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兩日史官(1更)【求月票】
2023-09-28 19:39:05 作者: 素子花殤
皇帝又「哦」了聲,威嚴銳利的目光打量著她。
或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又或許是生在官宦人家從小聽著朝堂之事長大,初次面聖明顯比尋常女子多了幾分無知無畏。
而這份無知無畏竟有些愉悅到了皇帝,畢竟平素看多了唯唯諾諾、戰戰兢兢的女子。
「你可知妄議皇子是何罪?」皇帝開口問弦音。
「父皇......」弦音還未開口,卞驚寒先出了聲。
卻是當即被皇帝打斷:「朕問的是這丫頭!」
卞驚寒抿了唇,眉目微凝。
弦音脆聲開口道:「回皇上,小女子並沒有妄議,妄議是跟人議論,小女子誰都沒有說,只是自己一人寫在紙上而已。」
皇帝點點頭,「就算沒有妄議,胡言亂語侮辱皇子也是大罪。」
卞驚寒臉色微微一變,弦音的聲音已緊隨而起。
「小女子並沒有侮辱三王爺,小女子只是寫了自己所猜所想罷了,其實,到此時此刻......」
說到這裡,弦音頓了頓,微微垂了小腦袋,聲音也低了幾分,帶著幾分怯意,又帶著幾分不服氣地嘟囔道:「到此時此刻,小女子依舊不覺得自己是胡言亂語......」
卞驚寒低垂著眉目,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意欲何為。
明明在三思殿的時候,他已經交代過她,過來龍吟宮,不要說話由他來說,可她一再搶話。
雖說她平素膽子也不小,卻也不是沒有分寸之人,此刻又見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他便沒有做聲,擰著一顆心靜觀其變。
弦音這般一說,皇帝挑了興致:「哦?你都寫了三王爺什麼?到現在還覺得自己有理。」
卞驚寒又回頭瞥了弦音一眼,面上不動聲色,心裡的擔憂只有自己知。
弦音也未看他,徑直回向皇帝:「小女子就......就寫了一句:三王爺食陰陽草、練奇功。」
卞驚寒眼波驟凝,深目看了她一眼,將頭收回。
皇帝亦是怔了一下,稍顯意外。
「你可知陰陽草是什麼東西,食了陰陽草又會有什麼後果,就如此說三王爺?」
「回皇上,小女子就是知道才這樣寫的,傳聞陰陽草長在墳頭之地,每日食它,可驅百病、可解百毒,可使內功突飛猛進、無人能敵,同時,也有兩個弊病,一個,長期食用,會讓自己變成陰陽人,極度反感異性的觸碰,另一個,必須長期食用,一日不食,便會走火入魔。」
弦音一口氣說完,覺得應該沒有遺漏什麼。
這可是在神醫府的時候,聽那些下人說的,似乎大家都知道,應該不是什麼罕聞。
雖沒有讀皇帝的心裡,可看其反應,明顯也是知道此草的。
卞驚寒會醫就更不用說了。
「你為何說三王爺食了此草?」皇帝又問。
「因為那日在御書房,小女子看到午國七公主幾次想要抓三王爺的袍角,都被三王爺避開了,似是很厭惡被觸碰的樣子,而且,之前,小女子也聽說過一些關於三王爺的傳聞,傳聞他就是不喜人觸碰,尤其是女人的觸碰,所以小女子就......就猜測他可能是食了江湖上傳聞的陰陽草......」
皇帝聽聞就笑了。
「就因為這個就說三王爺食陰陽草?」
弦音睜著大眼睛,滿臉無辜懵懂:「症狀完全吻合的呀。」
皇帝再次被她的樣子愉悅到了。
抬手扶額:「到底還是個天真的小丫頭。」
「不是,皇上,」弦音一聽急了,一副不服氣的樣子,「雖說小女子只是猜測,但是,不排除這種可能對吧?三王爺也不能證明自己沒有食這草啊!」
「本王為何要食這草?」一直沉默不語的卞驚寒終於忍不住出了聲,扭頭懟向她,「讓自己變成一個陰陽人?」
不男不女、雙性人稱之為陰陽人。
「因為可驅百病、可解百毒、可使內功突飛猛進不是?」弦音回得也快。
見卞驚寒面露慍意,弦音連忙跟皇上請示:「皇上,要不這樣,就讓小女子做三王爺一日的起居注史官,隨侍一旁,全天記錄,如此一來,既可證三王爺清白,又能讓小女子心服口服,若三王爺的確沒服陰陽草,小女子甘願受罰。」
卞驚寒眸光一斂,這才明白過來她做這一切的用意。
心中大動。
他當即回道:「別說一日,兩日本王也敢讓你記錄,陰陽草一日不食便會走火入魔,你且看本王會不會走火入魔?」
末了,他又對著皇帝俯首一鞠:「事關兒臣清譽,請父皇下令,就按照江姑娘所說,讓其做兒臣一日起居注史官。」
弦音一副不服氣、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樣子,也抱拳頷首:「請皇上成全。」
皇帝將身子朝椅背上一靠,沒有做聲。
靜默了半響,「也罷,就當是一次實習鍛鍊,只不過男女有別,終是有些不妥,好在你是史官,自己注意些分寸,應該也不會惹人嫌話......」
又沉吟了片刻,皇帝接著道:「這樣吧,兩日,你且做三王爺兩日起居注史官,兩日後的這個時辰,將你做的起居記錄送到這裡給朕。」
「是!」弦音脆聲頷首。
「謝父皇。」卞驚寒亦是鞠身。
對他這個父皇來說,最重要的是最後一句吧。
將起居記錄送過來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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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龍吟宮,弦音先回住所簡單地收拾了一下。
韋蓉、秦燕、宋蓉圍過來,還以為她要被趕出宮,聽說她被罰去三王府做三王爺兩日的起居注史官,韋蓉和秦燕都眼紅得不行。
特別是韋蓉,簡直羨慕嫉妒到了極致,在屋子裡暴走,不停地說,為何此等好事落不到我頭上?
背了個小包袱,弦音就隨卞驚寒出了宮。
一路卞驚寒走前,她走後,兩廂無話。
出了宮門上馬車,因為只有一輛,卞驚寒坐於車內,她坐馬車外面,依舊未做任何交流。
到了三王府,卞驚寒一聲未吭徑直回了雲隨院,她默默跟在後面。
見他入了廂房,她也隨後進去。
她前腳剛邁過門檻,他就猛然轉身,伸手將她往裡一扯,「嘭」的一聲將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