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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43:19 作者: 顏幻卿
    顧斌連連搖頭,連連告辭。

    王妃就哦了聲說:「看來都商議好了啊,那本妃便不多留了,曹欒送客!」

    不是,什麼商議好了!

    顧斌想解釋,但是又無從說起,就這樣被曹欒送出了府邸。

    ***

    出了門後,顧斌父子二人上了馬車,這次登門來帶了不少東西,騎馬有些不便,所以兩人特意乘的馬車。

    馬車空曠安靜,顧斌心頭梗著一口氣,趕忙給自己倒茶。

    一邊的顧盛卻是沉著眉眼搖頭說:「不對不對。」

    顧斌看向他,將手中空了的茶盞重重擱在桌子上,問:「什麼不對!哪裡不對?」

    今日王妃態度著實奇怪,但是具體的顧斌又說不上來。若是說王妃想用這種法子去說服他造反,那是不可能是事,他就算表面答應,等安王真要他做什麼的時候,他也會十分清醒點拒絕掉。

    顧盛卻恍然醒悟一般的看著父親道:「父親可還記得今日午膳時就一直在桌子邊布菜的粉裳婢女?」

    經過顧盛這麼一提,顧斌也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但是那麼多婢女不止她一個,好像沒什麼值得拿出來說道的。

    顧盛卻懊悔的搖頭道:「咱們今日不該來的,好狠毒的女子!王妃身邊的婢女都極有眼色,唯獨那個婢女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王妃應該從未讓人近身伺候過,午膳的時候卻將他傳來了!今日在前廳的時候,那個婢女就在門外!臨走之前王妃還說什麼人多眼雜,讓咱們小心些回去!」

    顧斌也反應了過來,陛下將雲州的兵權交給了安王殿下,京中那位太子殿下又豈能安然高臥?這雲州的安王府中,誰又能敢保證沒有那位太子殿下的眼線呢?

    「若是安王府中當真有太子殿下的眼線,咱們如今怕是危險了!」顧斌面色沉靜下來,這是逼著他們選一個人站隊啊。若是不想造反,想站在太子一側,就得趕緊往京中送奏摺,告知太子與陛下安王的異動。

    但是,顧斌想到了今日情景,不由背脊就生出了一層冷汗。

    王妃做的這些事,安王又豈會不知呢,安王殿下真的會能讓他安全無誤的將奏章送去陛下面前嗎?

    顧斌不敢賭。

    他需要再找人商議一下。

    馬車很快就靜悄悄的駛離了府邸門前。

    江嚶嚶心情很好的和李燃坐在樹下,吃著甜滋滋的石榴。

    細作是李燃留下的,當時在離京前,李燃就將人找了出來,但是沒踢出去,仍舊假裝不知將其留在了車隊裡,但實則他周遭的人都是李燃安排過去的親信,為的就是在關鍵時候能「不經意間的」傳去錯誤的信息迷惑太子。

    想不到如今還沒開始,那幾人就派上用場了。

    李燃好笑的看著她道:「今日顧斌父子可要被你嚇住了。」

    江嚶嚶指尖都被石榴的汁水染成了粉色,她揚唇笑的溫柔好看,啊了一聲道:「嚇住了不是正好,那就最好聽話些,咱們又不會將他們怎麼樣。」

    李燃點頭道:「這倆人看著蠢了些,還是要多提防。」

    顧斌父子前腳剛走,他就已經派武炎帶了人跟了上去。

    顧斌雖然在某些事情上不太聰明,但是畢竟領兵這麼多年。李燃知道顧斌謹小慎微,不想拿一家性命做賭注,去做這等冒險之事,但是李燃必須得讓顧斌現在他這側,否則就算兵符已經交到了他的手上,那些兵他也未必能驅使得動。

    所以顧斌和雲州的這幾個將軍都一定要加入。

    容侯是老將了,這些年邊地沒有什麼戰事,他已經好幾年沒上過陣了,一直在家中休息,偶爾與其他將軍一起操練兵馬。

    較雲州的其他幾位將軍來說,容侯消息比較閉塞,對安王為什麼會被分封到雲州這個寒冷之地也並不清楚。

    但是安王的人上門遞了帖子,容侯該去還是得去的。

    容家的幾個年輕子孫倒是知道些皇儲之爭的恩怨,也能猜得到安王的意圖,見容侯要去見安王,紛紛都極不放心,表示要陪其一同去安王府,卻都被容侯拒了。

    容侯並非聽不進去話,下午去安王府的時候就特意穿戴戎甲帶上了配劍,騎馬而去的。

    到了府邸門前,容侯原本以為會被侍衛要求卸下刀劍,然而門口的侍衛卻如同沒看見他腰間的配件一樣,客氣的將人請了進去。

    容侯這才放心了些,覺得自己這是草木皆兵了。

    等進了府邸之後,便有人將容侯請進了書房。

    容侯看見了一身漆黑麒麟長袍背過身站在窗前頎長的身影,趕緊恭敬行禮。

    李燃看到人來,便趕緊走過去將人扶了起來,容侯一抬首就看到安王年輕的樣貌,神色還有些悲傷的樣子,不由一愣。

    兩人落座後,李燃問容侯,可知道宣平長公主?

    容侯想也不想便答:「自然是知曉的,永和三年陛下賜婚宣平長公主與梁將軍。後來聽聞梁將軍逝世後,宣平長公主就一直霜居在公主府,聽聞是此後也再未成婚過。梁將軍在世時,老臣去京中時倒是見過長公主兩面,依稀記得梁將軍與公主兩人十分相配。」

    說著說著,容侯似是不明白安王召他怎麼說起了這事,不由面帶疑惑:「可是宣平長公主有什麼要事?」

    李燃嘆息一聲,起身去書案上拿起一疊信箋,遞給了容侯:「在京中時候,就聽聞姑母說起過您,梁將軍與您舊日也是生死之交了,只是如今物是人非,這些書信是梁將軍生前和姑母的書信,是本王來雲州前,姑母叮囑過若容老將軍還記得她,就將這些書信給您。本王方才提起姑母時,還想著梁將軍都已過去這麼久了,容老將軍怕是也未見得還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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