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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43:19 作者: 顏幻卿
剛想要勸皇子妃在殿下面前脾氣放軟些,莫要和殿下拗著來,這男人最是要面子,偶爾順著女人兩句還行,時候一長肯定要起嫌隙的。
「嬤嬤說了這麼多,聽的本妃都渴了。」江嚶嚶瞧著外面似乎沒那動靜,不由收回視線,用帕子擦了擦手,不怎麼高興的道,「還不快去換壺茶來。」
今日皇子妃興致不高,原本伺候的婢女都被她遣退下去了。春嬤嬤這會兒剛過來侍奉,就碰一鼻子灰,這春露茶才擺上沒多久呢,嘆了口氣趕緊恭敬應是,就要退下上新茶。
然而才轉身繞過屏風,就瞧見一道頎長麒麟袍身影闊步而來,愣了一下趕緊要恭敬行禮,然而卻收到了個警告不要出聲的眼神,下一刻人已經擦肩而過了。
敞開的花梨木窗邊,可瞧見外面迎春舒展著鵝黃的柔軟花瓣,清幽恬淡的香氣隨風送來。
江嚶嚶正等著扶姞進來回話,半晌也沒有動靜,在抬頭看去的時候,那邊樹影下已經沒有扶姞的身影了。
她氣還沒消呢,心裡琢磨著這會得讓這人好好長長記性。
然而下一刻,屏風那頭珠簾微微晃動,腳步有些熟悉,隨之而來的還有糕點香甜的氣息。
頎長身影停步在她身後,來人語氣清磁帶著幾分試探:「嚶嚶?」
「夫君還敢回來?!」
江嚶嚶笑眯眯的,轉過身看去,上揚的唇角露出一截尖牙語氣威脅,「我還以為,夫君走得這樣硬氣,就不會回來了呢!」
李燃一襲墨色麒麟長袍,腰束革帶,寬肩窄腰身形修長,白皙修長的指尖,提著糕點也絲毫不影響他矜貴的氣質。
見嚶嚶果然還沒氣消,李燃心裡一陣緊繃,將點心放在少女面前的矮几上,邊好聲道:「今日是有要事,著實迫不得已,是我錯了,以後都陪著嚶嚶用膳可好?」
本來嚶嚶是特意為他準備的午膳,他卻用到一半離去,只留下嚶嚶一人,確實是太委屈她了,嚶嚶這樣生氣也是應該。
不知悔改!
江嚶嚶順手抄起身側的軟枕,氣的丟他。
她的力道不輕不重,扔出去的軟枕正好被他接了個正著。
手邊只剩下茶盞之類,還有桌上他新帶來的點心,江嚶嚶粗略的掃了一圈,發現竟然奈何他不得,不由得一陣氣悶。
抬眸睨他一眼,接著便背過身去:「你走,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李燃正要上前,卻突然瞧見懷裡軟枕上沾染了零星的血跡,動作不由一頓。
垂眸一瞧,就發現自己衣襟上有血跡滲出,他穿著墨色長袍有些血也看不出來,仔細看去還是能瞧見左胸衣襟金麒麟暗紋似乎髒了一塊。
江嚶嚶還想看他要如何解釋,結果寂靜片刻之後就聽到他低磁的輕嘆聲,略帶那麼一絲心虛:「那嚶嚶好好休息,我晚些再來。」
江嚶嚶:「???」
身後腳步聲很快消失,江嚶嚶立刻轉過身去,就瞧見身後真的只剩下空蕩蕩一片。
他竟然真的又走了!
珠簾碰撞晃了兩下,很快又回歸到一片寂靜之中。
江嚶嚶赤著腳踩在毯子上,就想拎著軟枕給他扔出去,結果打眼一瞧,軟枕也被他拿走了。
這壞東西,跟誰學的!
江嚶嚶心梗。
***
曹欒正在院子裡焦急地踱著步子候著,剛才烏暨和他說了殿下的傷勢。在大營校場拉弓射箭,傷口已經被震開了,血流不止,只是拿簡易的金瘡藥敷了一下,隨意包紮了一番便趕緊回來了,這一路上又是騎馬顛簸,怕是要重新請大夫看一下才成。
殿下這才一回來就去找了皇子妃,甚至沒來得及叫人把陳府醫叫來。因為殿下叮囑此事不能讓皇子妃知曉,曹欒也不敢貿然去把陳府醫請過來,他知曉殿下也是怕皇子妃擔心。
然而,就算皇子妃再擔心,到底還是要以身體為重啊,傷成這樣怎麼能不去請大夫。
就這樣,曹欒在外面候著,看到扶姞走過的時候向自己投來疑惑的視線,當即也只能面帶微笑,筆直的站好。
曹欒本來還以為要等很久,結果不多時就自家殿下從院子裡出來,步履成風,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懷裡還抱著個枕頭,瞧這模樣甚是狼狽,活像是被母老虎連人帶鋪蓋丟出來的的怨夫。
心下一緊,趕緊迎了上去,曹欒不敢問殿下怎麼還帶著個枕頭,只敢疑惑的試探:「殿下怎麼這樣快就出來了?」
李燃如鴉羽般長睫微抬,波瀾不驚地瞧了他一眼,聲音低磁沉聲道:「傷口崩開了。」
曹欒一愣,殿下已經從他身側大步走過,一邊低聲吩咐道:「將陳府醫單獨請過院子來,莫要讓皇子妃知道。等陳府醫走後,再大動旗鼓地將吳太醫請來。」
殿下行步十分的快,隨手就將懷裡的軟枕丟給了他。曹欒趕緊順手接了個滿懷,一邊跟著殿下的腳步,一邊恭敬的點頭應是。
然而下一刻殿下卻頓住了腳步,又加了一句道:「若是傳出什麼動靜,你便再去悄聲和皇子妃說一聲,就說本殿無礙,都是做戲,讓她莫要擔心。」
這樣一套曹欒熟悉得很,殿下從前受傷,也從不讓貴妃娘娘知道,從來都是藏得好好的。只是這些事,殿下之前也沒有避諱過皇子妃啊,怎麼現在又遮掩上了?
想到剛才看到的殿下被趕出房門悽慘的模樣,曹欒終於忍不住試探道:「皇子妃還氣著,殿下何必避諱著。若是讓皇子妃知道殿下傷得嚴重,定然也沒有心思與殿下置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