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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49:30 作者: 悠悠忘憂
婆媳兩人閒聊了一會兒,賀啟暄回來了,又講了些軍營里的趣事,漪蘭宮正殿內,充斥著陣陣的歡聲笑語。
「內務府來回稟過了,說瑞安宮的小廚房已經起了灶,明兒開始就往過送菜了,一會兒你們回去,便把那兩個老嬤嬤帶過去吧,想吃什麼,就讓她們做,都是我用慣了的老人,廚藝都是沒的說的。」
說著,宛貴妃轉頭讓丹青把那兩位老嬤嬤喚了進來,給賀啟暄和慕嫣然磕了頭,一面,又當著慕嫣然的面,仔細的囑咐了她們一遍。
那兩位老嬤嬤雖是廚房裡忙的,可通身都極乾淨,並不似平日裡見到的廚娘那般油頭滿面的,便連指甲都剪得很是乾淨,一看就是極麻利的人。
想到以後日日都能吃到舒心的吃食,慕嫣然不由的又開懷了幾分,臉上的笑容,滿滿的溢出,倒讓賀啟暄看到了,打趣的說她像極了剛偷到油的老鼠,一邊,宛貴妃忍俊不禁的輕聲嗔起了兒子,讓滿心疲憊踏進漪蘭宮宮門的永成帝看到,臉上不由的多了幾分柔軟和輕鬆。
小腹已微微的隆了起來,一想到裡面有個小生命,慕嫣然就愈發覺得神奇,從前隨性的行為,如今倒是改了不少,舉止間更是溫柔細緻了幾分,唯恐一個不小心,就傷到了肚裡的孩子。
這一日早起,只用了一碗熬得濃稠的玉米羹,吃了兩個小包子,飯碗都還沒放下,慕嫣然便猛的吐了起來,方才吃下的東西,竟已吐了個一乾二淨,而胸口處,也像壓了重石一般,讓她覺得憋悶著喘不上氣來。
直到午膳時分賀啟暄回來,慕嫣然仍舊一臉菜色的趴伏在床榻上長吁短嘆,那副可憐的模樣,讓賀啟暄原本舒展著的面孔,也跟著皺了起來。
第二日再回宮,賀啟暄的手裡,便多了一個果盒,打開,卻是個小小的八寶盒,每個空格里,都堆了一種果脯,其中還有好幾種醃漬的酸梅。
聞著那酸甜的味道,慕嫣然頓時覺得口中生甘,才吃了兩顆,便覺得心中一片清爽了。
振臂高呼,紫雲和紫月抬出了小炕桌,將一直熱著的吃食端了上來,慕嫣然深吸了一口飯菜的香氣,和賀啟暄二人埋頭大吃了一頓。
轉眼到了八月二十六,慕湘然出嫁的日子,對這個四妹妹,慕嫣然也一向疼愛的緊,撇過秦姨娘不說,慕湘然和慕秀然,平日裡在柳氏和慕嫣然身邊,也都是一副乖巧知禮的模樣,而且自從柳氏掌家以來,秦氏都是唯命是從,從不暗裡搗亂,否則,潘府的這門親事,倒也落不到慕湘然頭上。
原本計劃了要回府給慕湘然添妝,一併觀禮的,可自打慕嫣然診出有了身孕,賀啟暄再也不似從前那般事事都依著她了,御醫的話,倒是聽了個十成十。
都說前三個月是最為要緊的時候,是故,無論慕嫣然威逼也好,軟語央求也罷,賀啟暄始終板著一張臉,一邊,卻吩咐了紫雲將禮物備的厚一些,他親自送去了慕府。
而慕老太太和柳氏,也紛紛囑咐著賀啟暄,不許慕嫣然那日回府里來,慕嫣然聽到的時候,自然又是一番彆扭,讓賀啟暄哄了好久才好。
慕湘然三朝回門,賀啟暄倒是代替慕嫣然去慕府觀禮了,回來直說那潘慕馳一表人才,將來潘府二房,說不得要落在他頭上,聽賀啟暄這麼說,慕嫣然也著實替慕湘然高興了幾分。
天氣越發涼了,樹上的葉子,也開始一點點轉黃,看起來,倒給清冷的空氣平添了幾分暖意。
九月初五,內務府按著皇后娘娘的旨意,將鴻寧宮裝扮了一番,只等著第二日將龐香凝從龐府迎進來。
龐香凝雖說是側妃,可也是太后娘娘的嫡親甥孫女,便是為著太后娘娘的面子,也不能委屈了龐香凝,是故,鴻寧宮張燈結彩的,一眼望去,竟像是迎娶正妃那日一般的光景了。
第二日一早,敲鑼打鼓的喜慶聲中,一頂花轎從西華門抬入,徑直抬進了鴻寧宮的東配殿。
慕嫣然有孕在身,皇后特許她不用前去觀禮,慕嫣然便讓紫雲從小庫房裡取了一對金絲鏤掐花銜鳳珠釵,並一對羊脂玉鐲送了過去,權當是給煥王側妃的賀禮了。
初七一早,在永壽宮看到初為人婦的龐香凝,慕嫣然也禁不住多看了幾眼,原本就粉嫩白皙的臉頰,如同能掐的出水來一般,眉梢眼角處流露出來的春情媚意,讓人只是看著,都挪不開眼去,不由自主的,慕嫣然轉頭去看煥王妃,卻見她一臉的青白交加,雖低垂著頭,可緊緊攥著帕子的雙手,卻暴露了她心裡的憤怒。
此刻,慕嫣然才覺得,這樣的煥王妃是個有血有肉的女子,讓人覺得真實,而那日笑語盈盈的願意給煥王納妃的她,仿若帶了一面面具,讓人看不到她的心思。
之後每次給太后請安,看到她拉著龐香凝噓寒問暖,一臉不作偽的關切,若是不知曉內里的人看到,定要以為龐香凝才是煥王妃了,一時間,慕嫣然愈發覺得自己當日的做法英明之至,雖說受了些許苦楚,可到底也算小有所值,最起碼,如今心裡添堵的,已經不是自己了。
晚上當做笑話一般講給賀啟暄聽,卻吃了他一個爆栗,慕嫣然捂著額頭,淚眼汪汪的看著賀啟暄問道:「做什麼?難道我說錯了不成?」
嗔怒的斜了慕嫣然一眼,賀啟暄揚聲說道:「自然是說錯了……」
見慕嫣然擺出了一副受教好學生的模樣,賀啟暄極為受用的說道:「以後再有這樣的事,你盡可以推到本殿下身上來啊,讓我出頭處理不就好了?呆呆的往人家的靶子上撞,可不就是要拿你開刀嗎?再說了,你這樣做,能有什麼好下場?雖說側妃沒指進來,可其他人心裡,定然覺得你是只母老虎,妒婦,平白污了我的好王妃的名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