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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45:42 作者: 水在鏡中
早先岳方祇剛撿到白墨那會兒,和醫生問過白墨的精神狀況。醫生猜白墨可能是受過什麼精神刺激,本身又是過于敏感脆弱的性格,就很容易發生這種情況。這和岳方祇想得差不多。
別的岳方祇管不了,他只能管住自己,讓自己不要變成那個「刺激」。
其實有時候仔細想想也有點兒憋屈。
岳方祇不是沒琢磨過,萬一白墨能接受呢。好好哄一哄,磨一磨,他說不定也就應了——十有是拒絕不了的。岳方祇和他在一起這麼長時間,知道白墨對自己的信任和依賴,還有深深的感激。
可是往後呢?白墨年紀尚輕,又總是渾渾噩噩的。很多事他大概不知道也不明白。但是岳方祇是明白的。
人是很會給同類找麻煩的動物。你和周圍的人差不多,隨大流,日子就好過一點;你要是和別人不一樣,那就壞了,哪怕是沒礙著旁人,旁人也要排斥你。輕的嚼兩句舌頭,重的就什麼樣的都有了。
岳方祇自己是不在乎那個的,他受得住。白墨呢,白墨不見得能受得住。
假如有一天白墨閱歷到了,明白過來,他對岳方祇可能就不再是感激了。
沒人會感激把自己引上歪路的人。岳方祇可太知道這個了。一想到這兒,他心裡是真的難受。
白墨在理髮店的角落洗毛巾,整個人藏在陰影里,看上去似乎比平時更單薄了。他其實已經比最初來這裡時好多了,面頰也豐滿了不少。但岳方祇覺得他還是太瘦了。
肯定是店裡忙,累的。畢竟當初大病剛好,也沒有休息太久。
岳方祇覺得愧疚。那時候該讓白墨多休養一陣子的。他隔著玻璃望著店裡,白墨似有所覺,從大盆的毛巾里抬起頭來。
岳方祇趕緊低頭往回走。
卻沒回鋪子,而是去了老富那裡。
火鍋店裡人聲鼎沸,一張空桌都沒有。老富健步如飛,端著老大的餐盤給客人上菜。看見岳方祇,他有點兒意外。
岳方祇沖他點點頭,輕車熟路地上二樓去了。
小隔間的門一關,外頭的聲音就被擋住了。老富過了好一陣子才上來,提著兩瓶格瓦斯——他知道岳方祇把酒戒了。
結果岳方祇看了格瓦斯一會兒,突然道:「有酒麼?」
老富人情練達,看得出岳方祇有心事,但沒往深里問,只是斟酌著勸他凡事往開了想,也多考慮考慮自己。岳方祇悶頭喝了兩聽啤酒,覺得沒什麼意思。啤酒對他來說就跟水似的。
飯口時分,火鍋店生意忙,他不好打擾太久,略坐了會兒就離開了。
回到家裡也不太想吃東西,直接就躺下了。沒到睡覺的時候,躺著也不過是似睡非睡地迷糊著。
結果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到一隻柔軟冰涼的手落在了自己額頭上。又過了一會兒,熱毛巾在臉上小心翼翼地擦過。
岳方祇被擦得舒服,也有些慨嘆。他好像這輩子頭一回被人這麼照顧。
接著他猛地清醒過來,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白墨低著頭,正忙著幫他把沉重的外褲往下拽,根本沒意識到岳方祇已經醒了。
岳方祇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也沒有吭聲。
他就一直看著白墨苦惱又費力地在那兒忙活。最後白墨終於把外褲帶著毛褲一起拽下去了,結果秋褲也跟著出溜下去了。
岳方祇看著他滿頭大汗的樣子,那個鼓鼓囊囊的地方恬不知恥地膨脹了起來。
白墨想把秋褲給岳方祇拽上去,結果正好和那包東西打了個照面。
他呆了呆,臉紅了。然後不知道怎麼回事,白墨抿住嘴唇,慢慢把腰彎下了。
不會看錯的。岳方祇的心猛地跳了起來。白墨居然也……
白墨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有些無措地低著頭。他的臉紅得快要滴血了,腿也不安地併到了一塊兒。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再次對岳方祇伸出手——這次是要來幫岳方祇脫外套了。
岳方祇來不及裝睡,正好和白墨成了個大眼兒瞪小眼兒。
白墨受驚般跳了起來,似乎想往外跑,可腿腳又不聽使喚。結果就那麼在平地上狠狠地絆了一跤。
岳方祇在他摔倒之前,地把人撈住了。
兩個人一同跌回到床上。岳方祇恰好把白墨抱了個滿懷。
他知道自己該撒手,可是白墨身上仿佛抹了502膠水,岳方祇的手怎麼也拿不下來。兩個人緊緊抵在一起,熱乎乎地讓人發暈。
岳方祇的腦子似乎死機了。他本能地蹭了蹭,然後低下頭,親在了白墨的額頭上。
白墨一直愣愣地被他抱著,連那個吻落下時,也沒有動彈。
他們長久地維持著那個姿勢,直到岳方祇的血終於慢慢涼了下去。
完犢子了。岳方祇想,我他娘的剛才幹什麼了?
他想坐起來,但身上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有點兒不聽使喚。就在這猶疑的片刻,他感到自己的手被小心翼翼地握住了。
白墨的頭幾乎埋進了胸口,露在外頭的所有皮膚都是通紅一片。他在岳方祇懷裡,像怕冷一樣輕輕顫抖。
岳方祇下意識地再次抱住了他。
懷裡的人被壓到,發出了細弱的呻吟。
岳方祇再也忍不住,一口咬上了白墨的嘴唇。
第24章
反正糊裡糊塗就那麼來了一回。最後衣服褲子上弄得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