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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41:19 作者: 孟冬十五
    趙德冷著一張臉,硬梆梆道:「此為開封府公務,郡王不便插手。」

    唐玄挑眉,「你不是要抓我嗎?」

    趙德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官奉了包大人的命,要抓宋氏火鍋店的東家,司南。」

    唐玄道:「公文何在?」

    趙德不肯給他。

    草果姑姑適時站出來, 說:「奴婢方才看了公文, 包大人只說抓捕私鑄銅鍋者,沒指名道姓。」

    「那就對了。」唐玄道, 「這火鍋店是我跟南哥兒合開的, 銅鍋也是我找人鑄的, 包大人要抓的人是我。」

    趙德:……

    預感成真了。

    就算他不把唐玄放在眼裡,也不可能明晃晃把他捆到開封府。

    且不說他有沒有這本事,光憑官家的護短程度,一旦把人捆了, 又找不到確鑿的證據, 不光是他,包大人都得光榮下崗。

    司南沉浸在唐玄那聲動聽的「南哥兒」中,心裡美得冒泡泡。

    小玄玄當著外人的面叫他「南哥兒」, 真會撒嬌!

    沉浸在大總攻幻想里的司南變得很大度,「既然是包大人說的,就別讓他老人家為難了。咱們鑄銅鍋的時候不是有那個『同意書』嗎,乾脆拿給包大人看,能證明不是私鑄就好了。」

    「好。」唐玄點頭。

    可南想了想,也不能太大度,「至於誣告我的人,還有不分青紅皂白耽誤我做生意的惡吏,我要反過來告他們,你要幫我跟包大人說,請他老人家替我做主。」

    ——明目張胆「走後門」。

    唐玄一味縱著,「如何做主?」

    「用枷鎖鎖他們,還要讓他們賠我錢!」

    「好。」

    唐玄抬抬手,便進來幾個皇城司的親從官,拿著契書,趕著差役們浩浩蕩蕩出了門。

    趙德還好,至少能裝。

    差役們的臉色就精彩了,原本是來拿人的,怎的倒反過來成了被拿的?偏偏還不敢不從。

    上一個跟皇城司叫板的,墳頭的草都沒人割!

    火鍋店裡。

    找茬的差役走了,司南恭恭敬敬地把魏氏請回雅間。

    孩子們和員工都嚇壞了,戰戰兢兢地愣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喘。

    司南拍了拍手,「槐樹,去門口迎客,下一波用餐高峰快到了。二豆,今日天氣熱,多做些冰沙,冷串也備上。小郭,大廳這邊你留神盯著,客人來了主推冷串。實哥,勞煩你看著他們把那倆桌子清了,風扇吹起來,空氣清新劑也噴上……」

    看著他含笑的臉,聽著他平靜的聲音,大夥慌亂的心不由自主安穩下來。

    二郎急於表現,「我呢?我做什麼?」

    司南笑眯眯,「有沒有長得可愛或者帥氣的小郎君?要坐在櫃檯後面充當吉祥物哦!」

    「我可愛!」小崽第一個跑過去。

    「我帥氣!」小狗子也沒謙虛。

    「我厲害!」二郎毫不猶豫。

    「我……力氣大。」冬棗想了想,也過去了。

    剩下小茄子、小饅頭和小木頭,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優點。

    最後,還是小木頭站出來,說:「我們是一家人……師父哥說過,一家人就要齊齊整整。」

    孩子們都笑了起來,所有孩子都站到了一起。

    在這種歡樂的氣氛中,員工們按照司南的安排各自忙碌起來,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原本亂糟糟的大廳就變得井然有序。

    風扇一吹,自製的「空氣清新劑」一噴,小小的火鍋店立即變得高大上。

    魏氏拿眼瞅著,頗覺欣慰,「不愧是玲瓏的孩子。」

    草果掩著嘴笑,「是誰說的,再也不許我們提月娘子,誰提跟誰急。」

    魏氏白了她一眼,「誰說的你問誰去,反正我沒說。」

    這無賴的模樣,不止草果,向來矜持的范萱兒也笑了。

    范萱兒便是那個戴著帷帽的小娘子,她母親和魏氏是堂姐妹,當初嫁給了江南的富商,後來家道中落,富商又得病死了,她們母女這才來到汴京投奔魏氏。

    兩年前,范萱兒的母親也死了,只剩下她一個孤女。

    范萱兒長得像江南水鄉的小白蓮,嬌嬌嫩嫩,頗有才情。

    魏氏待她極好,甚至想過讓她做兒媳婦,只是當初范萱兒的母親眼界高,想讓她嫁個狀元榜眼,將來做高官夫人,這才沒成。

    為顯矜貴,她在外男面前向來戴著帷帽,只是,眼下瞧見司南領著唐玄進來,反倒把帷帽摘了。

    草果瞧見了,只笑笑,沒吭聲。

    魏氏卻大大咧咧地說:「怎麼摘了?不是說還沒議親,不方便見外男嗎?」

    范萱兒嘴角一抽,含羞帶怯地垂下頭,「姨母不是說了,南哥兒不是外人。」

    聲音柔得呀,仿佛能掐出水來。

    魏氏信以為真,直爽地拍拍她的手,「這就對了!你看別人家的小娘子,該打馬球打馬球,該逛園子逛園子,合該瀟灑些!」

    「謹遵姨母教導。」范萱兒起身,規規矩矩行了一禮。

    魏氏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這丫頭雖說平日裡頗多講究,卻也沒這麼……這麼作,今日這是撞邪了?

    魏氏有點擔心,摸了摸范萱兒的腦門,結果,邪祟沒摸著,倒摸了一手白粉。

    欸呀,怎麼抹了這許多?

    魏氏正要說話,被草果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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