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頁

    恍惚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老師多年前的話又在他耳邊纏繞。

    「虐粉也有吸粉和固粉的作用。」

    「粉絲不是喜歡我們的人嗎，為什麼要故意傷害她們？」潘封儀不解。

    「這裡的虐指的是虐你自己。」

    「就是利用粉絲的同情心讓她們對你產生憐惜，從而吸引和鞏固這類粉絲是嗎？」景熙搭話。

    「沒錯。」老師推了推滑下鼻樑的眼鏡。

    殷山站在他身邊，看見了他全部的表情，所以靠近低語道：「你值得這些。」

    看見他倆互動，現場的尖叫又升了幾個key。

    潘封儀笑了：「對啊，我值得。」

    賣腐？這不過是營業的一種而已。

    買慘？他只是把這幾年的經歷剖出來晾在陽光下，這是真慘。

    「不過紅是門玄學，搞緋聞炒新聞只是一時的，各種營業也只是錦上添花，」潘封儀又看見老師用細杆敲了敲白色寫字板，指著碩大的實力兩個字說道，「最重要的還是實力，有了實力你才有底氣，有了底氣任何套路才不會反噬你。」

    他一直把老師的話放在心裡，從未忘記。

    拼實力，他自信不輸給任何人，既然紅是門玄學，他得到了，就不會輕易放棄。

    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燈打在他身上，光亮中他看見成片的金海，那是他夢寐以求的景色。

    七年的堅持，七年的付出，生死邊緣他都沒有放棄過。

    他的夢想，此刻終於實現了。

    一將功成萬骨枯，成功的路上總會辜負一些人，潘封儀在寒國便利店買水的時候就想到節目剛開始的時候向吳止借錢的事，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對方。

    吳止每次和潘封儀說話的時候冒出來的話都結結巴巴的，潘封儀也能察覺到吳止言語中展現出來的激動，但在對方極力討好時他卻笑得客氣而疏離，偶爾一點波動也只存在於對吳止臉上毫不保留的熱情產生的一點愧疚。

    他既然選擇了殷山，就不會再給別人希望，後來吳止和林玉關係更近一步時，除了莫名的酸澀感外，他更多的還是欣慰。林玉的公司走到後期只剩林玉一個藝人，就算不看好林玉，公司也不會放棄他，吳止跟著他鏡頭肯定不會少。

    夜晚吃飯回來他偶然在訓練室看到林玉和吳止在視頻，林玉新買了一個ipad，屏幕巨大，吳止濃墨重彩的五官直愣愣的出現在他面前。要說沒觸動是不可能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在熙攘人群中一眼望去，潘封儀當時第一個注意到的就是吳止，吳止太高了，比身邊的人都高了半個頭，神賜的臉在日燈下發光，不似凡間人，縱使在公司見過無數能抗下電影大屏幕的完美神顏，他們在吳止身邊也黯然失色。走近發現吳止不光臉好身高，體型也是寬肩細腰長腿，不開口仿若天神下凡，奉命用美貌誅殺世人。

    只要不開口。

    不開口。

    吳止開口發出沙雕笑的時候潘封儀就像是看到九天仙女落下凡塵，用臉著地的那種。

    反差太大，他接受不了。

    節目裡大家混熟以後，吳止被人摸了個底清，然後被人發現這是條哈士奇成精，外表看著挺唬人的，實際內里虛的一批，性格沙雕到不忍直視，除了臉以外一無是處。節目早期還有小劇場，輪到吳止的時候大家又發現他看不得劇本，一看就頭疼，得，以後連戲都演不了，白浪費這張臉了。金玉在外敗絮其中，他們可算是看到實例了。

    復活賽以後吳止靠著臉硬硬生生在各大公司中廝殺出一條血路，成為不少人的眼中釘，涉及到利益，中後期大家都抱團取暖，能抱大腿就抱大腿，抱大公司腿，抱高人氣大腿，抱實力派大腿，吳止這種花瓶被遺棄在團隊邊緣，最後還是林玉顧著以往情誼，拉他做了個伴，湊了個cp，也算是對他仁至義盡了。

    這個節目裡還有奇奇怪怪的榜單，廢柴榜和沙雕榜吳止總是被投上去，大家明里暗裡地貶低他，表面上是關係好取笑取笑，實際出來的效果被人故意曲解達到洗腦吳止就是個繡花枕頭就是個草包。腥風血雨的榜單還有顏值榜，這個時候就算再有人想故意害吳止，也心不甘情不願地會投吳止一票，就像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都是虛妄一樣，在吳止的這張臉的對比下，妄圖與他比肩的臉都會自相慚愧，顏值榜成為大家努力爭取第二的神奇榜單。

    在門外看見吳止好久不見的笑臉後，潘封儀默默走開了，他想這就是他和吳止最後的結局吧，連朋友都算不上，二人就算在一個圈子，最後也形同陌路。

    他永遠都做著最壞的打算，即使人氣最高，潘封儀也時常活在會被隨時拋棄的幻想中，他不幸的日子太久了，所以到現在也沒有自己已經是頂流的真實感。

    但那又怎樣，他已經是頂流了，這個圈子不要試圖擁有朋友，好感更是不值錢的東西，他只要在自己的路上一直走，不要停下，這就是他的歸宿。

    鳳凰只會棲息在梧桐木上，就算河邊的柳樹長得再好，他再心生歡喜，那也不是能讓他停留的地方。

    ☆、追求

    吳止失蹤了。

    在發現林玉聯絡不上吳止動用一切關係找人的時候，距離吳止不見已經半年了，潘封儀私下也問了一些人，也是沒有他的行蹤。

    好端端一個人突然人間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