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不如她願(1更)
2023-09-28 19:39:05 作者: 素子花殤
卞驚寒本在一個曬藥的簸箕邊傾著身子看藥,一個抬眸見到她,便緩緩直起了腰身,輕凝了幾許眸光揚目朝她看過來。
弦音看了看他左右,見就在他邊上有個簸箕裡面曬的是茯苓的白色藥粉,便徑直走了過去。
在茯苓藥粉的簸箕邊,她突然停住腳步,然後特別驚奇意外地傾身去看簸箕里的藥粉,並且用手抓了一把看。
邊上的卞驚寒見狀,拾步過來,剛低下身子給她介紹:「這是茯苓研磨成的粉......」
話還未說完,弦音猛地「啊嘁」一個噴嚏打了出來,她手裡攤開看的那把藥粉還來不及收回,瞬間被噴得瀰漫紛揚,然後,毫無意外的,她的臉上,卞驚寒的衣服上,全部都是。
本來不少人的目光就聚在卞驚寒的身上,又加上她這一聲噴嚏打得響亮,幾乎所有人都朝他們看了過來。
弦音也被自己的舉措嚇得不輕的樣子,見卞驚寒的衣服上被她弄上了藥粉,意識到自己闖了禍,也顧不上自己臉上是個小白貓,就趕緊著急慌亂地伸手去幫卞驚寒拍拂。
結果,不拍拂還好,一拍拂反而更多了,因為她的手方才抓過藥粉,掌心還沾染著不少。
管深見狀,眸光一斂,上前一把攥住弦音的小胳膊將其拉甩開。
弦音驟不及防,加上人小體輕,管深人大力大,還是會武功的,又用了幾分蠻力,弦音瞬間就被甩出老遠,摔跌在地上。
管深剛準備問卞驚寒沒事吧,就感覺到面前墨袖一掃,一股外力撲面而來,他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被那道外力甩得踉蹌後退了好幾步,他強行穩了穩終是沒穩住,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住。
管深更是一臉懵逼。
因為他發現,甩他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他家王爺卞驚寒。
不僅如此,他家王爺還大步越過他,去把那個將他弄得一身髒的小丫頭扶了起來,甚至關切地問對方:「你沒事吧?有沒有摔到哪裡?」
管深完全傻眼。
什麼情況?
這個男人不是最不喜歡他人觸碰的嗎?而且,不是最愛乾淨、最見不得髒的嗎?
換做尋常,都根本輪不到他上前去將人拉開,這個男人自己早已將人甩得老遠了好嗎?
今日怎麼會?
就算念及對方是個小孩子,那也不至於將他甩拋在地啊,他踉蹌後退了那麼多步,都緊急凝氣調息想穩住,結果還是摔到地上,說明,這個男人用了不小的力度。
為什麼?
這還是他家王爺嗎?
管深眉心一跳,難道不是?
想想這段時間這個男人的確反常得很。
莫非真是個假的?
這般想著,他就大駭起來。
這廂,弦音也沒想到卞驚寒會過來扶自己,如此良機,她自是趕緊抓住,在他伸手扶她的同時,小手再次攥了他的袖襟,在他的袖襟上也添上一些白污。
是的,不僅此刻,方才,包括那一聲噴嚏,她都是故意的。
不是最愛乾淨嗎?趕緊回房去換袍子啊!免得在這裡就像搞型男展示一下,讓一堆女人沒心思做事。
真是的!弦音心裡哼哼。
卞驚寒問她有沒有事,有沒有摔到哪裡,她自然是搖頭。
其實,屁股還是有些疼了,早上的時候,被他在走廊上也撞摔了一跤不是。
見卞驚寒竟然伸手作勢要擦她臉,她嚇得那個魂飛魄散,趕緊後退了幾步避開,連忙用自己的衣袖去拂。
並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畢竟她還只是一個小孩,她是擔心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被他給摸出來。
咦?
怎麼還不回房去換衣服啊?
墨袍上面沾的白色藥粉,真的很明顯很明顯的。
她的這點小心思又豈能逃過卞驚寒的眼睛?
在她那一聲噴嚏出來,他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見她沒事,他繼續淡定自若地去看院子裡的其他藥,不如她願。
這邊管深還在自己的猜測疑問中不能自拔。
不行,得想個法子證明才行。
想了想,他拾步跟上卞驚寒,也隨著後面看了看藥材,然後假裝不經意地開口:「對了,王爺還記得奴才的小名嗎?」
卞驚寒一怔,不意他突然問這麼個問題,回頭瞥了他一眼,略帶了一分疑惑和探究。
管深笑了笑:「王爺還記得嗎?」
卞驚寒便停住腳,漆黑如墨的眸子凝落在他的臉上,靜默了片刻,前後事情一聯想,似是有些明白過來他的用意了。
當即眸色一冷:「想什麼呢?是不是方才摔一跤腦子摔壞了?」
管深嚇得連忙解釋:「不是,奴才就是突然想起來這個,覺得特別好笑,奴才的娘真是會取名兒,天下那麼多好聽的名,她不取,偏偏給奴才取個全天下最丑的,奴才那時特別嫌棄,都生怕別人知道,結果奴才娘第一次來王府,還當著王爺面那樣叫奴才,當時,奴才真恨不得鑽地縫兒了,後來奴才朝娘發火了,說奴才有大名,做什麼還叫那麼難聽的小名,自此,奴才娘便也不叫奴才小名了,直接喊奴才大名,所以,連奴才媳婦都不知道奴才有過那麼個小名,奴才......」
「你到底想說什麼?」卞驚寒聲音沉沉,驀地將他滔滔不絕、語無倫次的話打斷。
管深呼吸一緊:「奴才......」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講。
卞驚寒面色冷峻,瞥了他一眼,繼續拾步緩緩向前:「如果你連本王都不能確認,那你這些年王府管家都白當了!」
管家心頭一駭,震驚於這個男人洞察能力,他竟然已經瞭然他的動機。
正想著該如何解釋一下,又見卞驚寒回頭冷覬了他一眼:「是不是非要聽到人家喊你狗腚子你才舒坦!」
管深腳步頓住,狂喜。
對,狗腚子,他的小名就叫狗腚子。
王府裡面除了他自己,唯一知道的人只有卞驚寒。
一顆心終於釋然。
看著男人挺拔偉岸的背影,他抬手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忽然覺得自己真是荒唐可笑得厲害,竟然,竟然懷疑跟了一個假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