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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9:29:35 作者: 毛球球
「親吻槍口,是什麼意思?」宣恪問。
「怎麼突然想起了這個?」於夜弦有點意外。
「那天沒來得及問。」宣恪如是說。
「不告訴你。」於夜弦退到了牆邊,「你猜。」
「不說嗎?」宣恪威脅。
「不說。」於夜弦這次很堅定,「我給你一生的時間,去猜它的意思,好嗎?」
宣恪淺色眼瞳中,有明滅的微光,他點點頭,似是已經瞭然於心。
一生還很漫長,那就用一生的時間,去踐行其中的含義。
「還有多久到塔北?」於夜弦往艙房裡舒適的大床上一躺,「感覺好久都沒睡過安穩覺了。」
從那個黃昏,丹夏的戰火點燃開始,他和宣恪,好像都在奔波,或喜或悲,於生死中走了一遭,無數次想過能找到機會安穩地睡上一覺,現在機會終於來了,他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不那麼真實了。
簡言之,他睡不著了。
「還有一天的時間。」宣恪說,「天黑了,塔北就到了。」
「感覺像在做夢。」於夜弦在舒適的大床上滾來滾去,「當初就覺得你是個臭弟弟,想逗著玩,現在……」
反倒是被臭弟弟拐回家了。
「時間穿梭的後遺症,問題不大。」櫻桃在一旁說。
「現在還覺像是做夢嗎?」宣恪一把按住了正在滾來滾去的於夜弦,把身體的重量一點點壓在對方的身上,注意著於夜弦的反應。
於夜弦的還沒玩夠,膽子也肥了,伸手一把捏住了宣恪的嘴,把宣弟弟捏成了鴨子嘴,覺得好玩,頓時笑彎了眼睛,又捏了兩下。
塔北的總督:「……」
於夜弦不再隱藏的瞳色,是天空的那種蔚藍,宣恪這樣低頭看的時候,能看見他纖長睫毛掩映下的那汪藍色,清澈得像雨後的天空。
宣恪曾經說過,於夜弦總是沒心沒肺的,但現在他終於發現,除卻時間往復中註定的必然,他就是喜歡於夜弦這種沒心沒肺的模樣。
那是一種大喜大悲過後,沉澱下來的淡然。
宣恪反手抓住於夜弦搗亂的手,給他按到了頭頂的位置,奪回了自己說話的權利。
「圓圓。」他說。
於夜弦:「哼。」
「在我面前,你可以哭。」
於夜弦有些錯愕:「怎麼了,宣弟弟,突然說起了這個。」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隱藏你的悲喜,你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宣恪很認真地在說。
十五歲的於夜弦,在這條時間線上聽了他那一句哄人的「不哭」,就真的故作堅強了很多年。
於夜弦放軟了自己的身體,不再去抵抗宣恪的壓制,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些:「說實話,阿福,我現在挺想哭。」
沒有原因,沒有徵兆,也與悲喜無關。
「我知道。」宣恪抱住了他。
櫻桃:「感人啊。」
「感人是挺感人的。」於夜弦在宣恪的肩膀上蹭了蹭睫毛上的小水珠,聽到了櫻桃的聲音,有點意見,「但是宣弟弟,你能不能不要在安慰我的時候,想點有的沒的。」
「我沒有。」宣恪矢口否認。
「你有。」於夜弦說,「你頂到我了。」
宣恪:「……」
櫻桃:「……」
櫻桃順著窗戶的縫隙飄走了,去找甲板上的第十六任總督玩。
「流離者。」第十六任總督,宣映,抬手接住了落下的櫻桃,「又見面了。」
櫻桃苟在宣映的手心裡,享受著午後的陽光。
「我們走吧,世界是他們的了。」
艙房裡的大床上,兩個幼稚鬼開始糾結起了頂沒頂到的問題。
宣恪:「我沒有。」
於夜弦:「你有。」
宣恪:「我沒有。」
「你還說沒有。」於夜弦往後移了一步,「宣騙子。」
宣恪:「那行,有。」
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於夜弦確實不能怎麼樣。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之前答應宣恪的事情,還沒有兌現。
「那你來吧。」於夜弦躺平不掙扎了,「之前答應過你的,反正現在我是你的了,你隨便吧。」
「真的?」宣恪問。
「一字不假。」於夜弦信誓旦旦。
宣恪伸手,作勢要去解於夜弦領口的扣子。
「等等。」於夜弦警惕道,「糖扔了嗎?」
宣恪:「……」
「算了。」宣恪鬆開了於夜弦。
「你對那幾顆水果糖是有多執著啊?」於夜弦氣憤道,「你的思想很危險啊。」
「你笑了?」於夜弦掙脫開雙手,扯著宣恪的臉,「再笑一個。」
「於圓圓。」宣恪被他扯著臉,聲音有點含糊不清,「這是你自找的。」
宣恪的性子比較古板,在他自小接受的教育中,婚前搞曖昧可以,但是搞別的絕對不行,他是打算把於夜弦帶回去,把該走的流程走完,再對人這樣那樣的。
宣恪原本的確是這麼打算的。
但是他終於認識到,在於夜弦的面前,所有的規矩和教條,都是用來打破的。
於夜弦原本是可以一覺睡醒就見到塔北的,但是由於他激動的心情溢於言表,不小心把宣恪給惹毛了,所以他是被睡了之後才到了塔北的。