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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43:19 作者: 顏幻卿
    江嚶嚶看了她一眼,道:「當然不是,等她將認罪書叫過來,你便送去官府便是。」

    扶姞:「……」

    ***

    寬敞華麗的馬車悠然在府邸前停下。

    等江嚶嚶回去的時候,就見二門處春嬤嬤匆匆的在門邊等著,見到主子回來,趕緊便迎了上來。

    「皇子妃,殿下今日午時便回來了。」春嬤嬤趕緊道,「您去東宮怎麼不和殿下說一聲,殿下回來尋您的時候撲了個空,便又會前院去了,心情甚是不好的樣子。」

    江嚶嚶就聽得她在耳邊絮絮叨叨說著殿下今日心情如何不好,聽說今日都未曾用午膳,眉心不由微皺。

    春嬤嬤生怕主子將自己作死,趕緊想著法子勸道:「您既然回來了,不如將膳房備著的熱湯菜給殿下送過去。殿下向來寵您,即便是這次再生氣,也不會將您怎麼樣的。」

    馬車從宮裡出來就已經時候不早了,這會兒斜輝灑隔著青灰的磚牆灑在小徑上,江嚶嚶瞧了眼春嬤嬤,道:「既然知道我回來了,還不去和殿下說。」

    然後就逕自抬步往正院而去,一點也沒將春嬤嬤說的話放在心上。

    春嬤嬤想起今日見到殿下面沉如水的樣子還覺得心裡怵得慌,哪敢這樣和殿下通稟,況如今天下也找不到自家主子這樣的主母了。她看著主子半點未停的步子,在原地踱了踱腳,還是跟了上去。

    既然主子都不願意去哄殿下,她這個做下人的還是別蹚這趟渾水了。

    江嚶嚶逕自回了院子,青蕪就趕緊迎了上了,看了眼扶姞十分順從的侍立在一邊。

    「備水,我要沐浴!」

    祖宗要沐浴,青蕪趕緊恭敬應是,趕緊就下去了。

    耳房霧氣蒸騰,屏風兩側立著幾個雲紋青玉宮燈,燭火明暗不定映著屏風後那道倩影。

    扶姞跪坐在池子後的蒲團上,給作精捏著額角。十指白皙纖長,動作不輕不重,甚至舒緩。

    青蕪拖著主子手臂,一點點抹著香膏小心揉搓著,一邊問著力道是否合適。

    旁邊的獸耳鎏金香爐里燃著裊裊的安神香,悠遠清雅。

    院中傳來些動靜,婢女們行禮問安聲穿過正堂傳了過來,青蕪耳朵動了動,瞧了眼主子試探道:「皇子妃,殿下似乎來了,可要奴去解釋一番?」

    前日東宮的請帖下來的時候,殿下不欲皇子妃去,結果皇子妃當日敷衍過去了,轉頭趁著殿下不在便去了。

    青蕪跟著主子來了府邸後,還是頭一次見到殿下臉色那般漆黑,竟是一句未言語便轉身走了。

    還是主子厲害,都這會了還是這樣悠然模樣。

    江嚶嚶依舊閉著眸子,理所當然道:「他既然生氣了,便讓他在外邊多等一會兒,消消氣便是。」

    不過就是去了趟東宮,竟然就叫他氣了這樣久,嚶嚶才不要理他。

    多等一會兒?扶姞幾乎有些繃不住臉色,十分想讓殿下來看看這作精真實的嘴臉。但是現在她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在著伺候作精。

    這天氣轉涼後,天黑的也快,很快婢女就將廊下的風燈一盞盞點亮了。天邊暮色微暗,零散的出現了幾個微暗的星星。

    李燃抿著唇緊繃著下頜負手站在廊下,高懸的燈燭光亮將那頎長的身影不斷拉長,然後隨著風轉著燈盞在門階前旋轉著。

    曹欒恭敬的垂首侍立在一旁,殿下一直讓人注意著動靜,皇子妃一回來殿下便知道了。繃著臉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人,當即就往後院這邊來了。

    這事屬實不怪殿下,涉及到東宮的事,殿下難免要慎之又慎。皇子妃去了東宮就罷了,回來也不尋殿下,殿下心情本就不好,難免要更不高興。

    這天色一暗風也就更大了些,將庭院裡的落葉都卷了起來。

    曹欒瞧瞧的覷著殿下,明明還氣著,要做什麼直接進去不就成了,作甚還要在外等著,風還這樣大,不知道的還以為殿下才是做錯事的那一個。

    但是李燃就是沒有要進去的意思,他知曉嚶嚶在沐浴,就讓人搬個椅子坐在廊下等著。

    他就想看看,嚶嚶什麼時候過來看他一眼。

    結果婢女進進出出,提著熱水的,還有拿蜜餞糖水的,就是沒見江嚶嚶出來。

    皇子妃可真會享受,曹欒端著拂塵在殿下身後站得筆直,時不時視線瞥過婢女端進去的東西,揣測著皇子妃什麼時候才能好,殿下什麼時候才能不慣著這個作精。

    終於,天色就要徹底暗下來了,李燃終於坐不住了,起了身大步到門外,沉聲道:「嚶嚶?」

    扶姞出來了,看了殿下一眼,躬身十分艱難道:「皇子妃說她心情不好,讓殿下莫要擾……擾她。」

    殿下素來是最是手段狠戾,怎麼就不對那作精狠一次,如今都被人踩在頭頂上了。

    李燃臉色頓時漆黑,讓人都退下,便進了房間。

    看著被用力關上的花折門,扶姞簡直喜極而泣,以後總算不用受那作精磋磨了。

    沒人知道那作精有多難伺候,茶燙了一分不成冷了一分也不成,放久了味道不對便要換新的,就連早上梳頭都不能掉頭髮絲。

    這祖宗也不知前些年是怎麼活的,也就青蕪那樣的狗腿子能忍受得住她那樣的脾氣了。

    耳房早就沒人了,李燃繞過寢房屏風就看見軟塌上十分不規矩的躺著的人,少女披著寢衣枕在婢女的腿上,青絲濕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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