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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45:42 作者: 水在鏡中
岳方祇感到心口突突亂跳。
壞菜了。他慌裡慌張地想。那毛病怎麼又犯了。
第19章
「我跟你說,我感覺自己可能有毛病。」岳方祇坐在老富對面,神色惆悵。
老富給他倒了一杯格瓦斯,神色詫異:「你身上哪兒難受啊?」
岳方祇遲疑道:「倒也沒哪兒難受……」
老富鬆了口氣:「我就說嘛,你一天到晚跟活驢似的,能有什麼毛病啊。再說去年買保險不是剛體檢過麼,這都不到一年呢。」
「不是說我身上有毛病……是不太對勁兒……」岳方祇有點兒心煩,可是他也不知道這話該怎麼講才合適:「就那方面……」他只能含混道:「老爺們兒那方面……」
老富神神秘秘地湊近他:「陽痿還是早泄啊?」
岳方祇捏了捏鼻樑:「滾犢子。」
老富非但沒有圓潤地滾開,反而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語重心長又賤嗖嗖地拍了拍岳方祇,搖頭晃腦道:「唉,我懂。你先不要慌嘛。我跟你講,這個男人吶,他一過了三十,那方面狀態就開始下滑了。這時候你得穩住,不要慌,該吃該補的,咱先補起來——養生嘛,要從年輕時開始。我知道,你跟老哥哥我還不一樣——你還沒娶媳婦兒,所以擔心……甭擔心,該歇就歇一歇,這不是已經雇了夥計嘛。人吶,得學會對自己好一點兒……」
老富的安慰驢唇不對馬嘴。岳方祇聽著聽著就走起了神兒。
要是真陽痿還好了呢。岳方祇非常破罐子破摔地想。好幾天了,只要他晚上往白墨身邊兒一躺,那玩意兒就莫名其妙地像根擀麵杖一樣支棱起來了。他非得在床上翻幾個來回,才能迷糊過去。
這倒是也罷了——行,他可能是沒媳婦兒憋的,他認了。問題是白墨。
白墨自從那天抱著他哭完一場,就開始躲著他了。
岳方祇也形容不上來。因為自己也在有意無意地繞著白墨走。白墨的頭更低了,進進出出,岳方祇都看不到他的臉。有時候岳方祇見不到人,又忍不住回頭去找,結果總能在各種角落看到白墨飛快而驚慌地縮回去的身子。
倆人晚上躺在一張床上,後背跟後背之間簡直能再躺進去兩個人。岳方祇有一回睡到半夜,差點兒從床邊掉下去。
他躲著白墨倒還算有個緣由——自己最近在鬧毛病嘛。但白墨躲著他,這就很沒道理了——白墨以前明明是很依戀他的。
那種依戀最明顯的時候,就是白墨剛來時。他那麼粘人,像個小尾巴一樣墜在岳方祇後面。後來白墨清醒了,那種毫無距離的親近就沒有了,但岳方祇知道他對自己還是很依賴——可能有點兒不好意思,但還是自然而言地親近著。
他呆在岳方祇身邊的時候,一切都那麼自然和順理成章,仿佛他們從來都是這樣。岳方祇並不覺得不對勁,反而心裡很舒服,因為覺得溫暖。
想到這裡,岳方祇感覺自己的心口輕輕蹦躂了一下,然後又難受起來。
我那天是不是戳著他了?岳方祇絞盡腦汁地回憶。可能是碰到了吧。他該不是把我當變態了吧。一念及此,岳方祇是真的有點兒沮喪了——自己真不是故意的。
老富在他眼前兒揮舞著大手:「嘿,嘿,想什麼呢?我這跟你講經驗呢。」
岳方祇回過神來,很不信任地看著他:「你那經驗對我估計不管用……」他喝了一口格瓦斯,憂愁道:「我感覺我最近可能是上火……」
老富精明地打量了他一會兒,忽然猥瑣地笑了起來:「誒,跟哥說說,是不是最近,嗯?那個……看上誰了?」
岳方祇手一抖,格瓦斯差點兒灑出去。他趕緊矢口否認:「我能看上誰啊?你看我這一天天忙的……」
「有那個話怎麼說的……對,男女搭配,幹活兒不累!」老富很推心置腹,把聲音壓低了:「我都聽說了,人家對你也是有意思的……」
岳方祇感覺自己難得有點兒沒底氣:「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就是你有戲!」老富對他這種不開竅感到著急:「我聽甜兒說的,燕燕在跟她打聽你的事兒。你想啊,燕燕自己都有對象了,她那是替誰打聽的?她和誰關係最好?」
岳方祇嘶了一聲:「不是我說……我怎麼覺得你現在特別像個中年婦女呢?」
老富不理會他的打岔,逕自說了下去:「我都替你問了。小慧家裡沒什麼人了,就一個寡婦媽。本分人家的丫頭,能吃苦,是個過日子的人。她想找個城裡人,不想回農村去。人家以前也表示過,找對象年紀大點兒也沒關係,懂得心疼人就行。我這麼一合計,這不就是給你預備的麼?是,你比她大不少,過去又蹲過。但怎麼說你現在也是個干正事的人,能掙錢,長得也挺精神的。她雖然比你年紀小,但方方面麵條件都不如你。兩下里一將就,這不是正合適麼……誒,你家那小子怎麼過來了?」
岳方祇一回頭,看見白墨正站在包房門口,手指神經質地搓揉著褲縫兒。
老富很熱情道:「餓不餓,進來吃點兒啥吧?」
結果白墨定定地站了片刻,忽然扭頭走了。
老富摸不著頭腦:「怎麼著了這是?你罵他了?」
岳方祇趕緊站了起來:「沒啊。我先回去了……」他掃了一眼牆上的表,驚覺已經這個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