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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49:30 作者: 悠悠忘憂
注意到了呂薰的目光,龐氏狠聲說道。
唇角邊帶著一抹不屑的笑容,呂薰似是不願與龐氏過多計較,鼻孔中輕哼了一聲,繼而牽著女兒朝前走去,龐氏氣鼓鼓的,正要追上去,身旁,一個穿著一身素白色衣裙,面貌淡雅的女子拽了拽她的衣袖,輕聲勸道:「龐姐姐,已經到宮門口了,咱們還是安靜些吧,否則說不定要被處以宮規了。」
似是平日裡和那女子交好,龐氏恨恨的瞪了呂薰的背影一眼,方轉過頭來看著那女子說道:「巧兒,日後她若是再仗著自己是正妃欺負我,我便是死,也要拖著她的。」
說罷,眼見前方已經有太監轉過頭來不耐的瞪著自己,龐氏牽起兒子的手,又回頭看了那巧兒一眼,幾人疾步跟了上去。
到了乾安殿門口,小林子傳旨,說皇上和攝政王對罪臣賀啟智滿心失望,不欲見她們,磕了頭,便可以跟著內務府回去安置了。
呂薰一臉的泰然,跪倒在地,沖殿內磕了三個頭,方站起身,轉身跟著引她們來的那個小太監朝外走去。
還是那幾輛掛滿了菜葉和臭雞蛋的馬車,只不過,裡面的箱籠,都已經被內務府的太監查驗的凌亂不堪,呂薰不看也知,那些細小的值錢物件,怕是都沒了。
抬起頭看著湛藍的天空,呂薰輕輕的嘆了口氣,俯身抱起女兒,母子二人鑽進了馬車。
車簾落下,三歲的小女孩兒輕聲問道:「母妃,你怎麼了?」
面色柔和的笑著,呂薰搖了搖頭,將女兒攏在懷裡道:「以後,叫母親,或者叫娘,記住了嗎?這個世上,再也沒有母妃了。」
似懂非懂,小女孩兒點了點頭,洋溢著一張笑臉喚道:「娘……」
等了好久,馬車還沒有開動,呂薰伸手敲了敲車廂壁,車簾掀開,貼身丫鬟笛兒眸帶不喜的回話道:「主子,龐側……龐姨娘帶著少爺去瑞安宮了,說要給攝政王妃叩頭賠罪。」
說罷,回頭看了看,笛兒壓低了聲音說道:「那太監得了她的銀子,便帶著她去了,如今倒好,咱們便是趕過去,怕是也來不及了。主子,又讓她得了先機。」
冷笑了一下,呂薰不以為然的說道:「攝政王妃現在何等身份,豈是她去了就能見的?白花銀子罷了。既然她有王爺給她的體己,那就讓她花吧,咱們且瞧著就是了,不去管她。」
話音落畢,宮門口,出現了罵罵咧咧的龐氏。
瑞安宮裡,慕嫣然吩咐著小平子道:「內務府將煥王家眷送到莊子上,必定會回來復命,你去交代趙勝一聲,以後那處莊子除了前門,其餘幾個門盡數封死。只許進,不許出,記住了嗎?另外,派人都看好了,不許出一丁點兒差池。」
領命而去,堪堪一炷香的功夫,小平子便回來了,「主子,趙總管都早早兒的吩咐下去了,您就放心吧。」
點了點頭,慕嫣然正要擺手示意小平子退下,卻見他繼續說道:「主子,奴才去的時候,正好看見秦府遞了牌子,說他家的姑奶奶要進宮給您磕頭,被內務府給拒了。」
「秦府的姑奶奶?」
猶疑的說著,慕嫣然半晌才想起來是誰,臉上頓時顯出了怒容,「秦柔兒……」
年前百官考核時,秦宰相收到了從鄆州送來的匿名信。
按著常理,對於匿名舉報的奏呈,言官們通常是不予理會的。
可這封信里,將一應罪狀和貪墨的時間以及金額大小都寫的一清二楚,哪怕是誣告,也說明舉報的那人是花了心思的。
因為這份好奇,也因為信中牽涉到的那個人是自己的女婿,秦宰相暗裡安排了人去調查了一番,結果讓人大吃一驚。
再看手中的匿名信,秦宰相愈發覺得沉甸甸的,不敢擅自處理,秦宰相便將那封匿名信送到了景熙帝手裡。
信中,被檢舉的,是鄆州正三品的按察使顧安懷,罪名是貪污。
大梁境內大小官員,若是說任上清清白白從無貪墨過一兩銀子,這樣的人,別說如今,便是大梁幾百年的歷史中,也是不存在的。
是故,朝中常有言官彈劾某某官員,常常是罪證確鑿,像貪污這樣通常不留話柄的罪證,即便是彈劾了,最終若是查不出結果,也都不了了之了。
所以,顧安懷在任上的那點貪心,如今既已鬧到了明面兒上,就絕對不得善終了。
年節各地官員考核,旁人升遷也好,貶黜也罷,顧安懷卻相安無事,為此,顧安懷和秦柔兒私下裡都樂開了花。
不成想,一開年,便有欽差大人奉命前往鄆州徹查,顧安懷這才知道,並不是攝政王心慈手軟,而是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自己留活路。
百般周旋,奈何欽差大人鐵面無私,不到一個月,厚厚的幾摞鐵證便擺在了乾安殿攝政王的案桌上。
證據確鑿,顧安懷連喊冤的機會都沒有。
都城煥王謀逆事了,一道聖旨發往鄆州,顧安懷被奪官抄家,此後不得再入仕途。
在那以後,顧安懷貪墨一事,就此落下了帷幕。
而慕嫣然卻沒想到,兩個月以後,秦柔兒卻再度出現在了都城,還想借著秦府如今的聲勢,以秦府姑奶奶的身份進宮來見自己。
她想做什麼?
太后抱著同歸於盡的心,將害了景熙帝和秦素兒的幕後真兇太皇太后拖到了陰間,可這件事,卻並不會因此而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