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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43:19 作者: 顏幻卿
    江嚶嚶倒是沒什麼反應,一邊的春嬤嬤聽著越聽越覺得這每一條忌諱似乎都在直指著自家主子,一時間更加為日後擔憂起來。

    外間有了些動靜,似乎是前院的人過來了。還有引路婢女的聲音,隱約夾雜著幾句殿下。扶姞也將話說完了,她心裡還警惕著,皇子妃會不會做什麼事來敲打她。

    但是沒有,江嚶嚶壓根沒想為難她,揮揮手就讓人下去了。扶姞領著人出去的時候,還瞧見她從青蕪手裡接過了扇子,坐得端正嚴嚴實實的遮住了臉。

    屋子裡一瞬就寂靜了下來,只能隱約聽見外面隱約接近的聲音。

    李燃這人作為反派,心狠手辣,作孽著實不少。江嚶嚶還記得書里的劇情,太子李恆和二皇子李燃積怨已深,已經到了一定程度了,李燃幾次出手都讓李恆死裡逃生,然後倒是加固了李恆和元雅容的感情。

    就比如這次,李燃半月前剛設伏太子失敗,倒是將身邊東宮的暗釘拔了出來。只可惜啊,那暗釘只是其中之一,還有一個更是在這二皇子府蟄伏已深。

    那位暗探被太子救過,又知道李燃接下來的謀劃,再加上自己的同僚兄弟日前才慘死李燃之手。於是首先便將消息遞了出去,涕泗而下要在二皇子大婚夜混亂之時,以命報效太子。

    此刻若不出意外,人已經藏在側廂的某個架子後了。

    江嚶嚶原本塞在衣服里的衣服里的匕首已經在鸞轎里就重新取出來,藏在袖間了。

    惡毒女配想做什麼,哪有自己動手的道理,自己動手的那都是炮灰。很顯然,江嚶嚶不是炮灰,她只要在不經意間給那個炮灰提供一分關鍵的便利罷了。

    誰又會認為剛進府的那個嬌弱無依的可憐喪夫弱女子,會是刺殺自己夫君刺客的幫凶呢?

    人已經到了外面,還有禮官的聲音。

    「你們兩,都出去吧。」江嚶嚶唇角微微揚起,聲音微甜。

    春嬤嬤還是有些不放心,但是還是和青蕪一起退到了外間。

    禮官及一眾婢女內侍都止步停在了外間,外間守著的人恭聲的行禮問安,禮官還在和二殿下說著同房之禮的事,然後被李燃身邊侍從客氣的揮退了,只道是殿下有些醉了。

    今日殿下大婚,太子駕臨,多數侍候的人還有一些重臣都在前院。原本按理,禮官和嬤嬤是要進來幫新人完成結髮之禮的,也被揮退了。

    很快人都被譴走,李燃臉上也沒有什麼醉色了,他向來不會在外人面前失態。扶著其的內侍曹欒趕緊退開了兩步,躬著身子揣著浮塵站好。

    一排燈燭微光將整個房間籠罩,紅燭噼啪兩聲,映照帳中窈窕身影。惡魔一樣的少女漫不經心的擦拭著匕首,絲毫不慌。

    在門被推開的一瞬間,她笑眯眯的抬眼望去。

    「皇子妃身側怎麼不留幾個人伺候?」

    就見一道頎長的影子映在屏風上,大紅色吉服衣袂出現在眼前。

    在他饒過屏風踏進來前,江嚶嚶也終於看清了他的臉,一瞬間就狠狠被驚艷到了。

    燭光下少年五官絕色眉尖微蹙,分明長得乖巧,可那眉宇間又暗藏著幾分狠戾殘忍之色。一襲麒麟紋喜袍,更是襯得他唇紅齒白。

    外間的守著的府上原本的婢女上和春嬤嬤青蕪幾人就要進來,但是青衣婢女中為首的那個卻回了話道:「是皇子妃令婢子們在外守著,莫要進來的。」

    李燃已經在床榻邊站定,兩人正四目相對。

    層層燭光照耀得屋中十分明亮,帶著一層暖色的柔光。

    少女十分乖巧的坐在床榻前,手裡的扇子也不知道方才被扔到了哪裡去了,漆黑的杏眼映著一點點光,就這樣彎唇直白的看著他。

    「夫……夫君?」

    一瞬間李燃眼前出現了此生瞧見的最燦爛的顏色,她好像是在笑,他大抵也許是真的醉了吧。

    「皇子妃。」李燃看著她,盡力讓聲音更平靜一些,「你的扇子呢?」

    卻扇詩還沒有念,不完整。

    扇子,什麼扇子?

    江嚶嚶已經全然拋到腦後了,書中並未提過李燃容貌,只是說起太子芝蘭玉樹風姿卓絕,倒是李燃性子陰狠手段毒辣,面貌可憎,平日不是臉上掛著冷笑就是掛著冷笑。

    但是現在,好像有那麼不一樣。

    「夫君,扇子丟了。」聲音帶著幾分低落。

    床有些高,她坐的靠後了些,腳未著地在床邊晃了晃。

    李燃剛進來還有一瞬不自在,莫名覺得後背有些發涼,心裡疑慮了一分。

    但是看到僕從都在外面候著,便不自覺便想起今日瞧見她在殿中時候那嬌氣的樣子,想到她一個人在這候著想來內心應是惶恐忐忑的,是以在轉過屏風前他還下意識斥責婢女將人獨自留在房中。

    卻沒想到剛抬頭看來,就聽見這樣嬌嬌軟軟的聲音。袖中指節沒來由一顫,他抬眸望去,就見燈火下少女仰著臉,漆黑杏眸映著格外好看的光亮望著他,彎著唇笑得十分乖巧甜美。

    似乎還有些羞澀,見他望來還赫然低下眸子。

    她好像,並非不願?

    心裡似乎划過什麼異樣的感覺,他站定垂眸,抿唇輕嗯了一聲。許是這喜袍映的,耳尖竟不自覺有些紅。

    其實,這婚事……也不是不可以。

    江嚶嚶沒有看見他的微微泛紅的耳尖,她低下頭已經是在想側廂的刺客要如何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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