娘立刻緩過氣來,唾沫都沖白墨去了:「你這個狐狸精!」</
第41章
白墨被她噴得縮了下脖子,然後把綠豆湯往她跟前推了推,小心翼翼道:「阿姨喝水。」
趙淑英拍著大腿:「還喝什麼啊我!你……你你你,你要不要臉啊!」
白墨低下了頭。
岳方祇摟住他,沖趙淑英皺眉道:「你差不多得了啊。怎麼還沒完了呢。這事兒是我先起的頭,你有氣沖我撒。」
趙淑英又開始嚎啕起來:「你爹知道了,腿都得給你打折啊!」
岳方祇匪夷所思地看著她:「那他也得能打得過我啊。」
趙淑英頓了頓,長哭道:「我這是什麼命啊……」
岳方祇沒精打采道:「沒凍著沒餓著,還有個兒子時不時給你錢花。挺好的了,知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