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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45:42 作者: 水在鏡中
    電視上演搞對象,,要死要活。岳方祇覺得自己也挺的,奈何白墨幾乎是溫吞的。岳方祇和他在一塊兒,覺得快活,也覺得平靜。硬要算下來,大概是平靜的時候更多。其實這沒什麼不好,但總是這樣,難免就有一點小小的失落,覺得自己好像對白墨的感情更深,而白墨對於情愛的念頭很淺,他同岳方祇在一塊兒,更像是一種親人間的依戀。

    世上本來就沒那麼多十全十美的事兒。岳方祇喜歡他,能天天和他在一塊兒,其實並不打算深究這其中細微的差別。有時候人還是要糊塗一點得好。可是現在岳方祇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把有些事想差了。

    他走過去,摩挲著白墨的肩膀,小聲哄勸道:「哥不好,哥嘴賤,你別往心裡去。本來就什麼事兒也沒有。話趕話而已。」

    白墨轉過身來,抱緊了他,聲音里有些細小的哽咽:「你要好好的……」

    岳方祇心跳立刻漏了一拍。

    兩個人在陽台上摟了一會兒,樓底下小慧在喊人了。白墨慌忙鬆開岳方祇,拿袖子用力擦了擦眼睛,跑下去幹活兒了。

    留下岳方祇有點兒回不過來神似地站在那兒。

    一時間心裡百味陳雜,又喜有憂。末了岳方祇覺得惆悵。白墨肯定是和正常人有幾分不一樣的。既然都琢磨到這份兒上了,不妨再往下仔細想想。那老話怎麼講的?黃泉路上無老少,他覺得自己應該把有些事兒先盤算好。不然將來萬一真有個什麼意想不到,白墨只怕又要滿街流浪了。

    岳方祇一想起他那時候的樣子就覺得心疼。他心裡大致有個譜兒,知道自己該一步步幹什麼。不過還沒等他走出個一二三來,店裡先有了一點小小的麻煩。

    小鄭提了辭職。

    岳方祇對他要離開這個事兒,多少也有心理準備。乾糧鋪子的活兒對小鄭來說實在是既無聊又辛苦。他曾經一度試圖和白墨學做供果,可是學了幾天就放棄了。因為不論怎麼做都做不成白墨那個樣子。可是讓他成天沒完沒了包糖三角和豆包之類的,他又覺得無法忍受。

    岳方祇給他結了工資,末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找好工作了麼?」

    小鄭誠實道:「沒有,想先歇幾天。」

    岳方祇沒說什麼:「歇歇也行,店裡是挺累的。」

    走了一個,岳方祇再招工,招了兩個。一個四十多歲的阿姨,原來在甜姐朋友開的酒店後廚做雜工的,姓郝;另一個是老富老家鄰居的孩子,很憨厚的小伙子,姓烏。

    多了一個人,岳方祇終於感到自己能稍微鬆一口氣了。小慧這下成了店裡的老員工,自然而然肩負起了帶新人的責任。

    新來的兩位都不愛講話。小烏憨憨的,問什麼就摸著腦袋傻笑,幹活倒是很賣力氣,讓人省心。郝阿姨則很沉默。聽甜姐說她家境不太好,有個臥病的老公和一個還在上學的兒子。白天她在乾糧鋪子幹活兒,晚上六點下了班兒,還要去吉祥街上的一家飯店做晚班服務員。她每天下班時會買幾個饅頭帶走,岳方祇知道了她的家境以後,就不再讓她付這個錢了。

    多了一個人,看著不太起眼,其實每個人壓力都小了很多。岳方祇終於不用每天半夜十二點睡覺了。

    店鋪里的事能稍微鬆一口氣,岳方祇就想到了白墨的病。他始終都沒有忘記這個事。白墨現在看著挺正常的,但岳方祇還是擔心他那個病根兒。他想帶白墨好好再去醫院看看。

    這話他提的很小心,是商量的意思,沒想到白墨幾乎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只是答應過後好像情緒有些低落,心事重重的樣子。

    岳方祇當晚是抱著他睡的。

    去醫院檢查很順利,結果都是正常的,也排除了精神分裂症的可能。岳方祇和醫生講了白墨的病史,還有他時常流露出的過分敏感和情緒低落。醫生問了很多,最後得出結論,現在這樣已經是恢復得挺好了,心態放鬆就行。癔症本來就是心因性的病,受情緒和環境影響大。至于敏感,有的人天性如此,那也沒有辦法。給他們更多的關心和愛,讓他們有安全感,其他的不用太過擔心。復發的機率不是沒有,但只要照顧好了,基本不會有太大問題。重要的還是關心和耐心。

    岳方祇心說這個容易的嘛,老子這麼稀罕他。扭頭去看白墨,發現白墨在醫生鼓勵的眼神下,露出了一個羞澀的笑容。於是岳方祇也笑了。

    出了醫院,白墨的神色也輕鬆下來。他主動握住了岳方祇的手。岳方祇現在很明白,這是安心和高興的意思。岳方祇幫他整理了一下圍巾,摟著他上了車。

    入冬了,氣溫降得有點兒快,但是天氣挺好的,總是晴朗明媚的樣子。岳方祇在回去的路上接了個電話,是糧油公司打過來的,提醒他購銷合同到期了。

    不管是糧食還是別的什麼,從原產地出來,每多經過一個銷售環節,就要多增加一份成本。岳方祇早年是託了朋友的關係,直接從廠里拿貨的。好處是這樣中間能節省掉很多成本,麻煩是他每年都要過去一趟。那邊又很遠。

    岳方祇打量著頭頂碧藍的天,心中微微一動。天氣這麼好,不如順路帶白墨出去散心。

    於是和店裡交代了一聲,說走就走了。

    小貨車加滿油,從城區駛向了郊外。很快房子什麼的都瞧不見了,只剩下初冬北方的山野。平原一望無際,收割之後的田野看著有些光禿,卻遼闊至極。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藍色的湖泊和層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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