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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39:47 作者: 桑奈
晏溯斜跨著包,朝著格子道路上有樹葉的地方踩去。
許菖蒲跟他並排走,偶爾晏溯為了踩一片樹葉,跟許菖蒲貼的很近,身體挨著身體,忽而晏溯為了踩另外一片樹葉,他又遠離了。
許菖蒲看著晏溯這樣子,說著:「你無聊不啊?」
晏溯繼續沒事踩著樹葉,許菖蒲問著:「今天的事情是怎麼處理的?」
「沒什麼,就賠償一點兒醫藥費,早知道只賠償醫藥費那麼簡單,你就不應該拉著我,我還能再踹個幾十腳。」晏溯說。
看著小情人臉色不太好,晏溯老老實實的將兩千塊錢上交給許菖蒲說:「給,這是我所有的錢,拿著,別客氣,以後我的錢都上交給你,絕不偷藏私人小金庫。」
許菖蒲沒好氣的看了晏溯一眼。
晏溯默默的把兜里一百塊給摸了出來:「就一百,我真沒錢了。」
許菖蒲一推,「不要。」
晏溯笑:「你還嫌少?你放心,只要你伺候好了我,以後讓你做豪門少奶奶,我們撒錢玩。」
許菖蒲:「我懶得理你。」
兩人走到湖邊的長凳子旁,坐了下來,書包被放置在一旁,晚風吹了過來,帶來了晚秋獨有的涼。
許菖蒲似乎想起來陸仁賈中傷晏溯的那句話,於是問著:「你二哥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晏溯抬頭看著點點星光的夜空,呼出一口氣,現在已經深秋了,呼出的氣體在空中化為一團白色的霧氣,被路燈一照,那白色的霧氣仿佛泛著光一樣。
許菖蒲站了起來,拿過書包,沿著臨江大道朝著前方走去說著:「你不想說就不說吧,沒關係的。」
路燈拉長他的身影,拽著他的身影投在瀝青路上,街道兩旁古桐樹泛黃的葉被吹落幾片,與他擦肩而過。
晏溯隨手拎起書包追了上去,把手搭在他肩膀上:「陸仁賈是陸仁逸的親弟弟,而陸仁逸是當年那個被我入學捅了一刀的傻逼,當年陸仁逸罵了我二哥,說的極其難聽,所以我才捅了他的,沒想到陸仁賈跟我同一屆入學,反正就那之後,陸仁賈就恨上我了。他從最開始挑釁你到今天打球,都是故意針對我的。」
許菖蒲目光疑惑看向晏溯:「你不是跟你二哥關係不好嗎?」
晏溯笑了笑:「確實不好,還挺差的,但是吧,自己的親人只能自己說,一到外人口裡,就會變得很奇怪,就好比現在有人打你弟弟,你肯定會出手的。」
許菖蒲沒有否認,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我小的時候,特別粘我二哥,他只比我大三歲,不像我大哥,比我大十一歲,我跟我二哥有很多共同的話題,小時候爸媽太忙把我丟家裡,保姆不好好照顧我,都是我二哥在照顧我。」晏溯笑了笑。
寬敞的臨江大道人行道上兩少年肩並著肩。微風拂過,吹得江水唰唰唰的衝上江灘,漣漪朝著四周盪開。
許菖蒲靜靜的聽著,沒有打斷晏溯,他不怎麼愛說話,但卻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因為他不會打斷人的話,能夠讓人暢所欲言。
晏溯攬著許菖蒲肩膀,笑了笑說:「你都不知道我哥後來多討厭我,那時候我還挺小的,在公園遊玩的時候,他說要跟我做遊戲,我滿懷期待開心答應了,我們玩捉迷藏,他讓我藏,我藏了一整天,等到半夜警察來找到我的時候,我才知道我哥根本就沒找我,他騙我,而且他明明就知道我藏在滑梯後面,故意在所有人來找我的時候,他說他不知道。還有一次,我們在院子裡玩鞦韆,在我沒坐穩的時候,他故意把鞦韆推出去,害我摔得頭破血流,我得到零花錢要分他一半,他把所有的錢都搶走當著我的面撕了,他在我的作業本上畫豬頭,在背後罵我是狗,我喊他哥,他讓我滾,我有好的東西想與他分享,他卻把我的好東西毀滅在我跟前,可以這麼說,這個世界上最討厭我的人不是某個被我揍了的人,而是我二哥。」
「一開始我想靠近他,我以為只要我對他好,他還會把我當弟弟,後來我發現他很討厭我,我覺得是我對他不夠好,我就加倍對他好,就連我爸媽也說只要我對我二哥好,我二哥一定會喜歡我的,後來發現我錯了,不管我對他多好,他一直那樣厭惡我。再後來,我也就無所謂了,我個頭長高了,我不怕他欺負我了,只要他跟我打架,我就會跟他打架。他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反擊他。」
許菖蒲靜靜的聽著,他們已經走到市區中心的小吃街入口,來來往往很多行人與遊客。
那小吃街是一條巷子,在巷子口有一條古老的橫木寫著「戶巷」兩個字,石板路衍生到巷子裡,巷內炊煙寥寥,吆喝聲不斷。
下午比賽到現在,兩個人一口水都沒喝,現在聞到巷子裡飄出來的香味,早已飢腸轆轆。
許菖蒲買了兩杯鮮榨五穀豆漿,晏溯在燒烤攤前拿了十多串烤魷魚與一些小吃。
兩人邊走邊吃,許菖蒲問著:「你哥哥為什麼突然那麼討厭你?」
晏溯笑了,他吸了一口豆漿說:「因為在我六歲那年,我調皮,在家裡玩水槍,弄得自己一身水,保姆去外面打牌了,沒有及時幫我換下濕衣服,導致我發了一場高燒,我爸媽下班回來看到我發了高燒就嚇壞了,緊急帶著我去了醫院,而那天風雨交加,我二哥在小學門口等我爸媽去接他,等了好長時間都沒有等到,那小學老師當時也急著回家接孩子,以為他已經被接走了,就那樣,他被人販子拐走了,等我爸媽找到他的時候,他身上被打的到處都是傷,還有被那人販子猥|褻過的痕跡,你那什麼眼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