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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49:30 作者: 悠悠忘憂
    點著頭,綠枝憤恨的咬著唇應道:「表小姐,綠枝記下了。夫人病未好之前,屋裡的事,奴婢全聽您的,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只要夫人能好起來,奴婢當牛做馬報答您。」

    「綠枝姐姐客氣了,姨媽的身子能好才是頂頂要緊的事。」

    輕聲說著,韓蕊抬眼看了一眼開的花團錦簇的梨花。微不可聞的輕嘆了一口氣。

    薛二夫人的身子越來越好。身邊下人們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

    看著已經能下床在院子裡走動幾圈的薛二夫人,韓蕊的眼中,儘是雀躍的歡喜。

    「好孩子,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薛二夫人看著溫順的攙著自己的韓蕊,柔聲說著。

    「姨媽,蕊兒不委屈。只要姨媽能好,蕊兒便開心極了。」

    嬌聲說著,韓蕊扶著薛二夫人回了屋。

    春去秋來,一轉眼,韓蕊到薛府已經三年了。

    三年,韓蕊已褪去了當年的稚嫩青澀。變成了一個窈窕明媚的少女。

    「蕊兒,又為大夫人熬藥呢?嘖嘖嘖,瞧你,小臉都熱的通紅了,讓表哥我看見,心都疼了……」

    張開扇子為蹲在藥爐前的韓蕊扇著,一肥頭大耳滿臉麻子的男子一邊說,一邊還側著身子朝韓蕊身邊湊去。

    貪婪的吸了一口韓蕊身上散出的淡淡清香。麻臉男伸出手去想摸韓蕊的臉。卻被韓蕊閃身避開了,「二表哥。請自重。」

    「自重?」

    哈哈笑著,麻臉男站直身子,朝前走了一步貼近韓蕊說道:「二爺學了那麼多本書,偏偏沒學過什麼叫自重。」

    伸手想要抓韓蕊的手,卻見她端起了煎藥的紫砂小鼎朝自己遞了過來,麻臉男情不自禁的朝後退了一步,轉而惡狠狠的看著韓蕊說道:「小賤人,別不識抬舉。你若是從了爺,爺就納你進門做姨娘,讓你吃香的喝辣的,否則……」

    頓下的半句話未說完,麻臉男卻一臉篤定的看著她說道:「你覺得,你能逃得出爺的手掌心嗎?都十五了還沒許配人家,等及笄過後,你也只有做妾的份兒了,到時候,我去跟我爹說一聲,把你許配給我,還是抬舉你了,你以為,靠一個病秧子的姨媽,護得住你嗎?哼,敬酒不知吃罰酒……」

    「韓蕊克父克母克夫,這是廟裡的大師算過的,韓蕊早已在佛祖面前立下誓言,此生不嫁,侍奉姨媽終老。二表哥若是不怕韓蕊剋死你,儘管去跟二姨丈說好了。」

    絲毫不畏懼麻臉男的要挾,韓蕊面色沉著的說著。

    旋即,見麻臉男落荒而逃,韓蕊面色得意的轉身逕自忙碌起來。

    可是,看著濃稠如墨的藥汁從紫砂小鼎里流進碗裡,韓蕊臉上的光彩,卻漸漸的黯了下來。

    每年一到春秋之際,姨媽就會纏綿病榻,長此以往下去,便是鐵打的身子,也會熬空了啊。

    輕蹙著眉頭,韓蕊端起藥碗進了屋。

    沒過幾日的消停日子,麻臉男再次愜意的搖著扇子來尋韓蕊,可這一次,他再也不提要納韓蕊過門做妾的事,只動手動腳的占韓蕊的便宜,便連綠枝過來替韓蕊抵擋,也被麻臉男掌摑著踹了出去。

    「你一個孤女,沒有娘家的依仗,又有克父克母克夫那樣的名聲,你以為還嫁的出去?做姑子倒是容易些,可是表哥捨不得啊?好表妹,你從了哥哥,即便沒有名分,哥哥保准讓你過的比正頭夫人還風光,穿金戴銀吃香喝辣,一世無憂,如何?」

    將韓蕊逼退到了廚房的角落,看著面前佳人吹彈可破的嬌嫩肌膚,麻臉男吞咽著口水,語調輕佻的說著。

    原以為,說出了「克夫」的話,他就不會打自己的主意,可如今,那人竟無恥的做著這樣的美夢,韓蕊頓時有些慌了,悔不該把平日都揣在身上的剪刀放起來。

    「你……無恥至極,滾,滾……」

    大力的喊著,韓蕊只覺得心裡無比惶恐,可話未說完,下巴便被麻臉男捏在了手裡。

    「賤人,爺看上你是你的榮幸,別以為有幾分姿色就想許配了好人家,告訴你,你即便能嫁的出去,爺也定然要先睡了你。」

    狠聲說著,眼見韓蕊面色泛紅的掙扎著,麻臉男的腦海里,卻浮現出了另一幅春意繚繞的畫面,頓時,有些難以控制的湊了過來。

    「畜生……」

    身後,響起了婦人憤慨的話語聲,麻臉男只覺得腦後一疼,頓時失去了知覺。

    韓蕊怔怔的抬起頭,便見只穿著一尚衣的薛二夫人。手裡提著一根粗大的柴火棍。臉上,仍舊是一副猙獰的憤懣。

    「蕊兒,蕊兒……」

    丟下柴火棍,將韓蕊攏在懷裡,薛二夫人顫聲喚著,下一瞬,懷裡的韓蕊發出了嗚咽的痛哭聲。

    回到屋裡。薛二夫人當即喚了綠枝,讓她帶著小丫鬟,把韓蕊的鋪蓋都搬到了正屋和自己一起睡,一邊交代了韓蕊的貼身丫鬟言桑,任何時刻都不得離開韓蕊身邊一步,一旦見到婁氏的幾個兒子出現。立刻去喚她。

    許是心中有了一口氣,薛二夫人的病竟漸漸的好轉了起來。

    及至過了端午,聽得官府的衙役瞧著銅鑼在各家各戶通傳要送秀女進宮參選,薛二夫人的心裡,當即便有了計較。

    喚來了韓蕊,薛二夫人柔聲說道:「蕊兒,姨媽的身子,這麼多年了都不見好。便是去了。姨媽心裡也沒有牽絆,畢竟。你大表哥已經成人了,他又是個男兒,以後的路,都要他自己去走。可是,唯有你,姨媽這心裡,是如何都放心不下的,所以,姨媽送你去選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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