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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43:19 作者: 顏幻卿
李環也是記仇的,昨日剛說完,今日就帶著人找上了門來。
「這些人都是送給嚶嚶的,自然是嚶嚶說了算。」李環自信滿滿的頷首,旁的不說,李燃不給她面子,嚶嚶總不會不給。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一邊閒著喝茶的江嚶嚶,察覺到目光,江嚶嚶拿著杯盞的手頓了頓。
「嚶嚶。」李燃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台下的侍衛站了一排,拘謹恭敬的躬著身子,等候自己的命運安排。
江嚶嚶瞧著這邊的暗流涌動,輕飄飄地呷了一口茶,笑眯眯的彎唇:「嚶嚶怎好駁了姑母的好意,只是夫君不喜這些人,想來也準備好新的人了。」
李環還以為她當真要拒了,剛想要威逼利誘一番,就聽江嚶嚶話風一轉理直氣壯的笑道:「那便一同留在我身邊伺候吧,想來府邸這樣大也不至於,連個侍衛也養不起。」
挑什麼挑,都收下就是了。
江嚶嚶原不在意這些的,只是剛才喝茶間,抬眼瞧見掛在檐下籠子裡,那隻不會說的丑鳥還在低著頭,只顧著啄碗裡的草料,看得這蠢模樣十分叫人眼熟,腦中突然就浮現了江家那幾個不爭氣子弟。
她手中能為她所用的人到底還是太少了些,李燃送新的人來是怕她涉險,到底拘束太多。但是李環的人不同,既然都是為了一個目的,那自然便多的是能差遣這些人的地方。
既然如此,都收了便是,也省去了那些口舌。
李環頓了一下,覺得這樣也可以。
李燃看台下站著四個恭恭敬敬的侍衛,就怕這些人一來,他派的人少了就真的看不住了,見嚶嚶一定要留的樣子,深吸了一口氣,態度堅決,勉強只留下了兩個。
然後安排了府中侍衛,每次皇子妃出行,定要跟七八個在身邊。
*
就在謝修柷奉旨去任官,上路的幾日後,其遇刺失蹤的消息就傳回了京中。
原本跟在謝修柷身邊的侍衛都會隔幾日傳信回京中,然而轉眼間已經好些時日,未曾有半分消息了。
謝家自然即刻去查,沿著圖中的驛站確認了謝修柷失蹤的地段,又派出了府兵去一寸寸仔細搜查,最終在遠離京城的一段連綿山脈間發現了已經被風沙掩埋的熟悉的玉佩,還有樹林中打鬥的痕跡以及遺物掉落的方向。
「從打鬥消失的痕跡來看,謝郎君應當是墜入崖底了。」原本派出去尋找的人紛紛回來復命,海盜那崖底就是萬丈深淵,草木碎石擋著幾乎沒辦法下山去,即便是下去了也不可能找到人的。
謝夫人聽到消息之後,當即便昏了過去。刺客刺客抓不到,現在人去上任途中又遇刺了,如今還生死不知。
她當然不會這樣自認干休,於是便將這一切原因都算在了元雅容的頭上。
謝修柷是謝家的嫡長子,也是謝家下一任家主的接班人。謝氏族人傾盡所有力氣培養出來的人,怎麼能說這樣沒有了就沒有了呢?
說到底還是怪元雅容私自出宮,連累了謝修柷。
於是乎,短短的幾日內,謝家和元家的交好便岌岌可危了。兩家人在朝堂之上也是針鋒相對,原本與謝修柷交好的謝氏族人還想盡力幫助元家脫罪,如今確實不踩兩腳都算是不錯的了。
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江嚶嚶絲毫也不例外,心情倒是十分暢快。
這事情鬧得極大,就連陛下也被驚動了,震怒的命人徹查此事。
而這類棘手的事情,他向來是喜歡交給李燃的,於是李燃十分輕而易舉地便找來了替罪羊,陷害的陰私手段是玩的一套一套的。
謝修柷之事,很快也傳入了東宮之中。
元雅容聽到消息的時候,身子才勉強調理好不久,聞言卻是差點又摔了一跤,差點沒保住腹中孩子。
李恆臉色不是很好,他怕驚擾元雅容心情,一直忍耐著並未問當時之事。
但是就算他不問,元雅容也不能當做沒事發生一樣。
午後元雅容才喝完藥,李恆便來了,他望著元雅容臉色有幾分隱忍,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問了幾句太醫太子妃的情況。
太醫仔細叮囑了幾句,便頂不住這樣巨大的壓力,趕緊便退了下去。
太醫走後,李恆捏著茶盞,有些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神色落寞沉悶。
元雅容向來會察言觀色,當即將所有的病女都遣退了下去,房間頓時空寂了下來。
「雅容這是何意?」
元雅容面前擺著尖銳的金簪,她含著笑,看著李恆道:「知曉殿下如今對妾身心中有疑,這本就是妾身之過,當日為了替殿下傳消息,這才同意與母親一同去觀中祈福,卻不想遇了刺客。」
「殿下的消息,妾身已經盡數轉達太傅。只是那日觀中遇刺之事,實屬意料之外,多虧了謝家兄長相救。如今謝修柷卻因為此事被妾身連累,又遇刺下落不明,實乃妾身之過也。」
她靜靜的站在李恆的對面,白皙修長的指尖就捏著那尖銳的金簪子抵在了自己的脖頸間,慘然的沖李恆一笑:「如今就連殿下也不信妾身,想來這個孩子出世之後,定然也要遭人疑心血脈的。倒不如如今死了乾淨,妾身以死謝罪,也算是還了謝兄長的一片恩情。」
李恆看著她決然的模樣,心間一寒,趕緊上前將金簪子奪下:「雅容這是何意,孤什麼時候懷疑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