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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32:36 作者: 青山聽雨
    等到她好不容易將人給放到床鋪上,慕思思勉強鬆了口氣,只是光憑這樣還是不能夠使她放下心來。

    慕思思靠在卓明珏胸膛,抬頭看向這位陷入昏迷狀態的少年。

    突然的,她的目光愣了下,像是看見了什麼令人無法置信的東西。

    她不可思議地執起他的手腕,認真地在他兩隻手上瞧了又瞧,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慕思思發現卓明珏的其中一根手指頭的指甲上竟然還沾染著血絲,而等到她再繼續翻看著別的地方,更是震驚地發現他幾乎每根手指頭都或多或少有著受傷過後的痕跡。

    這些看上去都是新添的傷口,血痕還很新。

    慕思思睜大眼睛望著,握著他的那雙手也有些輕顫,她不知所措地看著卓明珏,慌亂得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些什麼才好。

    要是普通的傷痕,對於修士的特殊體質來說,只需要過上一陣就能自動痊癒。

    而卓明珏這會兒的傷口還沒癒合,並且就連手指的鮮血都來不及清理,那就說明這些血是他昏迷前才染上的,

    怎麼會這樣?他為什麼會突然受這麼重的傷?

    慕思思眼圈逐漸泛紅,眼睛更是被水汽覆蓋瀰漫,她輕吸著鼻子,淚水卻無助地掉落在了地上,也落在了卓明珏的手背。

    滾燙的淚意使得他的手有了些許的反應,卓明珏眼瞼再次輕顫了下,卻始終沒有睜開。

    慕思思依稀聽見了一陣低語,她擦了擦眼淚,湊到卓明珏臉龐,想要聽聽他在說些什麼。

    「別、別哭……」這是一聲極其細弱卻又溫柔的話。

    慕思思淚意瞬間就止住了,她隨手將臉上的淚珠擦乾,吸氣道:「好,我不哭。」

    卓明珏的意識也只是清醒了片刻,很快又昏迷了過去。

    慕思思盯著他的臉龐看了很久,伸手將卓明珏額頭的汗擦乾。

    慕思思翻出身上的傳信符來,直接點燃了它。

    傳信符是掌門贈與女兒用做聯絡的道具,點燃它就能與對方進行聯繫。

    符篆燃燒時,那裡很快就傳來了掌門的聲音,「思思,這麼晚了,有何要事?」

    慕思思看了眼卓明珏,不安地握住了他的手,向父親簡略地解釋了事情的經過。

    掌門沉默了會兒,隨後便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我等下便讓木長老過來看看。」

    木長老醫術高明,尋常弟子若是受了什麼傷,無法自行痊癒的,都會去找他幫忙。

    慕思思說:「好。」

    掌門聽出她語氣里的疲倦,勸她道:「很晚了,先回去歇息吧。」

    慕思思拒絕道:「我要留在這裡,等卓明珏醒來再說。」

    掌門還想再勸,但見女兒意志堅定,便知道她心中早就有了決策,不會因為此事而有任何的想法轉變,也就不再勉強。

    兩父女結束完對話後,他收回手上的符篆,想起凌晨時在她院落看見的那道紅光,那樣滔天耀眼的光芒,尋常修士看不見,但卻一定瞞不過他的眼睛。

    掌門聯想到女兒提起薔薇花終於開放時的歡喜語氣,便不由得笑了:「什麼關係不合,我的傻女兒呀……」

    掌門失笑著搖頭,便也不再管這兩個小年輕的事情了。

    只是……

    他想到一點,終是有些放心不下。

    這卓明珏始終是外門弟子,又如何能照顧得好她呢……

    *

    木長老在這之後很快就帶著弟子來了,他們將卓明珏扶回到床上後,便開始給他看起了傷勢具體情況。

    木長老把脈後,卻是怪哉地說道:「他的靈力怎麼如此紊亂,究竟是做了什麼事情,導致靈氣消耗過度,才會在體內四處流竄。」

    慕思思聞言有些愣住,只是她也不懂究竟發生了什麼,便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見此,木長老也就不再多問了,他寫完藥方後,便讓徒弟去藥草園裡摘下草藥,回來後再熬成藥,好餵卓明珏喝下。

    弟子走得很快,過了沒多久,就帶著新鮮的草藥回來了。

    等到熬完藥後,夜已經很深了。

    他將藥端過來,打算餵卓明珏喝下去。

    但沒想到儘管卓明珏意識模糊,但在感應到嘴邊的熱源,幾乎是立即就偏過臉去,有些抗拒地避開了他人。

    他素來警惕,尤其是在意識不清的時候,更是不會將陌生人隨便端來的東西喝下去。

    內門弟子端著藥碗有些怔住,他低頭看了眼藥,又抬頭看向卓明珏,茫然無措地看向屋裡的其他兩人,顯然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才好。

    慕思思皺了下眉,索性接過他的藥碗,道:「給我吧。」

    慕思思在卓明珏床邊坐下,用湯匙舀起一匙藥來,送到了他嘴邊。

    她身上還沾染著花圃裡帶來的薔薇花香,昏迷中的少年眼瞼再度顫了顫,這次竟然沒有躲開,聽話地張開嘴,任由她把藥餵了下去。

    見此,那位弟子也就不再想著接手,只能站在旁邊看著了。

    慕思思從未試過這麼照顧別人,做起事情來也有些生疏,有好幾次餵藥的時候,都差點把藥湯給灑了,湯匙在放到卓明珏嘴裡的時候,手稍微沒有拿穩,湯藥便順著他的嘴角滴落下來,直接弄髒了他的衣服。

    她唯有伸手將他嘴邊的東西擦乾,再次餵他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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