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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49:30 作者: 悠悠忘憂
點了點頭,慕嫣然再未多言,轉而聊起了芊芊,頓時,太子側妃的話語中,多出了一絲憐惜:「錦容公主,可是滿月的時候就有了封號的,如今芊芊都兩個多月了,可還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哎,真真兒讓人心疼……」
不知道太子側妃的話語所為何意,慕嫣然轉過頭瞟了她一眼,方輕描淡寫的說道:「封號都是虛的,反正她必定會是公主,早封晚封,不都是註定的?」
淺笑著應了,太子側妃再未多言,走到石子路的分岔口時,兩人打了招呼,一左一右的分開了。
太子側妃的話,慕嫣然並未細想,大踏著步子,回了瑞安宮。
另一邊,和慕嫣然分開,太子側妃緩步去了鴻寧宮。
等再從鴻寧宮出來,太子側妃的面容上,頓時多了一份志在必得的得意,仿若有什麼事情盡在掌握一般,可回到正華宮東配殿沒一會兒,太子側妃便再也笑不出來了。
「這是……」
看著桌上的錦盒,太子側妃心中驚詫,臉上卻絲毫不顯的看著站在面前的人問著。
「這是當日龐良娣診出有孕時側妃您送去的賀禮,我們主子是極喜歡的,可是不湊巧,御醫來瞧,說這對鐲子是用千年寒玉雕琢而成,不適合我們主子戴呢,主子說,既是千年寒玉,想來必定極珍貴,她戴不了,豈不是浪費了?倒不如送回給側妃,物盡其主。」
那宮婢輕聲說著,態度恭敬至極。
面上做出一副惋惜的模樣,太子側妃從錦盒中取出那對白玉鐲子,翻轉著看了幾眼,方放回去蓋住盒子交給身後的宮婢收了起來。
「既如此,也算是這對鐲子與龐良娣無緣了,那便算了吧。」
意興闌珊的說著,太子側妃揮了揮手,示意那宮婢退下了。
俯身給太子側妃行了禮,那宮婢站起身,意有所指的問道:「我們主子讓奴婢帶句話給側妃,她說,御衣坊的那位劉嬤嬤,人雖不老,辦起事來卻是極糊塗的,讓側妃莫要輕信了她的話。」
說罷,那宮婢轉身邁出了東配殿,身後,是太子側妃有些怔忡的神色。
若僅是退回的鐲子,著實代表不了什麼,可千年寒玉的鐲子,配合著衣物上熏了的五石散,卻會讓人體寒小產,龐良娣這番話,若是在太子殿下面前說起,自己,可還能如此刻一般好端端的坐在東配殿?
一時間,太子側妃渾身發冷,心中,對居於自己對面西配殿內的龐良娣,又多了幾分忌憚。
「你說,這算不算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西配殿內,龐良娣輕柔的撫著肚子,看著回來回話的宮婢低聲問著,唇邊的笑容,竟透著幾分詭異。
這廂有人算計,那廂,卻有人被算計。
西南藩地賓州的藩王府邸書房內,一身便服的煥王站在書桌上,陰沉的目光掃視著座下的幾個幕僚,一臉鐵青的問道:「你們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案桌上,橫七豎八的攤開著一堆帳本,有幾頁,還被撕碎了散落在案桌下,煥王一抬手將上面的一本帳冊拎起來,滿是怒氣的摔在了面前的地下,頓時,座下的幾人俱惶恐的低垂著頭站了起來。
「陳遂恩,你來告訴本王,到底怎麼回事?」
煥王轉過頭盯著離自己最近的那個瘦高個文弱男子問道。
咬了一下嘴唇,那個叫陳遂恩的男子額頭上,已沁出了一層薄汗。
目光有些瑟縮,陳遂恩抬眼看著煥王低聲答道:「殿下,那幾車官銀,本來是已經對接好的,誰知,剛進了城門,宣王臨時派了人過去交接,沒來得及換出來,便……」
眼光一緊,煥王繼續問道:「那銀莊裡的銀子呢?當日本王再三叮囑,你們一個個的都拍著胸脯說已安排的萬無一失,如今倒好,本王耗盡了多少功夫,才掙得了這些家業,便盡數葬送在你們手裡了。」
怒聲吼著,煥王的臉上,死灰一般的頹敗。
「殿下,如今疫情已除,要不了多久,官府就會統計各處損失作出補償,想來,銀莊裡的那些銀子,大抵,大抵也能回來些。」
座下有人顫聲說道。
看向說話的那人,煥王氣急,一抬手,便將案桌上剩餘的幾本帳冊甩了出去。
「滾,都滾出去……」
氣急敗壞的吼著,煥王怒目瞪著那些人,直到他們倉皇的退出去,才無力的癱倒在椅中。
「一場瘟疫,二十萬兩白銀,本王一年多的心血便化作泡影,賀啟暄,你夠狠……」
清冷的書房內,煥王陰狠的話語聲,顯得愈發瘮人。
第372章 驚夢
「娘,爹……」
瑞安宮裡,珠兒抱著慕嫣然的脖頸,一邊伸著手指著書桌,一邊,還糯糯的喚著,慕嫣然抿嘴一笑,抱著她走到書桌前,取出昨日畫了一半的賀啟暄的畫像。
離賀啟暄回宮的日子越近,慕嫣然便覺得心裡越急躁,從前的那份平靜消失殆盡。
前幾日,小平子總是等到慕嫣然問起,便麻利兒的朝乾安殿跑去,如今,小平子每日早起去一次,晚膳前再去問一次,卻是不再等慕嫣然主動開口詢問了。
將畫了一半的宣紙鋪開,慕嫣然將珠兒抱在左側懷裡,右手提起筆蘸了墨,仔細的描繪起來。
賀啟暄雖不在眼前,可那張面孔卻是日日在腦海中和夢裡出現的,下筆如有神,不一會兒,剩下的一半也完成了,慕嫣然側著頭打量了幾眼,滿意的放下了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