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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43:19 作者: 顏幻卿
    江瑞的臉色瞬間沒繃住,當初的事情他做得特別穩妥,半分都沒人瞧見,江嚶嚶是如何知道的?

    他此刻就是懊悔,非常懊悔,他沒事惹這魔頭做什麼。

    但是這關頭他是鐵定不能承認的,當即就強做鎮定,道:「我為兄不知道嚶嚶在說什麼,什麼信?」

    「阿兄啊,你不適合做壞事。」江嚶嚶悠悠然的將茶碗放下,旁邊婢女已經將剛做好的酥山端了上來,就一碗是皇子妃一個人的。

    在江瑞迷茫的視線中,江嚶嚶搖搖頭嘆息道,「可惜你不能照照鏡子,瞧你但凡做了什麼事兒,都快要寫到臉上了。」

    當時江瑞將那封信箋交到李燃案牘上的時候,應該是在江嚶嚶剛穿過來兩天的時候,那時候雖然江瑞將犯賤兩字寫在了臉上,江嚶嚶也不覺得有哪裡不對,也許人家本來就是天生這樣的性子呢。但是現在這麼一對,他不就對上了。

    「說說吧,把那樣一封信交過去,你有什麼好處?」

    江嚶嚶心裡其實已已經隱約知道他是為什麼這樣做了,多半還是對這婚事不滿,在多數人眼裡,太子李恆才是明主,李燃就是狼子野心之輩。

    江瑞雖然生在江家,但是卻是一個另類的存在,他是站太子那邊的,因為他喜歡元雅容。

    李燃也著實可憐,原本支持他的人就不多,結果和他綁死的岳家江氏府上還有一個太子妃的傾慕者,精神上的太子黨。

    江嚶嚶嘗著甜絲絲的酥山,瞧著江瑞臉上大寫著冤種模樣的大字,也緩過神來了,想起了一些書中容易遺忘的小劇情。

    江瑞說起來也是一顆反派成功路上的絆腳石,家主江峙文因為膝下沒有男嗣,就將江瑞這個侄子一直當繼承人來養的,很多事情上也不會避諱著他。

    但是萬萬沒想到啊,這個侄子是個白眼狼。

    在江瑞的心裡,元雅容端莊大方,儀容氣度皆非尋常女子可比。這樣的女子也只有太子這樣仁德和才能兼備的明主能配得上。他還曾做過一首詩,大意就是水邊的芳草很美好,但是只適合長在水邊,即便是欣賞也沒必要採摘,他只願做那默默守護之人,只要那芳草長得好,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江嚶嚶不禁惋惜,好好的反派陣營,非要多出來那麼一個嚮往光明的人做什麼呢?

    反正到最後,除男主以外惦記女主的人肯定不會好過,江瑞最後成功以死功成身退,女主身邊有太子,壓根不需要這樣的冤種。

    即便是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江瑞還是硬咬著牙不肯承認。

    不承認的話頂多是在這魔頭手裡受點折磨,如果承認了不僅要在這魔頭手裡受折磨,還要被父親和大伯折磨。而且不光如此,怕是以後在官場之中,大伯都不會再襄助自己分毫了。

    但是,江嚶嚶今日叫他過來逼問,其實也壓根沒有想讓他承認,只是叫過來逗逗樂子罷了。

    扶姞還在身後打著扇子,涼風徐徐而來,倒是也有幾分愜意。

    「聽聞阿兄前些日子才與禮部張侍郎家嫡女定了親,但是我卻聽說阿兄更喜歡中書令家的女兒,這婚事我瞧著還是退了吧。」

    江嚶嚶將手裡的瓷碗擱了下,心裏面再一次嘆惋自己的善良,僅僅是成全江瑞所願,讓他給女主守身如玉罷了,都沒有讓他丟官,她還是太善良了。

    江瑞卻整個人都不好了,在毫無防備之下被人戳破了心思,還被曝出了心上人家父親的名號,更有甚者,他精心籌謀來的婚事也要作廢。

    在這之前張侍郎已經答應過他了,等到和玉娘成婚之後,不出意外會有一次晉升機會,便提拔他為從五品主客郎中。

    「不行,這絕對不行!」江瑞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忙道,「嚶嚶,為兄是真心喜歡玉娘的,嚶嚶切莫要聽信外面那些人的讒言啊!他們就是嫉妒為兄!」

    江嚶嚶起了身來,微微揚起下頜,給旁邊候著的青蕪遞了一個顏色。

    青蕪立馬上前就從後面踹了江瑞一腳,冷笑一聲道:「放肆,竟敢直呼皇子妃名諱!」

    「不是,嚶嚶……」

    江瑞就要抬頭向江嚶嚶看去,話沒說完又被踹了一腳,這回他直接被踹跌在地上了,不敢回手。

    江嚶嚶卻是十分惋惜的起了身,從他身邊寥寥而過,看都沒看他一眼。

    前院書房之中十分靜謐,院子外面把守的人都是李燃帶過來的侍衛。

    整個書房嚴密不透風,花梨木窗戶半開著,外間明媚的陽光穿過樹葉照了進來,將影子投在了牆上掛著的前朝名士的山水圖上,留下了斑駁的陰影。

    李燃身姿挺拔的端坐在案牘前,雋秀好看的眉心微皺,修長的指節隨意翻閱著江峙文恭敬奉上來的文卷。

    「殿下,近幾年開採的鐵礦記錄都在此處了。」江峙文束手束腳的站在旁邊,帶了幾分試探道,「這些卷宗可有什麼問題?」

    李燃視線落在卷宗之上,頭也未抬,聲音有些清冷微沉:「卷宗沒什麼問題,但是江大人府上確是有些問題。小婿來了這麼久,岳父大人連嚶嚶半句話竟也未曾提到。」

    語氣悠然,帶了幾分嘲諷的意味。

    「殿下,臣冤枉啊,臣對嚶嚶向來是疼愛有加啊!」江峙文愣了一下,也沒想到二殿下竟突然提到女兒,趕緊後退兩步躬身行禮道,「只是這卷宗之事更為重要,臣著實不敢拿小女之事來打擾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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