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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41:19 作者: 孟冬十五
    只是抱著手臂,靜靜地看著她表演。

    胡氏演技浮誇,「我一早就知道你瞧上了我家三丫頭。司家出事前就求娶過,我覺著三丫頭還小,沒答應,想著過兩年再說……」

    話里話外都在暗示,司南對於三娘早有想法。

    「沒承想,你竟然、竟然這般不知禮數,無媒無聘就要了她的身子!」胡氏想擠出兩滴淚,卻失敗了,只能幹嚎。

    於三娘被胡氏餵了迷藥,即使這麼大動靜也沒醒過來。那副蒼白柔弱的模樣,倒真像是初承雨露。

    至於為什麼睜不開眼……

    胡氏不是說了嗎?

    司南強要了她,指不定給她吃了什麼東西。

    眾人看看於三娘,又看看衣衫半解的司南,不由信了大半。

    姦污倒不至於,更像是你情我願。

    畢竟倆人平日裡就走得極近……

    胡氏把這場自導自演的大戲推上高潮,「姓司的,今日你要不給個說法,我就一頭撞死在你家!」

    「那就撞吧。」司南面無表情地說,「一下撞不死,就多來幾下。要是自己捨不得撞,我不介意幫幫你。」

    胡氏:……

    這戲還怎麼演?

    司南只覺得憤怒。

    他高估了胡氏的底線,怎麼都沒想到,她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算計。

    他又低估了胡氏的無恥,竟然想用這種法子逼他娶三娘。

    是的,這就是胡氏的打算。

    把事情鬧大,利用於三娘的清白和他的善心,讓於三娘嫁進司家。

    不用想就知道,事後她八成會以丈母娘的身份對司家指手劃腳,或者圖個更大的——司氏火鍋店。

    就算吞不下店面,時不時坑些銀子,就夠她後半生花了。

    司南冷冷一笑,若他真是個看重名聲的古人,或者毫無原則的「聖父」,今日興許就著了胡氏的道。

    不巧,他不是。

    槐樹剛好在這時候回來了,和於大娘、於二娘、於七寶一起。

    他去宣德門接司南,半晌沒等著人,問了守城兵才知道,司南早就出了宮。槐樹轉頭往回騎,半路遇到於家姐弟,便順道把他們拉了回來。

    沒想到,會撞見這一幕。

    眼睜睜看著於三娘歪胡氏身上,嫩白的臂膀露在外面,槐樹生生怔住。

    司南心底的怒意不斷翻湧,恨不能一刀劈了胡氏,再不濟把她丟出去,免得髒了自己的屋子。

    然而,理智告訴他,不行。

    左鄰右舍都在這裡,如果他不把事情說清楚,明日還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

    他沉下心,冷靜道:「槐樹,去,把三娘叫醒。」

    之所以不叫別人,是因為他們搞不定胡氏。

    槐樹仿佛靈魂歸位,猛地上前,一把將胡氏推開。只聽咚的一聲悶響,胡氏的腦袋重重地磕在床柱上。

    這下,胡氏不止手疼,腦袋也撞出一個大包。

    方才還哭喊著要一頭撞死的人,這時候卻心疼地抱住自己,哀哀直叫,一點想死的意思都沒有。

    左鄰右舍譏諷一笑,就差往她身上吐唾沫了。

    槐樹看都沒看胡氏一眼,連撕帶扯地扒下自己的外衫,將於三娘嚴嚴實實遮住。直到確保不再讓人看到一絲半點,這才掐住她的人中。

    手指微顫,幾乎使不上力氣。

    好在,於三娘還是醒了。

    睜開眼便看到槐樹抱著她,想也沒想就揚起手,打了他一巴掌。

    槐樹生生受了,卻沒放開,反倒抱得更緊。

    於三娘打完之後,方才徹底清醒,看到屋中的一切,又蒙了。

    胡氏生怕她說出什麼不該說的,顧不上頭上的大腫包,起身就要去拉她。人還沒到,就被槐樹踹了個窩心腳。

    胡氏氣瘋了,朝賴大吼:「雇你們是看熱鬧的嗎?還不上來幫老娘!」

    賴大抱著手臂,不咋上心,「哥幾個拿錢辦事,只答應了你踹門捉姦,沒說替你打架。」

    早知道胡氏使了這麼個陰招,賴大根本不稀罕來。要是他有這麼個機靈又能賺錢的小閨女,不知道有多疼,哪裡會如此羞辱她?

    胡氏咬咬牙,只得把視線放到三個孩子身上。

    於大娘和於二娘早就嚇傻了,愣愣地站在原地,丟了魂似的。

    倒是於七寶,對上二郎的目光,仿佛一下子通透了,抱住胡氏的腿放聲大哭:「娘!你這是做什麼呀?爹爹就是因為害大郎哥才蹲了大牢,你也想去蹲嗎?」

    「胡說八道!你哪隻眼睛看到老娘害他了?分明是他占了你三姐姐的便宜,卻不肯認!」

    胡氏借題發揮,「事已至此,我也不求別的了——司南,只要你當著左鄰右舍的面,發誓一輩子對三娘好,明日我便給她準備嫁妝,堂堂正正嫁進你家。」

    「不可能!」槐樹第一個出聲反對,「我師父沒有碰三娘,三娘對我師父也無意,師父不會娶,她也不會嫁!」

    胡氏厲聲罵道:「臭小子,有你什麼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告訴你,死了這條心!」

    此時,就算於三娘再蒙,也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恨不得當場死掉。

    死之前,還是要撐著一口氣,替司南澄清:「大郎哥沒碰我!他根本不可能碰我!我是在家裡睡著的,定然是有人把我抬到了司家,陷害大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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