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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29:35 作者: 毛球球
    於夜弦臭美慣了,絕不允許自己吃胖。

    所以於夜弦決定振作起來,在塔北找了個院子,拿了把小鏟子,嘗試著種自己從九年前薅回來的飛燕草。

    夏季還沒有過去,這座島上的陽光和雨水都很充足。

    宣恪不在,於夜弦樂得清閒,坐在台階上鏟草皮,順便拎了個小水壺給種子澆水。

    當初留下的遺憾會在未來開出紫色的花朵。

    第十六任總督那天還沒上島就跑路了,順便拐走了老實孩子宣櫻桃。

    九年了,這位終於逮著了機會,把塔北打包扔給了宣恪和於夜弦,出去旅遊了。

    雪靳沒了,難民需要安置,丹夏倒了一半,需要資金援助,牧南兩個區鬧分裂,都想和塔北結交,宣恪最近要忙的事情很多。

    「在做什麼?」於夜弦手裡的鏟子被人拿了過去。

    「這個值錢,種下去以後可以賣錢。」於夜弦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宣恪來了。

    宣恪忙著和牧南擬定條約,忙著援助丹夏,整個島的事情都壓在了他的身上,很多事務,他們都很生疏,但於夜弦明白,不論是他還是宣恪,都在很努力地學習這些事情。

    從前他看著冉鋒做這些,只知道厭惡冉鋒發起了戰爭,覺得冉鋒的身上毫無價值,現在他才意識到,要管理好一個國家,並不是簡單的事情。

    「有時候,我覺得之前的自己想法挺幼稚。」於夜弦說,「國事並非兒戲,但從前的我明顯意識不到。」

    所以他時常會擔心,他和宣恪,無法給塔北一個想要的未來。

    「為什麼會這麼想?」宣恪問。

    「大概因為之前,都在想著如何擊潰一個國家,現在不一樣了。」

    他的思慮,不再局限於先前,而是看到了更加廣闊的地方。

    他們兩個人,都漸漸地成長了。

    「有時候,會覺得我還在丹夏的時候,把很多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於夜弦回想他們的初見,「就像我對冉鋒的看法,我竟然開始覺得他的有些做法不是錯的。」

    「你不必自責,他發動了戰爭,但他在政治上的確很有天賦。」宣恪在於夜弦身邊坐下來,「他執政的這些年,境內還算祥和,也沒有出現因貧困而流離失所的人,他比舒譽更懂治國的道理,但他志不在此,他本人有一些欠缺。」

    於夜弦:「你是說……」

    「他是私生子,母親是牧南人,幾乎是生下他以後,兩人都拋棄了他。」宣恪解釋道,「那是他的私慾,丹夏和牧南,他都想毀掉。」

    這是於夜弦不曾知道的事情。

    「他是被拋棄的人,從來沒有人關心過他,而我,在危急關頭救過他。」於夜弦說,「所以他願意把很多東西都給我,反覆跟我強調忠誠,在我背叛他的時候,才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追殺我。」

    因為他是冉鋒在這世界上,最後一個相信的人。

    而他,最終也背叛了。

    他只是龐大世界裡的一步棋子,戰爭的很多事情,他都不懂,他簡單地選擇去愛或者去恨,憑心裡的感覺行事,很多時候幼稚得像個孩子。

    他以為旁人會覺得他們太年輕,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那些小打小鬧的政策,會像小孩子之間的玩笑,撐不起這個龐大的國家,可塔北從來沒有質疑,宣恪和他,也漸漸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但他們依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不聊這個。」於夜弦說,「聊點輕鬆的,阿福,從冉鋒和舒譽身上來看,為政者不宜有私慾,你有私慾嗎?」

    「有。」宣恪點頭,「我的私慾,是你。」

    於夜弦:「……」

    這個人的欲望倒是表達得絲毫不差,甚至還帶上了眼神暗示。

    看起來極其高冷禁慾的宣恪,和他獨處的時候,總有辦法把話題拐帶到不正確的方向。

    昨天夜裡的畫面還依稀能浮現在他的眼前,耳邊依舊是宣恪在床上逼問他的話——

    「圓圓,該叫我什麼?」

    「弟弟……」他抬手想推宣恪,手卻被按到了一邊。

    「不對。」宣恪的聲音帶上了些**,「重新想。」

    「宣……阿福?」他覺得難受,微微喘息著,扯著被子掙扎著往前爬了兩步,又被宣恪一把扯了回去,懲罰般地逼出了他的眼淚。

    於夜弦咬了被子,不然讓宣恪得逞。

    宣恪顯然看出了他的打算,捏開他的牙關,扯開了被他咬得濕潤的被角。

    宣恪一手按在他的後頸處,摩挲著他的側頰:「不對,想不出來,今天就不放過你。」

    「你……」於夜弦快哭了,「你能不能不這樣。」

    宣恪:「不能。」

    「哥哥。」宣恪又來了,「當初在丹夏的會議桌下,抬腿踢我的時候,想過今天嗎?」

    「……」於夜弦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這一茬過去多久了,宣恪怎麼還記著。

    但他不樂意,宣恪就不放過他,直到從他那裡,得到了心滿意足的答案。

    「你別想再聽第二次。」結束後,於夜弦抱著被子,氣呼呼地踢開了宣恪。

    宣恪若有所思。

    後面的事情,於夜弦已經不記得了,他疲憊得睜不開眼睛,宣恪抱他去洗漱的事情,他印象已經不深了。

    到這裡,於夜弦不想回憶了,可這些畫面卻有些揮之不去,身體記住了那種感覺,以至於宣恪在他耳邊低聲說話的時候,他都有些走神,他睡了一個上午,可那種渾身無力的酸軟感覺卻像是還沒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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