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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49:30 作者: 悠悠忘憂
遙想當年的事,太后就止不住的心內氣悶。
「及至後來,恆王慘死,他當了皇帝,雖奉哀家為太后,可這些年來,哀家說過的話,他可有一句當真?太子要娶秦家的小姐,哀家不許,結果如何?那慕嫣然在都城裡傳出了這許多難聽的傳言,結果呢?人家現在是尊貴的宣王妃。」
一樁樁,一件件,太后越說越氣惱,再抬頭時,眼中儘是陰冷的戾氣。
「小梁子是恆王身邊第一人,當年他能溜出去,也必定知道哀家那親孫的下落,無論如何,這一次,哀家絕不會任由旁人拿捏。」
恨聲說完,太后看著蘇掌事沉聲吩咐道:「這幾日,你定要安排人去慎刑司打探清楚,那人若真是小梁子,就速速來回稟哀家。」
「是,奴婢遵命。」
悉數應下,蘇掌事仔細的侍候著太后歇下了。
第二日晨起,太后用罷早膳,一抬頭,便看見了臉上有些慌亂的蘇掌事邁進殿來。
「太后,慎刑司昨夜對梁公公用了刑,奴婢派去的人打探到,梁公公怕是不行了。」
疾聲說著,蘇掌事的神色間,帶著一絲忐忑。
宮裡對待逃奴,一向都是大刑伺候,能撐的過去,便算是免去了死罪,繼續在宮中苦役。撐不過去死了的,便是死有餘辜,而梁公公,定然是有人不想他再存活於世間,才有了這樣的結果。
怒氣從生,太后將手中的帕子扔在桌上,一邊沉聲問道:「要你們去問的話,可曾問到了?」
低垂著頭走到太后身邊,蘇掌事低聲答道:「去問了,梁公公說,這些年他都是跟一位卓公子住在南邊,還沒等跟梁公公確認那卓公子是不是先恆王的骨血,慎刑司負責看守的人就過去了,後來,便再沒有說話的機會了。」
「這麼點事都辦不好,留這些人有什麼用?」
抬頭瞪了蘇掌事一眼,太后有些不忿的站起身,朝內殿去了。
「宣王妃到……」
殿外,傳來了宮婢的通傳聲,太后腳下一頓,轉過身走回來,坐回了上首處的軟榻邊。
「孫媳給太后娘娘請安……」
緩步走到太后身前,慕嫣然恭敬的給太后磕了頭。
「起來吧……」
「謝太后……」
站起身垂首立在一旁,卻不見太后似往常一般起身離去,慕嫣然屏氣凝聲的靜靜立著,不一會兒,耳邊傳來了太后的問話聲:「哀家聽聞慕府內住著慕宰相的高徒卓遠之,他如今可還在慕府中?」
搖了搖頭,慕嫣然輕聲答道:「卓公子於永成十五年住進慕府,十八年十月搬出府,在城東荷花巷租賃了一處院落,和他家中的老僕住在一起。」
「那卓遠之的身世,你們可知曉?」
卓遠之在慕府住了三年多,想來慕府眾人與他頗為熟識,太后直言問道。
卓遠之的身份一事,除了永成帝身邊的人,便只有慕府的少數幾個人知曉,如今太后問起,慕嫣然絲毫不以為奇,一邊,卻故作不知的答道:「卓公子自小離家,想來這些年吃了不少苦頭,所以他極少提及往事,慕府眾人也很少問詢,生怕觸及到他的傷心往事。」
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太后看了蘇掌事一眼,讓她帶著慕嫣然去偏殿學規矩了,轉頭,喚來了采蝶吩咐道:「去鴻寧宮請煥王過來一趟。」
看著采蝶遠去的背影,太后的眼中,露出了深遠的思索。
第267章 識別
「你是說,太后讓煥王帶著卓遠之進宮?」
瑞安宮裡,賀啟暄從紫雲手中接過帕子,一邊擦拭著臉一邊往慕嫣然身邊走,濃眉微蹙的沉聲問道。
點了點頭,慕嫣然遲疑著說道:「你說,卓遠之會不會到永壽宮見了太后以後,把之前說過的話都全盤推翻了?」
似是覺得慕嫣然的問題極為好笑,賀啟暄將帕子扔給紫雲,一邊轉過身問道:「那如果是你,你會如此做嗎?」
即便太后身份尊貴,可她終究只是後宮中的女人,如何能與永成帝相提並論?卓遠之要是敢在太后面前推翻自己曾經說過的話,不說旁的,只欺君之罪一條,就能立即將他拿下處死。
從卓遠之在永成帝面前否認他是賀啟訣身份的那天開始,卓遠之,便只是他口中那個自幼父母雙亡的卓姓男子,與賀啟訣, 與先恆王,都再無一絲瓜葛。
想到此,慕嫣然點了點頭喟然嘆道:「梁公公死後,這世間,便再也沒有人能夠證明卓遠之的真實身份了,哎,但願此事能如此塵埃落定。」
「也不盡然。」
對慕嫣然的話不認同,賀啟暄否定著說道:「只太后要見卓遠之這件事,我便覺得沒那麼簡單。卓遠之可以不承認,但是,若是太后認定了他就是先恆王的骨血,那……」
話未說完,賀啟暄又大大咧咧的自語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一個謀逆反臣的子嗣,又能作出什麼亂來?算了,不去管他了……」
總之,如今卓遠之的身份已被識破,有父兄在,卓遠之要想像前世一般作亂,怕是再也不能了,想到此,慕嫣然稍稍有些安心,將心思從卓遠之身上拉了回來。
午膳過後,歇了午覺,慕嫣然跟著賀啟暄一起,打算去給宛貴妃請安。
出了瑞安宮走了沒幾步,便看到煥王和卓遠之遠遠走來,等卓遠之行了禮,賀啟暄和煥王說著話,一邊,慕嫣然卻看著卓遠之輕聲說道:「卓公子春闈取得了成績甚好,在此恭祝卓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